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王敦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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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明帝太宁二年(甲申,公元324年)春季,正月,王敦诬陷周嵩、周与李脱勾结,密谋不轨,因而收捕二人,杀害于军中。又派参军贺鸾到吴地找沈充,把周札所有兄长的儿子尽数杀死,随即进兵攻袭会稽,周札抵抗战死。

  后赵的将兵都尉石瞻侵犯下邳、彭城,攻取东莞、东海,刘遐退保泗口。

  后赵司州刺史石生攻击在新安的前赵河南太守尹平,将他斩首,劫掠民众五千多户返回。自此以后,前赵与后赵结怨成仇,经常互相攻伐劫掠,河东、弘农之间,民不聊生。

  石生侵犯许昌、颍川、俘获人众上万。又进攻在阳翟的郭诵。郭诵与石生交战,重创石生所部,石生退走保守康城。后赵汲郡内史石聪听说石生战败,奔驰救援,进攻司州刺史李矩和颍川太守郭默,均获胜。

  成汉主李雄的皇后任氏无子,妾妃所生的儿子有十多人。李雄册立自己兄长李荡的儿子李班为太子,让任后作他的养母。群臣请求在妾妃所生的子嗣中选立太子,李雄说:“我的兄长是先帝的嫡亲后裔,具有奇才和大功,当帝业即将成功时英年早逝,朕时常悼念他。况且李班仁孝好学,一定会继承祖先的功业。”太傅李骧、司徒王达劝谏说:“先王们之所以必定从自己的儿子中选立继承人,为的是彰明固定不变的分位,防止篡权夺位。看宋宣公和吴国余祭的先例,就足以今人知晓。”李雄不听。李骧退下后流着眼泪说:“祸乱由此发端了。”李班为人谦恭下士,行动遵循礼法,李雄只要有重大决策,总是让他参与。

  夏季,五月,甲申(十四日),张茂病重,拉着王世子张骏的手哭泣说:“我家世代以孝友忠顺著称于世,如今虽然天下大乱,但你必须继承家族遗风,不可或失。”并且下令说:“我的官职本非朝廷任命,为顺应事变而苟且自任,怎能以此为荣!我死的时候,应当戴着白色便帽入棺,不要用朝服殡殓。”这天,张茂故去。愍帝时的使者史淑留居在姑臧,左长史、右长史马谟等让史淑授予张骏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赦免境内罪犯。前赵主刘曜派遣使者赠给张茂太宰的名号,谥号为成烈王;授张骏为上大将军、凉州牧、凉王。

  王敦病情加剧,矫称诏令任命王应为武卫将军,做自己的副职,任命王含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钱凤对王敦说:“倘若您有不幸,是否将把身后之事托付王应?”王敦说:“非常之事,不是平常的人所能够胜任的。何况王应年轻,哪能承担大事!我死以后,不如放下武器、遣散兵众,归顺朝廷,以保全宗族门户,这是上策;退回到武昌,集中军队谨慎自守,给朝廷贡献的物品无所缺废,这是中策;乘我还活着的时候,发遣所有的兵力攻打京城,寄希望于侥幸取胜,这是下策。”钱凤对其党羽说:“王公所谓下策,其实正是上策。”于是与沈充谋议商定,等王敦一死便作乱。又认为宿卫士卒太多,奏令停值三分之二。

  当初,明帝亲近信任中书令温峤,王敦不满,请准温峤出任左司马。温峤便假装勤勉恭敬,治理王敦府事,时常私下出些主意来附合王敦的欲望。又与钱凤结为深交,为钱凤扬名,常常说:“钱凤满身活力。”温峤素来有善于知人、褒奖后进的美名,钱凤甚为喜悦,尽力与温峤结好。恰逢丹杨尹的职位空缺,温峤对王敦说:“丹杨尹守备京城,这种咽喉要职您应当自己遴选人才充任。恐怕朝廷任用的人有的不会尽心治理。”王敦颇以为然,问温峤说:“谁能够胜任?”温峤说:“我认为没有谁能比得上钱凤。”钱凤也推举温峤,温峤佯装推辞。王敦不听。六月,王敦上表奏请温峤任丹杨尹,并且让他窥察朝廷动向。温峤惟恐自己走后钱凤再离间挑拔加以制止,便借王敦设宴饯别之机,起身祝酒,来到钱凤面前,钱凤还没来得及饮酒,温峤佯装酒醉,用手版击落钱凤的头巾,脸色一变说:“钱凤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温太真祝酒你胆敢不喝?”王敦以为温峤醉了,把双方劝解开。温峤临行时,向王敦道别,眼泪、鼻涕横流,先后三次出门以后又回来。温峤走后,钱凤对王敦说:“温峤与朝廷关系极为密切,并且与庾亮有深交,此人不能信任。”王敦说:“温峤昨天酒醉,对你稍有失敬,你怎么能马上就这样诋毁他呢!”温峤到达建康后,把王敦作乱的图谋原原本本告诉了明帝,请求事先有所防备。又和庾亮共同筹划讨伐王敦的谋略。王敦听说后,勃然大怒,说:“我竟然被这个小东西欺骗!”便写信给司徒王导说:“温峤离开几天,竟然做出这种事!我要找人把他活捉来,亲自拔除他的舌头。”

  明帝将要征讨王敦,就此事征询光禄勋应詹的意见,应詹表示赞同,明帝于是坚定了决心。丁卯(二十七日),授予司徒王导大都督、兼领扬州刺史,任命温峤都督东安北部诸军事,和右将军卞敦同守石头;任应詹为护军将军、都督前锋及朱雀桥南诸军事;任郗鉴行卫将军都督扈从御驾诸军事。又让庾亮领左卫将军职,让吏部尚书卞任行中军将军职。郗鉴认为有军制上的名号于实际情况无益,坚持辞谢不受,请求征召临淮太守苏峻、兖州刺史刘遐共同讨伐王敦。明帝于是下诏征召苏峻、刘遐以及徐州刺史王邃、豫州刺史祖约、广陵太守陶瞻等入京师护卫。明帝屯军于中堂之地。

  司徒王导听说王敦重病不治,便带领王氏子弟为王敦发丧,大家以为王敦确实死了,都有奋战的士气。于是尚书传送诏令到王敦的幕府,罗列王敦的罪恶说:“王敦专断地扶立兄长的儿子继承自己,从来没有宰相的继承人却不由君王任命的。这真是凶顽之徒相互奖掖,无所顾忌;志向凶残丑恶,窥视国家政权。幸好上天不让奸恶之人长寿,王敦因而毙命;钱凤既已奉承奸凶之人,又再煽动作乱,现在派遣司徒王导等率领猛虎般的军队三万人,诸路并进;平西将军王邃等率精兵三万,水陆齐发;朕亲自统领各路大军,讨伐钱凤的罪恶。有谁能够杀死钱凤将首级送来,封为五千户候。各文武官员即使是由王敦任用的,朕也一概不加过问,你们不要心存猜忌和隔阂,以至于自取诛灭。王敦的将士们跟随王敦多年,远离家室,朕非常怜悯。凡是独生子从军的,都遣返回家,终身不再征用。其余的人都给假三年。休假期满回到朝廷后,都将与宿卫的士卒一样,按三分之二的比例轮休。”

  王郭见到诏书,十分震怒,但因病情愈加沉重,自己不能任将出战。将要发兵攻打京师以前,让记室郭璞占卦,郭璞说:“事情不会成功。”王敦历来怀疑郭璞在帮助温峤、庾亮,等到听说卦呈凶兆,便问郭璞说:“你再算算我的寿命还有多长?”郭璞说:“由刚才的卦象推算,明公如果起兵,灾祸必定不久将至;如果仍旧住在武昌,享年长不可测。”王敦大怒,说:“你的命多长?”敦璞回答说“今天正午毕命。”王敦于是拘捕郭璞,将他斩首。

  王郭让钱凤和冠军将军邓岳、前将军周抚等率领士众向京师进发。王含对王敦说:“这本是我们王家的事,我应当亲自去。”王敦便任命王含为全军的主帅。钱凤等人问道:“事成之日,把天子怎么办?”王敦说:“还没南郊祭天,哪能够称天子!只管出动你们所有的兵力,保护东海王和裴妃而已。”于是以诛杀奸臣温峤等人为由,给明帝上疏。秋季,七月,壬申朔(初一),王含等水军、步卒共五万人涌至江宁秦淮河南岸,京城人心惶惶。温峤移兵驻屯河北岸,烧毁了朱雀桁用以暂挫敌方锋头。王含等人无法渡河。明帝想亲自领兵攻击,听说渡桥已断,勃然大怒。温峤说:“现在宿卫的士卒人数少、体力弱,征召的援军没到,如果让敌寇窜入,将会危及朝廷,那时连祖先的宗庙恐怕都难保,何必吝啬一座桥呢!”

  司徒王导送信给王含说:“近来听说大将军王敦病重垂危,有人说已遇不幸。不久知道钱凤大加戒严,想肆行奸逆不道之事。我认为兄长应当抑制他们,不使其得逞,所以应回军藩守武昌,现在却与愚昧无知之人一同前来。兄长这种举动,是以为能做成如同大将军当年所做的事吗?当初佞臣败坏朝政,人心不平,像我这样的人,也心存外念,现在则不同。大将军自从前来屯军于湖,便逐渐失去民心,正直的君子感到危险和恐惧,百姓劳累疲敝。临终之时,将重任委托给王应,王应断奶才有几天?再说凭他当时名望,就能承袭宰相的职位吗?自从天地开辟以来,可有宰相的职位让孺子小儿担任的?凡是有耳听说此事的人,都知道将要进行的这种禅代,不是为人臣子者所当做的。先帝中兴国家,遗留惠爱在民间;当今圣主耳聪目明,恩德遍于朝野。兄长却想轻妄的启衅作乱,凡据有人臣之位的,谁不为此愤慨!王导一门老小蒙受国家的厚恩大德,今天此事,我明目张胆地出任六军统帅,宁肯身为忠臣战死,也不愿当一个无赖苟活!”王含不答复。

  有人认为:“王含、钱凤的军队人数和战斗力都要强出百倍。苑城既小又不坚固,应当乘敌军强势未成之时,皇帝大驾亲自出城抗敌。”郗鉴说:“乱党来势恣纵,势不可当;只能靠计谋取胜,难以力敌。况且王含等人军令不齐,劫掠不断,官吏民众有鉴于往年被凶暴地掠夺资财,人人都自行守备。只要利用顺逆的情势,何愁不能克敌!再说敌寇毫无谋略和长远设想,只靠盲目奔突一战;旷日持久,必定会启导义士的心神,使他们的智慧和力量得以施展。现在如果以这样弱小的力量与强敌抗衡,期望一朝决定胜负,瞬间判别成败,万一有所闪失,即使有申包胥这样的人愿意赴难救援,于既成事实又有什么补益呢!”明帝这才罢休。

  明帝统领各军出城屯驻南皇堂。癸酉(初三)夜间,招募勇士,派将军段秀、中军司马曹浑等率领甲士千人渡秦淮河,攻其不备。清晨,在越城与敌交战,大胜,斩杀其前锋将领何康。段秀即段匹的兄弟。

  王郭听说王含战败,勃然大怒说:“我这个兄长只是个老奴婢,门户衰落,大事完了!”回头对参军吕宝说:“我要尽力起行,”随即用力起来,因气力困乏,只好又躺下。于是对自己的舅父、少府羊鉴和王应说:“我死后王应立即即帝位,先设立朝廷百官,然后再安排葬事。”王敦不久即死,王应隐瞒不公布死讯,用席子包裹尸身,外面涂蜡,埋在议事厅中,和诸葛瑶等人日夜纵酒*乐。

  明帝让吴兴人沈桢劝说沈充倒戈,许诺让他出任司空。沈充说:“三司是众人共同敬仰的要职,岂是我所能胜任的!礼重言甜,正是古人所畏惧的。况且大丈夫与人共事,便应始终同心,怎能中途改弦易辙,他人谁还能容我!”随即发兵奔赴建康。宗正卿虞潭因病回家乡会稽,听说此事,从馀姚起兵讨伐沈充。明帝任命虞潭兼领会稽内史。前安东将军刘超、容城内史钟雅也都起兵征讨沈充。义兴人周蹇杀死王敦任命的太守刘芳,平西将军祖约赶走了王敦任命的淮南太守任台。

  沈充率士卒一万多人与王含的军队会合,司马顾向沈充献策说:“现在开始起事,但天子已扼守住咽喉要地,锐气受挫,士气沮落,相持日久,必然招致失败。如果现在破栅栏、开决河塘,借湖水淹灌京城,乘着水势动用水军进攻,这是上策;倘若凭借大军刚刚到达的锐气,集中东、西两路军队的力量,诸路同时并进,我众敌寡,悬殊一倍以上,按情理必会摧毁敌军,这是中策;以召请钱凤议事为名,乘机将他斩首,归降朝廷,可以转祸为福,这是下策。”但沈充均不采用,顾便逃回吴郡。

  丁亥(十七日),刘遐、苏峻等率领精兵万人到达建康,明帝夜间召见并犒劳他们,将士们各按等秩均有赏赐。沈充、钱凤想乘着北方军队刚到疲困之机进行攻击,乙未(二十五日)夜,沈充、钱凤从竹格渚渡过秦淮河,护军将军应詹、建威将军赵胤等人抵抗失利,沈充和钱凤攻至宣阳门,拔除防御栅栏,正要攻战,刘遐、苏峻从南塘侧面攻击,重创沈充、钱凤军队,渡河溺死的达三千多人。刘遐后来又在青溪战败沈充。寻阳太守周光听说王敦起兵,率一千多人赶来,到达后求见王敦,被王应以病重为名拒绝。周光退下后说:“现在我远道而来却见不到王敦,他大概已经死了吧!”急忙会见其兄长周抚,说:“王公已经死了,你何必和钱凤同作叛贼!”众人都很惊愕。

  丙申(二十六日),王含等人烧毁营帐,连夜遁逃。丁酉(二十七日),明帝回到皇宫,大赦天下罪犯,惟有王敦的党羽不在赦宥之列。命令庾亮督察苏峻等人追袭逃到吴兴的沈充,令温峤督察刘遐等人追击逃往江宁的王含、钱凤,又分别令各位将领追捕王敦死党。刘遐部下军人不少大肆虏掠,温峤斥责他说:“天理是赞助顺应天道的人,所以王含被剿灭,怎么能乘机作乱呢!”刘遐惊惶恐惧,下拜谢罪。

  王含想逃奔荆州,王应说:“不如去江州。”王含说:“大将军王敦以往与江州王彬的关系怎样,你想到那儿去?”王应说:“这是因为到那里合适。江州的王彬在他人强盛的时候,敢于坚持不同立场,这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现在看到他人遭受困厄,也必定会有恻隐之心。荆州的王舒循规蹈距,哪能超出常规行事呢!”王含不听,于是逃奔荆州。王舒派军队相迎,将王含、王应父子沉入江中溺死。王彬听说王应要来,秘密准备小船等候。王应没来,王彬为此深感遗憾。钱凤逃到阖庐州,周光将他斩首,自己赴朝廷请求赎罪。沈充逃跑时迷路,错误地来到自己旧部将吴儒家,吴儒诱使沈充进入墙中夹层,于是笑着对沈充说:“我可以被封为三千户侯了!”沈充说:“你如果顾及往日情义保全我,我家必定会从厚报答你。你如果为了私利杀我,我死以后,你的家族也将灭绝。”吴儒于是杀死沈充,把首级传送到建康。王敦的党徒至此全部平定。沈充的儿子沈劲应当连坐受诛,同乡钱举把他藏匿起来,因此幸免。后来,沈劲终于灭绝了吴氏全族。

  朝廷官吏挖开王敦瘗埋地,拉出尸体,焚毁身上所穿衣寇,摆成跪姿斩首,和沈充的首级一同悬挂在南桁。郗鉴对明帝说:“以往朝廷诛戮杨骏等人,都是先施加官方的刑罚,然后听任私人殡葬。我认为王法诛戮表现公理,私人情义则体现私交,应该听任王敦的家属收葬,在道义上更为弘大。”明帝同意。司徒王导等人都因征讨王敦有功,各自受到封赏。

  周抚和邓岳一同逃亡,周光想资助自己的兄长,只将邓岳抓获。周抚发怒说:“我和邓伯山一同逃亡,你为什么不先杀我!”恰巧邓岳到来,周抚出门远远地对他说:“你还不赶快离开!现在连亲骨肉都将加害,何况他人呢!”邓岳掉转船头而逃,与周抚共同隐匿于西阳蛮中。第二年,明帝下诏赦免王敦的门党,周抚、邓岳出来自首,得以免去一死,但被禁锢。

  原吴内史张茂的妻子陆氏,倾其家财,率领张茂的部曲充当先锋,讨伐沈充,以报夫仇。沈充失败后,陆氏到朝廷上书,为张茂剖辩临敌不胜的罪责,明帝下诏赠给张茂太仆的官衔。

  有关部门奏报说:“王敦的亲族王彬等人,都应当去职除名。”明帝下诏说:“司徒王导大义灭亲,尚且将世代宽宥他与王敦的兄弟身份,何况王彬等都是王导的近亲呢!”于是全部不加查问。

  明帝下诏说:“王敦的重要党羽革职除名,其余僚属禁锢不用。”温峤上疏说:“王敦刚愎自负,不讲仁义,残暴杀戮,朝廷无法制约,亲朋不能谏止。在他幕府中的人,长期畏惧危亡,所以人人闭口不言,行路侧目,实在是贤人君子道义终结、时运乖背,只能静待其恶贯满盈的时候,推究他们的内心,怎么可能安然处之!诸如陆玩、刘胤、郭璞等人经常和我交谈,所以我所知甚详。确实是助纣为虐或诱导作乱的人,自然应当依据典刑严惩不贷;如果是迫不得已,沦为奸党的人,我认为应该加以宽宥。我将陆玩等人的真实情况,禀报圣上听闻,或许应当承受与贼党同流合污的罪责,但如果默默不言,实在有负于他们的用心。希望陛下依据仁义之道裁决!”郗鉴认为先王设置有关君臣关系的教义,可贵的是严守节*,为义献身。王敦的佐吏虽然许多是受到*迫,然而既不能制止王敦叛逆的阴谋,又不能脱身远远离开,依照以往的典则,应该按君臣大义加以责罚。明帝最终听从了温峤的意见。

  冬季,十月,任司徒王导为太保,兼领司徒职,以特殊礼仪相待。令西阳王司马兼领太尉职,任应詹为江州刺史,任刘遐为徐州刺史,代替王邃镇守淮阴,任苏峻为历阳内史,授予庾亮护军将军,温峤前将军。王导坚辞不受封职。应詹到江州后,官吏百姓不安定,应詹抚慰怀柔,众人莫不悦服。

  十二月,凉州将领辛晏占据罕县,不听从张骏号令,张骏准备讨伐他。从事刘庆劝谏说:“霸王的军队,必须占有天时、人事,然后才能出动。辛晏凶狂残忍,必定败亡,何必在饥荒的年份大举兴兵,在严寒的时节攻城呢!”张骏这才作罢。

  张骏派参军王骘交聘前赵,前赵主刘曜对王骘说:“贵州竭诚与我和好,你能保证这一点吗?”王骘说:“不能。”侍中徐邈说:“你来与我国结好,却又说不能保证,为什么?”王骘说:“齐桓公在贯泽与别国盟会,忧心忡忡,诸侯不等召请自己前来。等到葵丘盟会时,自恃功高,盛气凌人,结果有九国叛盟。赵国的教化,如果长久与今日相似,我可以担保,如果政教衰微,连身边的变化都不能觉察,又何况鄙州呢!”刘曜说:“这是凉州的贤人君子,凉州择选使者可以说适得其人。”于是厚礼相待,送王骘返回。

  这年,代王贺开始亲政,因为下属各部大多不服号令,便在东木根山修筑城堡,移居那里。

继续阅读:第191章 明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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