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零和药仙的关,但说话谈笑间感觉全然放松,周围气场压制都弱了一点,甚至还能觉察出那么一表情慈祥的像个母亲:“我也不能常来管着你,你那么大了也不会傻着随便谁来要就给谁吧?”
“但连续三次都是给同一个人我也很心塞啊姐……还有别在魔界那破地方待了,到我这儿来不是挺好……”
“魔界既然是破地方那你就别和魔尊抢啊……弄的我里外不是人夹在中间。”
“姐你一开始不是说是去魔界潜伏帮我刺探敌情的么?!……”
……
看着不远处两姐弟直接家庭温馨模式全开不顾场面的团圆,伍凌学傻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他这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真的是冥界?自己身旁的真的是魔界暗杀部队的首领?对面那两个其乐融融全然没了平日里威严风范的真的是堂堂冥王和魔界守门人孟净姬?他们旁边那个真的是和冥界关系紧张的魔界长老之首?不对吧其实这只是在一个普通学生家里吧?伍凌学都快要误认为自己是来家访的老师了!
“两……姐……弟……?”伍凌学觉得呼吸有些艰难:“……还是关系不是一般好的两姐弟?”
红衣默默点头:“所以我才会带孟净姬来……”
“那你原先还和于汤昐说什么可能要到神木会很艰难?这艰难吗?”伍凌学指着不远处那两个叙旧的好一对亲人:“冲着这面子冥王也不会不借啊?”
“……”红衣沉默半饷才说:“冥王也是有脾气的,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我也有事情要找他帮忙,带了孟净姬来,结果他那时候脾气正不好着,留下孟净姬吃了一顿饭,然后直接把我……轰出门外了。”
“……”伍凌学无语了:“这……就是一个终极弟控和终极姐控啊……”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开始思索起了一些弯弯绕绕,心情不错?是巧合?还是因为……药仙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和冥王说了什么?
他正迷惑着,看起来心情真的不错的冥王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虽说是对着药仙说,不过伍凌学更怀疑那嗓门和若有若无飘过来的目光,其实冥王就是在给自己解答的。
冥王满脸无所谓的对药仙说:“啊……这样看来,你所需要的那一份神木我也不用给你了。”
伍凌学、红衣和孟净姬皆是一愣。
药仙脸色并不是太好,还是那般阴沉,同时又夹杂了一点疑惑:“为什么?”
“首先,我跟你的关系……不算好吧。”冥王挑起嘴角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具身体……我还真是修不好了。”
经过冥王手指一指,伍凌学目光看过去,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像是被揭去了一层面纱似的,一个摆放着一具人形的台子悄然隐现。
待终于看清了那具人形,伍凌学猛地一惊。
安然躺在冰冷石台上,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纱布面无血色的尸体……正是他自己的脸。
他的尸体已经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了,就算不去触摸也能明显感受到本来就阴森的大厅里瞬间又下降了一个度。熟悉的自己的脸庞已经面色发青,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虽说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已经被合上,但那透出一丝惊恐的表情还在,让伍凌学自己都有些悚然,同时有些后怕。
原来自己死了也会那么难看的……看来以后要多修炼一下心理素质,即使死亡突如其来,也一定要保持一张好看淡定无一丝情绪波动的脸。
药仙语调冰冷眉间阴沉,满脸风雨欲来的愤怒:“我不太懂。”
冥王还没说话,药仙就突然猛地看向伍凌学,那目光犀利的让伍凌学一惊,药仙说:“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还和他们一起,如果我没猜错……难道你也是来帮伍凌学的忙的?”
见他那语气,伍凌学的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就呛了回去:“你说的我的心胸好像跟你一样狭隘?你这表情几个意思,怨妇似的,躺那儿的尸体是在生前把你先奸才死的吗?那么怨念?”
他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又被激的失态了,每次碰见跟药仙相关的事情自己总是不能冷静。
药仙突然勾出一个笑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目光里的寒意突然一瞬间温暖许多,嗓音低沉字字清晰:“你还真是……舍得骂自己啊。”
说着他微微仰起头,明明隔的那么远,伍凌学却仿佛感觉他就是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明明很高傲的动作看起来却那么温暖舒心:“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傻吗?伍凌学?”这里相比起于汤昐那里简直算是个狗窝了。
大概也是人界一栋小别墅的地域,院子里看起来曾经是种了很多树的,他们正沿着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走向别墅正门,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发出枯木被踩断的咔吱响,伴随着阵阵冷风,感觉真的有点像在鬼屋。
伍凌学甚至下意识的摸向口袋摸符纸,这是他觉得危险时的下意识动作,但怎么都摸不到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零”,愣了一下只好放弃,在心里过了一遍能记住的咒语。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他想多半可能是因为冥王的关系,这样看来冥王也是个狠角色,光是气息就可以把周遭环境影响成这样,还让人踏入周围就不寒而栗。但他万万没想到,被请进这栋状似别墅的小小冥王城堡后,推开大门,一阵让人牙酸的嘎吱响……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人,伍凌学就很想捂脸一句“卧槽”。
虽然外貌只是像个小别墅,但冥王就算再不合潮流也保留了所有统治者通用的习惯——就是绝对有一扇华丽的大门,然后大门被推开绝对就是宽敞的厅堂,两边柱子粗的两人都合抱不过来,脚下的红地毯一路平铺延伸,尽头而门正对着的是一座豪华金贵的座椅,坐在座椅上的人仰着头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
一股中二之气扑面而来……
伍凌学来不及惊叹“卧槽原来这里面也是次元空间啊看起来比外表宽敞了几倍”,也没来得及吐槽“我靠又是一个自我感觉甚好骄傲自大让人喜欢不起来的王而且又是长那么好看的老天瞎狗眼”,也没来得及在冥王目光威压下差点吓尿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下高喊参见皇上……因为皇上面前还站着个很熟悉的大臣。
走在前面的孟净姬和红衣都是一愣,然后不由自主的转身看伍凌学……
“看……我干什么?”伍凌学明知故问了一句,他只是觉得不爽……红衣和孟净姬这么脱离俗世的存在都用那么纠结的表情打量着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那么优柔寡断?
药仙扭头看到他的时候也是一愣,还没过一秒时间,那神色便毫不掩饰的冷淡阴沉下来,眼神间夹杂着赤·裸裸的寒意。
伍凌学默默扭头不说话。他心里滋味儿有点怪异,是幸灾乐祸中夹杂着一丝诧异和不由自主的心堵。心堵是因为药仙这张脸和这个表情很欠揍,好像在说“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怎么老缠着我”,但幸灾乐祸又是因为……他是对着零的脸露出这种表情的,诧异是因为他还真是毫无顾忌的在表达自己很讨厌零啊。
要不是三番两次亲眼所见,他还真想不到零和药仙的关系会紧张到这个地步……他们千年前好歹也是情比金坚的殉情眷侣啊……好吧虽然有一半儿都是假的。
红衣先站出来挡住了药仙盯住伍凌学的颇有点儿恶狠狠意味的目光,还是那张平淡到能把人气出心肌梗塞的面瘫脸:“真是意外,长老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药仙冷冷的回答:“你明知故问?”
伍凌学敏感的感觉到红衣的神色也出现了瞬间的惊诧,仿佛是对药仙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下意识看向孟净姬,但她也是有些迷茫的表情,他想问问红衣,但实在忽视不了药仙那仿佛实体化有如刀锋一样刺过来的冰冷视线。
“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伍凌学想了想自己看到的零的神态,试着模仿了一下,嘴角有些僵硬的扯起轻佻的笑容:“想和我旧情复燃吗?”
“你为什么要说笑话。”药仙眼睛里泛着薄薄的冰冷:“我只是想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红衣和孟净姬:“还是和这两个人?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伍凌学张了张口,但是很窘迫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句句带刺浑身都带着无形杀伤力的药仙,仿佛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敌对着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装,可能是因为披着零的皮,再说出自己是伍凌学这种话有些难得开口吧,因为好歹零也算是药仙那边的人,而现在自己这身份……说起来谁也不是。
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药仙、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看他。
他现在是完全搞不清楚药仙在想些什么了。说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嘛也确实对,他对自己冷淡的比对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对零好歹有敌对的态度,对自己像是懒散到懒得看一眼的那种。
但现在又不同了,他对自己紧张的不行,那种极度类似于“吃醋”的情绪让他变得更加琢磨不透……说他其实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伍凌学可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然后他突然的又能变成对自己冷血到极点的样子,好像自己刨了他家祖坟一样……哦虽然他家应该没有祖坟……但就是像有深仇大恨一样,分分钟就能敲断他几根骨头不带眨眼还有些愉悦到变·态的冷笑的……
他那么多变完全是按照自己心情好坏来的,万一心血来潮突然又讨厌自己要把自己赶尽杀绝的话,自己只会更憋屈。
这样怪异的药仙他陌生的一点都不认识,但是药仙偶尔显露出来的“百无常”的样子,却让伍凌学心里有处地方狠狠的揪一下。
严格来说自己现在也算是最初的“伍卞邰”了吧……可惜这个人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很复杂,明明都是一个人,但又是三个人。就像是三种独立又分开的人格一样。
百无常喜欢的人是伍卞邰。后来百无常变成了药仙,伍卞邰变成了零,于是药仙和零开始敌对,然后药仙开始在意起夹杂在伍卞邰和零之间的伍凌学。
伍卞邰这个人严格来说根本没有存在过的,但自己又确实还活着,记忆还在经历还在,甚至还能回忆起那时候的触感,但自己却又真的不再是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就因为老是胡思乱想然后有这种感觉,伍凌学才会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死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摆脱不了这些麻烦的事情。
药仙看到对面藏在红衣和孟净姬身后的那个神游天外呈放空状态的人,感到的熟悉感愈发强烈。
没错……虽然没有可以做出标志性的动作,但气息和一些小习惯的确……
药仙朝他们走近了一步,微微皱眉说:“你又在搞什么鬼?”
“啊……”伍凌学回过神来,瞟了一眼药仙身后那个满脸兴趣盎然默默看戏的冥王,说:“来找冥王……有点事。”
他刚说完红衣终于开腔了:“冥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
“当然知道……你这家伙会主动来找我,还带着小姬姬,铁定只会有一件事。”
“小鸡·鸡……”伍凌学猛地一下没忍住就喷了。
看到现场的人都沉默着看向自己,刚刚还沉浸在怀旧和略忧伤氛围里的伍凌学瞬间出戏也觉得有点蛋疼,他知道自己不该笑,但刚刚那声“噗”完全像是身体本能发出的声音……
他摆摆手有点尴尬的笑:“没没事。”
“……”红衣沉默的看他一眼没说话,看向孟净姬。孟净姬掩嘴轻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笑得很发自内心的说:“好久不见啊,死小子。”
“自然是好久不见,除了来找我帮忙,你几乎都不来找我啊……”冥王也笑了笑,撇撇嘴似乎真是很埋怨的样子。
伍凌学有些吃惊。这冥王外表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六的年轻人,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藏都藏不住,虽然散发着中二病的气息……但也能感觉到是个非常强而且常年居于顶端的人,傲气雄鹰,和孟净姬这种世外高人似的角色搅和在一起,关系还不浅的样子,让人实在好奇。
虽说他们说话还客套着,但明显能看出一向微笑示人还始终隔着一层心防的孟净姬此刻就是全然没有束缚的发自肺腑的笑容,简单而纯粹。而冥王也是,虽然那股威严还在,但说话谈笑间感觉全然放松,周围气场压制都弱了一点,甚至还能觉察出那么一点有些埋怨的样子……
伍凌学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红衣,疑惑的样子很明显,红衣不说话,示意他乖乖待着就行。
孟净姬笑着走到冥王面前,也有些面有难色的样子说:“在我面前就别这么小气了吧。”
“红衣那兔崽子知道我软肋在你这,次次有求于我就带你来。”说着冥王颇有些恶狠狠的剜了红衣一眼:“我哪次不答应的。姐姐你也离这家伙远点,一看就没安好心。”
“那你不是也会帮帮他?神木虽说珍贵但数量也不少,每过那么几百年还是会开新芽,反正你要用的地方也少。”孟净姬笑的很温和的摸了摸他头发,表情慈祥的像个母亲:“我也不能常来管着你,你那么大了也不会傻着随便谁来要就给谁吧?”
“但连续三次都是给同一个人我也很心塞啊姐……还有别在魔界那破地方待了,到我这儿来不是挺好……”
“魔界既然是破地方那你就别和魔尊抢啊……弄的我里外不是人夹在中间。”
“姐你一开始不是说是去魔界潜伏帮我刺探敌情的么?!……”
……
看着不远处两姐弟直接家庭温馨模式全开不顾场面的团圆,伍凌学傻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他这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真的是冥界?自己身旁的真的是魔界暗杀部队的首领?对面那两个其乐融融全然没了平日里威严风范的真的是堂堂冥王和魔界守门人孟净姬?他们旁边那个真的是和冥界关系紧张的魔界长老之首?不对吧其实这只是在一个普通学生家里吧?伍凌学都快要误认为自己是来家访的老师了!
“两……姐……弟……?”伍凌学觉得呼吸有些艰难:“……还是关系不是一般好的两姐弟?”
红衣默默点头:“所以我才会带孟净姬来……”
“那你原先还和于汤昐说什么可能要到神木会很艰难?这艰难吗?”伍凌学指着不远处那两个叙旧的好一对亲人:“冲着这面子冥王也不会不借啊?”
“……”红衣沉默半饷才说:“冥王也是有脾气的,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我也有事情要找他帮忙,带了孟净姬来,结果他那时候脾气正不好着,留下孟净姬吃了一顿饭,然后直接把我……轰出门外了。”
“……”伍凌学无语了:“这……就是一个终极弟控和终极姐控啊……”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开始思索起了一些弯弯绕绕,心情不错?是巧合?还是因为……药仙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和冥王说了什么?
他正迷惑着,看起来心情真的不错的冥王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虽说是对着药仙说,不过伍凌学更怀疑那嗓门和若有若无飘过来的目光,其实冥王就是在给自己解答的。
冥王满脸无所谓的对药仙说:“啊……这样看来,你所需要的那一份神木我也不用给你了。”
伍凌学、红衣和孟净姬皆是一愣。
药仙脸色并不是太好,还是那般阴沉,同时又夹杂了一点疑惑:“为什么?”
“首先,我跟你的关系……不算好吧。”冥王挑起嘴角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具身体……我还真是修不好了。”
经过冥王手指一指,伍凌学目光看过去,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像是被揭去了一层面纱似的,一个摆放着一具人形的台子悄然隐现。
待终于看清了那具人形,伍凌学猛地一惊。
安然躺在冰冷石台上,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纱布面无血色的尸体……正是他自己的脸。
他的尸体已经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了,就算不去触摸也能明显感受到本来就阴森的大厅里瞬间又下降了一个度。熟悉的自己的脸庞已经面色发青,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虽说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已经被合上,但那透出一丝惊恐的表情还在,让伍凌学自己都有些悚然,同时有些后怕。
原来自己死了也会那么难看的……看来以后要多修炼一下心理素质,即使死亡突如其来,也一定要保持一张好看淡定无一丝情绪波动的脸。
药仙语调冰冷眉间阴沉,满脸风雨欲来的愤怒:“我不太懂。”
冥王还没说话,药仙就突然猛地看向伍凌学,那目光犀利的让伍凌学一惊,药仙说:“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还和他们一起,如果我没猜错……难道你也是来帮伍凌学的忙的?”
见他那语气,伍凌学的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就呛了回去:“你说的我的心胸好像跟你一样狭隘?你这表情几个意思,怨妇似的,躺那儿的尸体是在生前把你先奸才死的吗?那么怨念?”
他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又被激的失态了,每次碰见跟药仙相关的事情自己总是不能冷静。
药仙突然勾出一个笑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目光里的寒意突然一瞬间温暖许多,嗓音低沉字字清晰:“你还真是……舍得骂自己啊。”
说着他微微仰起头,明明隔的那么远,伍凌学却仿佛感觉他就是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明明很高傲的动作看起来却那么温暖舒心:“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傻吗?伍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