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小说,而不像现实中应该发生的。但又偏偏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必须重头讲起。
雁市龙腾学校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有听过著名考古专家、历史学家、土木工程专家龙教授的威名。雁市有眼睛的人,绝无一人不想瞧瞧近日从北极冰原归来的龙教授的风采。
任何人都知道,龙教授40岁取得自然科学博士学位,50岁获得中美两国联合颁发的院士称号,并为他筹办实验室。55岁,龙教授放弃所有的荣誉,离开实验室,他声称地球就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龙教授周游世界,随风而行,寻访文化遗迹,探寻星外文明。
龙教授也是全能多才的人,他在冰岛种梨,在几内亚种殖兰花,在莫桑比克栽种芹菜。第四十三届世界博览会上他展出了自己种植的盆栽植物,一棵矮树上硕果累累,人们惊讶的
看到同一棵树上竟然结满了苹果、梨子、柑橘、樱桃,树干上还缠绕着紫藤花。而龙教授否
认自己是植物学家,这种嫁接技术在植物学家眼里只是雕虫小技。
他喂养过一只狗,叫*因斯坦,还有一只猫,叫做达尔文。如果认为他对伟人
有所侮辱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没有人比他更喜爱动物。他终生未婚,只和一个孙女相依
为命,那是他在埃及探险时捡到的一个弃婴。据花边新闻称,龙教授捡到了一个公主,这是他考古探险中最重要的发现。
三天前龙教授回国,受龙腾院府校长之约来校讲课,同时探讨一座神秘古井的事宜。
蒋校长是龙教授的学生,龙教授也曾是蒋校长的队长。蒋校长曾邀请国际专家学者组团进行考察一座疑似星外神墓的遗迹,龙教授当时就是专家团队的领导者。
而今天龙教授非常高兴地要来学校大礼堂教授学生们,在北极如何吃饭、如何穿衣、如何取火、如何睡觉等课题。同学们都兴致勃勃满怀崇敬地等待龙教授莅临,一睹国际教授的风采伟姿,而我作为学校考古实践团组长,要负责龙教授的接待。
就因为我的出现,意外的悲剧发生了。
龙教授第一次见到我的瞬间,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只见龙教授身子怔了怔,就像看到了恐怖的事物,眼神却倾刻间涣散迷离起来。我愣了愣,一开始还没当回事。谁知这时候,龙教授突然向我扑来,我看到教授瞳孔徒然间收缩,一副相当恐怖的画面,我纵然再淡定也难抵抗这突发的变故了。
我被龙教授撞了出去,一时还摸不着头脑,然而我的事小,龙教授现已高龄,他的安危是大,这一下来,很多同学老师纷纷围了过来。我一下子就囧了,颤微微地要扶起教授,我非常莫名地感觉到教授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着。
众人无不关切地扶起教授,礼堂外廊顿时炸开了锅,其中我的室友雷公也赶了过来,在我耳朵低语道:“香帅,这乍回事啊?”
我向他挤了挤眉头示意他别问,雷公努起嘴轻哼一声。
这个时候职班的保安和系委组任也赶了过来,人群顿时蜂拥而入,我难受得被推搡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突然,教授一把抓住我的肩头,厉声道:“你。你是不是人?!”
我一下子就是懵了,这哪壶不该提哪壶,叫我怎么回答,我忍着憋屈,居然吱吱唔唔道:“我。我当然是人。”
教授轻笑一声,在我耳边低语道:“不,你不是人。”
然后教授便晕了过去,这事让我的名字罗夜城在龙腾学校闹出名了。
龙腾大学是一座历史悠久闻名中外的知名学府,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的莘莘学子向往的象牙塔。在打饭的时候突然问一个同学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运气好的时候,他会停下来,透过他的眼镜片,直视你的双眼,然后告诉你:“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接着他又低头打饭去。
几乎每个龙腾大学的学生都有他的一技之长和牛*的地方,我班里有个胖子,是理工科的天才,高中就开始读《时间简史》、《果壳中的宇宙》了。每逢理工科的考试,如果一百分的试卷他往往都能拿一百五十分,那五十分怎么来的呢,阅卷老师说他答的太有国际水准了从而另外加上的。
班上还有个金毛,是个语言通才,除了英文,汉语之外,他没事就在啃日文、法文、德文、俄文、葡萄牙文,印尼文,泰语等十八国语言。有一回,雷公在备考英语六级,他卡在一道阅读理解,便去请教金毛,结果金毛悠悠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作者文采不错,可惜信息量太少了。”
我的一个室友,胖子,标准宅男,看一部岛国爱情动作片就像谈了场惊心动迫的恋爱,在宿舍叫外卖楼道里一上一下就相当长途旅行,但人家却是一个顶级的黑客。胖子是国内少数掌握网络虫洞和死螺运算的黑客之一,他高中时创建的一个黑客组织联盟,成员不多,但来自世界各地,他手下的每一名成员都有能力担任一场作息站的统帅。
深夜的宿舍,我们往往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胖子在聚精会神的上岛国网站,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频闪着一框框写着复杂代码的输入框。雷公好奇心强,拍了拍胖子肩膀问道:“胖哥,这是干嘛?”
胖子挠挠两天没洗的长发,又把手伸进零袋,舔舔干裂的嘴唇揶揄道:“我在写一段木马,上传到网站,为了获取它的webshell。”
雷公道:“哦,差点忘了你还是个黑客,弄这玩意要多久啊?”
胖子笑嘻嘻道:“只需要。。这么久。”
雷公这哥们也不简单,我宿舍三人中最神秘的人就是他了,他的家族是古老封建驱虫师的后代,而且他还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胖子问他:“驱虫师是干啥的啊?”
雷公歪嘴一笑道:“天朝封建残渣,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我太爷爷是干阴宅的绝活儿,到我爸那代渐渐就断了,就我三叔传了些香火。”
胖子继续问道:“那你三叔是干啥的嘛?”
雷公耸耸肩膀道:“能干啥,不就是个地下工作者么。”
胖子没继续问下去了,对于他不太感兴趣的东西,他只是浅尝辄止,他的脑袋还要装载各种复杂的代码逻辑运算规则。但关于雷公驱虫师后代的事,我多少会有关注,雷公继承了他爷爷使用的一只虫。
我特好奇,驱虫师所谓的虫,跟我们生活中通常指的昆虫有哪些不一样,我让雷公给我看一眼。
雷公说虫有五个系,金木水火土,他这个是土系的虫子,说着雷公拿出一个木匣子说道:“这里面的虫会土遁,在土里很难将其抓到,但是却因为五行相生相克,它最忌讳的便是木,因此将其放在木盒之中便不会逃走。来,你打开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轻轻地打开木盒。我看见一枚像是鹌鹑蛋大小的五色卵出现在盒子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了开来。
“这虫子遇到木就会蜷缩起来,在外面形成一层厚厚的壳,但是一旦遇到土的话这层壳就会在短时间内消失掉,然后变成虫。”雷公说着躬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点土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之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惊道世上还有这种昆虫,怎么从来没见过,雷公神秘地说:“学校里我只给你看过,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也是从那之后,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开始颠覆了,我开始重新思考我们生存的宇宙了。
下面要来说说我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太普通了,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也没有殷实的家庭背景,我出身于农村一个山洼洼的土坑,四面环山,小时候的生活是歌声田园。稍微长大点,翻山越岭去了县里读书,其实我也不大爱读书,偏偏母亲的遗愿就是让我读书出头。在我们那传承了世代古老的遗训,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如果村里有哪个年轻人要出去从商,长辈们往往会敲着拐杖劝导说:“娃儿呀,还是做个好人吧。”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不喜欢不代表我读书差,我可以轻轻松松地拿到学校第一名。等拿到第一名后,就不会有人烦着我敦促我学习了,这样我可以有丰富的时间去思考些人生的问题。
比如说,为什么我老会做奇怪的梦,按照沸洛伊德的著作《梦的解析》也无法解释的梦。为什么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那些看过的文字和经历的事,都可以储存在我脑信息库里,而其他小孩怎么就不行。为什么我胸前戴着一块古老的玉,别人都看不见,只有我看得见,这是重点,就连我父母也看不见,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概念。
高中时有一门课程是讲历史的,因为我之前就在图书馆看了字典般厚的《中国通史》、津津有味道地翻完了《论法国政治革命史》,所以上起历史课来便觉得索然无味,觉得教材写的太浅太误人子弟了,仅仅只是按年纪事的流水帐。我一恨之下便把书扔垃圾桶了,这事把老师惹火了,很多看我不惯的学生借题发挥,恨恨的批了我一下,还写相关文章给校长反应此事。结果我在全校面前,很没面子的被批斗了一翻。我郁闷的翘了一个月的课,翘一个月的课,是非常严峻的违纪行为,我差点勒令退学。
这事之后,我便无心学习了,考试也随便应付,或者当个枪手帮富二代学生写答案赚外块,那时根本没想到去上大学。
那我是怎么跟龙腾大学结缘的呢,这事说来,也真是无巧不成书。
有年夏天我在一片荒原上挖土,突然一辆军用的越野车从远处开了过来,车子停下后,一个英气*人的中年人挥手向我走了过来,问我:“你在这里干嘛?”
我的回答是:“我在挖一个国家。”
那中年人眼睛一亮,笑道:“我们也在找一个国家,真巧,你是在挖什么国家?”这中年人居然没把我当一个神经病,我也有些意外,我看他相貌堂堂,剑目星眉,肃肃如松下之风,看着让人亲近。于是大声告诉他:“夜郎国。”
夜郎国被中原政权记述的历史,大致起于战国,至西汉成帝和平年间,夜郎王兴同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被汉使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前后约300年。现在很少被人提起,确是真实存在的。
那中年人听我的回答,吸了口凉气,凝视着我的眼睛久久,我便也凝望着他,过了片刻,他说:“我们也是。”
后来我们聊上了,后来我知道他原来是龙腾大学的蒋校长。
后来我就顺其自然的成了龙腾大学的学生,你懂的,与蒋校长接触频繁。
把龙教授送往医院后,想着想着,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喂,小罗。”
“啊,是蒋导啊,有什么事?”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零号文件。”
“好好,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