秦华一直坐在下座首位,从头至尾都未说一句话。即使现在众人都是离去,他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里面有着苦恼。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小花听说这个消息,立刻就不睡觉来找你了!”秦瑶从外面兴致勃勃的跑了进来,她还是个小孩子,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听闻哥哥从外面回来了,拉起来沉睡的小花,嘟嘟的就跑了过来。
可是进来大殿,却看见哥哥失魂落魄的样子,“哥哥,你怎么了?小花,哥哥傻了!”
秦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长老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是参与了的,只是他无能为力更改。秦淼如今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是十分的难过,可是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水儿,不要怪大长老,这件事情是族祖的指令,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决定的!”
“族祖?”秦淼喃喃。
忽然,秦淼好像发疯了一般,便是跑出了大殿。
“哥哥,哥哥!小花,快去追!”秦瑶也是急了,脸色很难看的便是追了出去。
“哎!”秦华不由得又是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面。下这样的决定他也是没有办法左右,那可是族祖,两千年都未曾磨灭的存在,四方大陆上的仙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代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
他还是庆幸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族祖。让他跪伏在地上都颤栗的存在。以族祖那样的存在,无论秦淼跑多远,都能够抓回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这次族祖例外的法外施恩,只是将秦淼驱逐出家族,而没有把他杀死。
“水儿,能够获得生的机会,已经是难得,如今你的恶疾也已经治愈,以后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只要你能够健健康康的,为父就心安了!”望着远方的天空,秦华喃喃自语。
秦淼好像发疯似得,跑到了练武场上。秦家的一些族人正在练武场上锤炼,看到秦淼的到来,都是躲避。
消息就像风一样传的很快,他们也是知晓了秦淼被驱逐的消息。并且知晓如果接触他,会有怎么样严重的后果。
“他来这里做什么?”其中一个秦家子弟不由得疑惑道。
“秦淼好像奔着禁地去了!”一个人惊讶的叫道,他好像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
“快,快去禀报长老,说秦淼要强闯禁地!”
其他人也都是惊慌失措的模样,闯禁地,还从未有人敢于闯秦家的禁地,那些那些仙人教主,都没有这个胆量。家族的子弟更没有这个胆量。因为他们知晓禁地之中有着禁制,即使闯进去,也进不了祠堂。
秦淼略过禁地的大石碑。踏上索桥,脚下轻灵朝着秦祠山跑去。眼眶里面含着泪水,无尽的委屈,让他不得不这样。
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虽然有着前世零碎记忆,虽然经历过生死磨难,可是他依旧是十四岁的孩子。那份还没有成熟的心灵让他此时感觉到好孤单,无依无靠。被逐出家门的可怜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秦淼呐喊着朝着山峰的祠堂跑过去,他要见族祖,要问个明白。
无形的威压缓慢的压下来,和当日秦淼误入这里一样。只不过那时的他上几个台阶就已经累的喘不过气来。而如今的他已经不同以往。
悲伤的秦淼不顾一切的朝着山顶的祠堂跑去。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才只是三分之一的样子,已经是连行走都非常的艰难。就好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弱小的肩膀上。可是他依旧在坚持,汗水与泪水俱下,落在那千年都不曾变过的石阶上。
这个时候,在秦祠山巅,有着一处石冢。这个时候,那石冢之上,一块块石块滚动,慢慢地一口石棺裸露在外面。石盖揭开,一人缓慢的走了出来。长发披肩,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收拾过。
“秦淼呀,你可知道你的使命要比这威压还要重千倍,万倍!”秦灵叹息一声,缓缓地朝着祠堂走去。
“啊!为…什么…”
又登上了三分之一的台阶。此时的秦淼被压的说话都艰难,已经不能够再直立行走。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双腿跪在地上,一步步挪着。他想要见到族祖,想要问明白这原因。任何阻力都不能够阻挡他的追问。
这时候,在练武场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可是这些人都不敢跨越索桥一步。望着索桥的另外一边,都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突然,他们看到那血红的禁字在他们眼前消失。似乎那封印已经解除。这寓意着他们能够踏入到禁地里面吗?
很多人只是想想,却没有敢行动,万一不是的话,那么他们不是死翘翘了?
“谁都不能够进入禁地,秦家族人尽皆给我守在这里!”一声喝令,让这些人下意识的都退了三步。
在这里,能够让所有人都这般惧怕的,就只有秦家的长老能够做到。
三位长老来到索桥面前,竖直上身,跪在沙地上,没有守护好秦祠,这是他们的失职,自然有着罪过。后面的族人看到三位长老都是这般,他们也是尽皆如此。
闻讯紧忙赶来的秦华,他也听闻了秦淼闯禁地的消息,此时看到练武场上的场景,心已经凉了一半。脸上充满了惶恐,生怕因为秦淼的莽撞,而冲撞了族祖。
现在他知道,古代那些关于秦家的传说,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存在,不由得背后冒着冷汗。
“水儿,你怎么会如此的糊涂呀?”
来到三位长老之后,同样跪在地上,他与别人不同,不仅跪着,而且身体伏下来,显示着自己的罪大。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没人敢轻轻地离去,全都是跪在沙地上。无论男女,无论老幼。这是对于祖先的一份敬畏之情,他们的命都是祖先给予的。
天空中,风云皆动。好像倾盆大雨随即来临。
“你们都下去吧,秦淼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记住不要道出来我的存在,否则,说者死,闻者死!”
一道恢弘的声音,让下面跪着的人尽皆趴伏在地上,浑身都为之颤栗。除了三位长老以及秦华,他们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族祖的声音。如此的震撼人心,心中一片诚服。
话语短促有力,说完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滚动的风云尽皆散去,天空还是原本的天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长老依旧跪伏着,拜了三拜,才颤巍巍的站起来,以示惶恐自责。
“今日之事,是我秦家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如若违背,以族祖的神通,定然将你们挫骨扬灰!”恭敬的站了起来,对后面的人说道。随后便是转过身,面对祖祠的地方鞠躬,慢慢的退出练武场。
其他的族人还在震撼之中,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记住族祖最后的的那句话:说着死,闻者死!
看到三位长老恭敬离去。其他人也都是按照长老的模样退了出去。全都是惶恐的模样,好像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觉醒过来。
秦淼周身的束缚尽皆消失,秦淼的速度如风般,便是来到了广场之上,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些石像了,可是心中的震撼依旧未减。
“秦家罪人秦淼,请见族祖!”秦淼跪伏到地上,低声的叫道。
这个时候,秦祠的大门敞开,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站于祠堂之中。
一会之后儿,在祖祠之中,一老一少坐在殿堂之中。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秦家男儿更是如此,以后到了外面绝对不能够给人下跪!”秦灵严厉的说道。
“族祖!”秦淼哭了,哭的很伤心,“明明是您让我入修真界的,可是您为什么还要把我逐出家门?”
秦淼委屈的问道。
“不许哭,我秦家的男儿更不能够哭,头可以断,血可以流,但是不能够流泪!受了再大的委屈又能够怎样?”
秦灵更加严厉的呵斥,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那散发出来的威压,秦淼一下止住了泪水,更是连抽噎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看到秦淼的恐惧,秦灵的面色也是柔和了起来,好像邻家爷爷般笑着。
“你是在责备族祖把你逐出了家门吗?”秦灵抚摸着秦淼的脑袋,笑着说道。
“水儿没有责备的意思,水儿只是不懂,族祖让水儿修真,为什么又要将水儿逐出了师门!”
秦淼现在最大的感情便是委屈。因为委屈才会放声大哭,因为委屈才来不顾一切的闯秦家的祠堂。
秦灵又是笑笑。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都委屈。可是谁又没有委屈呢?他因为族祖的命令而偷了家族中的两件至宝,他难道就不委屈吗?他也有着委屈,可是这委屈能怎么办,只能够一个人咽进肚子里面。
“秦淼,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般表象。背后隐藏的真实才是整件事情的真相。记住我秦家男儿即使被委屈了,也要铁骨铮铮扛下去!很多事情解释是多余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秦灵似有深意的说道,这句话是对秦淼说道,同时也是在和自己说。他心中的委屈,比秦淼更深更大。可是他必须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