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道:“千雪小姐,你像一头残忍的猫,当我是什么,你爪下的老鼠么?”
千雪突然轻掂脚尖,“簌籁”两下就跳到更高的的枝头去了,嘴角隐隐发出冷笑,我当然不肯让她就样走了,拾起地上的碎石子,立即道:“千雪小姐,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却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她突然笑了笑,我发现她笑的时候,眼睛在迷离的夜晚更加美丽,令人如沐春风,我几乎忘了自己在干什么,连忙收敛心神,咬紧牙根,手中捏起石子不禁要射向千雪。
当然,我并没有那样做,而她大约在是在我热切关注着她的异样眼神中,看出了我的尴尬,她低垂着眼帘俯视着我,半转过头去,望向周围。
我道:“你到底想怎样?”
她“咯咯”一阵娇笑,说:“帅哥,对你太公正就变成施舍了,老娘怎敢小看了龙腾堂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莫名的干着急起来,她的意思显然是要将我激怒,非但如此,她的身上,也因此笼罩了一层无形的迷雾,将她背后的身份,隐藏起来,使得她变成一个神秘莫测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子,却和我有着千丝万楼的关系。
我耸了耸肩,说:“好吧,在这一点上,我不必谦虚。”
她向我一笑,说:“也别自傲。”
我的耳朵在周围的幽暗中搜寻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密,我看着她神秘莫测的表情,说道:“我要上来。”
千雪嘴角一抿,说:“随便,不过,你最好别太靠近我。”
我猜测过会将会有什么东西向我袭击,所以不敢掉以轻心,而我要靠近千雪也是要表明自己不想动武的意思,想不到她已洞察了我的心意,这不免让我大受窘迫。
我只是讪讪一笑,说:“听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欲迎还拒,欲擒欲纵?”
她只是报之以神秘的微笑,同时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看到千雪这样的神情,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霎时爆出一团灼热的火焰,一片白光倾刻间覆盖所有视野,这一突发事件来得如此迅猛,我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我下意识地掩住口鼻,同时去判别敌人来范的方向,然而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并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光亮!好像有谁打着车头灯,直射在我身上,强烈的灯光,令我的双眼,像是对准备了太阳,同时,我听到一阵狼嚎似的嘶鸣。
我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于是,连忙射出手中的石子,石子很快就打在树杆上,发出沉闷地响声,我暗骂一声,几乎是本能地,向外翻滚出去。
“嗷呜”地一声吼,什么东西已立在身前!
我眼前一黑,从亮到暗,刹那间,我仍然什么也看不见。然而,我的鼻子却闻到了不该闻到的气味,动物身上的骚味,我立即一跃而起,我刚跃起来,闪电似的光线,又向我射了过来,那不速之光就像末日的审判,每一束都让我毛骨耸然,仿佛生命即将因此灰飞烟灭。
我脚步尚未站稳,又向旁边掠了过去,我需要靠记忆和直觉找到蔽护,这样才能判断光源来自何方。
所幸这里的地势对我有利,很快我就找到了蔽护的大树,接着我顺着树杆,本能地攀上一根粗壮的树枝,枝叶划过侧脸,发出麻辣的刺感,不一会儿,身子刚刚立稳,就在同一时间,手臂忽然间传来一种毛绒绒的感觉。
紧接着,我的耳边响起了极其难听的,惊心动魄的“吱吱”声。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将手抽了回来,背靠着树杆,风吹叶动,深吸一口寒气,急切之间,我已然没有退路。于是奋力跃起几尺,凭着风向的直觉,一伸手,抓住一条横生出来的枝杆,接着整个身子,向上一翻,挂在上面。
在那一刹那间,我不免有些慌张,这一套攻势来得如此急骤,几乎是超出常人所为,我摒住呼吸,此刻再不敢*思放在千雪身上。
这时,我虽然迭受刺激,警觉性却还在,借着月色,我渐渐看到身下有一团黑色的毛绒绒的动物,连忙身子一移,借着浓密的枝叶,将身子隐藏起来。
也就在此际,只听得“啪”、“啪”、“啪”三下,急如暴下的响声过处,枝叶乱颤,枝条乱横,有些枝条还溅到我身上。
那分明是鞭子,在向我抽来。
我身上并没有武器,除了埋伏身子之外,别无他法,只见那鞭子抽刮了几下,便停了下来。月色更加摇晃,身下那动物的影子仍然一动不动,我心中瘆得发慌,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了,越想就越窝火。
那条枝杆本就不十分结实,我身子晃了晃,那枝条弯曲得十分厉害,这时候,再一颤动,突然“咯”地一声,枝杆断跌下来,我心有准备,连忙展开双臂躯着身子,轻轻落地。
这时,我的面前已然没有遮掩的事物,又是“啪”、“啪”两声,我感觉左腿被一鞭子尾扫过,一阵疼痛,身子又颤了颤。
敌人在明,我在暗,在这电光火石之中,我几乎察觉到对方的举动,然而,我非常清楚,对方正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我能找出对方的位置,我或许能射得过那鞭子,但以对方的实力,要躲起来的话,我根本找不来,而我要是随便以石子攻击,其结果也是一样,所以,我所幸一动不动。
千雪似乎还在原来的地方,我眉梢一直留意着她,她此刻更像是一株小树,依附着大树,无声无息。而她不远处的幽暗地带,渐渐延伸出一团形状奇怪的黑影,那影子又矮又胖,不像是人,倒像个动物,若真是个人的话,这人必定是个侏儒。
那影子一闪,我心里咯噔一下,忽见那影子闪到了我对面的树下,我仍然看不清它的面貌。
我只是望着那影子,他发着森森寒气的声音说:“小兄弟,我神鞭威力的命中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在我鞭下的亡魂都认为我的鞭天下无敌。”
听那影子的声音,像是一个体态龙钟的中年人,发音带着中国汉语的味道,我暗暗擦了把冷汗,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来不至发抖,不至于像一个懦夫,道:“不错,这已是接近世界第一流的水平了,可惜……”
我故意不说下文,那影子迟疑了会,说:“可惜什么?”
我喘了口气,喉间鼓动,说:“可惜,你是日本人,没有听过中国的神鞭三矮的传说。”
话刚说完,那影子忽然大笑起来,笑起爽朗像是破鼓声,我满肚子疑问,终于爆发,厉声道:“你笑什么?!”
那影子笑声渐息,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或许他已猜到我是中国人,压抑着情绪用中国汉语问我:“小兄弟,神鞭三矮应该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能接触到的人物吧,你是什么人?”
我愣了愣,那口纯汉语的发音,让我全身一震,关于神鞭三矮的传说,我也是听蒋导提过的,那是香港回归前带有黑帮色彩的故事了,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什么,踏前一步,用汉语说:“阁下莫非是神鞭三矫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