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中旋转
宁下2015-10-27 12:383,446

  在雨中的*场,在她的世界,无忧无虑,全心全意的旋转。

  ——柳掩雪

  那天,细雨落雪的清晨,我转过街角,看着末雨给了掩雪一个甜蜜的拥抱。我听下脚步,说不出内心的感觉,那个拥抱本来就该是属于她的,而不知道为何,我潜意识里还是隐隐觉得那个拥抱,它应该属于我。

  我慢慢走了过去,掩雪背对着我,大约十步之遥,她也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到来,默默走到了末雨的身后。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习惯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太近,也没有太远。

  我缓步走到末雨的跟前,看着他的脸,看了好久好久,仿佛预感这是此生和他的最后一次相见,我想把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

  没想到,眼泪还是落下来了,我终究还是个爱哭的女孩啊!一直以来,没有哭,是因为有太多人的保护,害我误以为自己变得坚强。我对末雨说,

  “你说得对,红花终究是青山。”

  我没有想到他会不舍,也没有想到他会道歉。其实他大可不必的,我不会原谅他,但也无法停止爱他。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在和这两个人如此安静的走在一起。阳光小斜,雨雪纷扰,好美的时刻,却要在下一个转角默然结束。

  我这才意识到,四个人之中少了一个谁,如果苏洛在就好了,至少不是我一个人孤独的朝前走。

  那天之后,末雨走了,去了他一直梦想的地方,绿色的军营!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适应了没有他的日子,再来适应看不到他的日子,但是生活总是让人来不及伤感。不久之后,而我而言,又一个晴天霹雳。

  苏洛——也离开了。

  带着家族的梦想,飞向欧洲音乐的殿堂。他没有告诉我去哪,他说他会走遍欧洲,去伦敦,去巴黎,去维也纳,去汉诺威,去圣彼得堡。

  “我会学成这世界上最美丽的音乐,回来奏给你听!”

  多么美好的愿望哇,却成为他要逃离的借口。我不是不信他的话,我相信他会一如既往的爱我,但也就在几个月前,四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是他告诉我们,他不想去,因为他不想离开。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结果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仅仅只是不想看到一个个最爱的人违背曾经的誓言,悄然无声的离开。

  就像年迈的老人,在用自己微薄的遗产,将家人拴在同一张饭桌,笑脸相迎,假装幸福。也许我也应该放手了,放想走的人走吧,我们的“家”早已经支离破碎。

  没有告别,没有任何痕迹,就连艾溪都不知道。苏洛只是让我转告艾溪,他还告诉我,希望我和艾溪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刚愈合的伤口,我怕轻轻的抚摸,也会再次破裂。偌大的学校,只剩下了我和艾溪。我和她的唯一一次对话,就是告诉她苏洛也离开了。

  她现实一愣,良久的伫立在原地,好久好久才回出一句话来,

  “是吗?怎么都没给我说一声!”

  是啊,竟然都没有给她说一声。就如同末雨的离开,竟然都没有给我说一声,我算幸福的,至少艾溪告诉了我。而我呢?我不禁反问到自己,是因为苏洛的嘱咐吗,才让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艾溪?我不得而知,不过好在也并不重要了。我看着眼前这个冰冷、霸气的女人,酒红的短发恰如其分的掩饰她的伤感。我在心里悄悄念道,

  “永远别哭,艾溪,强忍着眼泪,疲累一辈子吧,我也会做到的!”

  不知何时开始,从艾溪眼中那若隐若现的悲伤,我渐渐明白,原来末雨并没有给她幸福。这样比起来我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他曾经给过我无与伦比的幸福,纵然转瞬即逝。我发誓,我丝毫没有幸灾乐祸,是从一而终的伤感,为眼前这个同样悲情的女子。不管怎样,她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妹,就算深藏在心里,也永远不会改变!

  我怅然回头,害怕在多看她一眼,嘴里又会情不自禁的多出些无谓的祈求。没错,我想知道末雨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一丁点!

  艾溪走在我的身后,跟着我急促的步伐。我们来到了自己位置,各自坐下,再无言语。

  之后的日子也都如此,我和艾溪相见两不理,偶尔一个眼神的对望,个中深情,只有看经历个故事的人才会懂!

  …………

  偌大的校园,谈不上空旷,来往的要道也都是熙熙攘攘。就算如此,一个人走在路上,还是会感觉到无比的凄凉。多少年来,我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境况,一个人回家,一个人过圣诞,新年也没人勾着我的手逛街购物,一个人吃饭睡觉。渐渐地,我已经忘了曾经有过如此美好的友情和爱情。直到那天……

  天气由冷转凉,再由凉化暖。春风吹着白云,在前面悠然的飘,烈日带着炎热在后面紧紧的追。转眼又到了这样的季节:

  念念年年六月,声声泪,字字决,道不出离别!

  我还记得那一天,阳光和煦,整个城市似乎都已经被浓浓的考试气氛笼罩着,让这明媚的天气显得有些沉闷。我穿着自己最喜爱的裙子,确切的说是曾经最喜爱的裙子,但那天时候就再也没有穿过了!如今穿在身上,还是如此的合身,只是微微有些黯淡,旧旧的感觉。

  我沿着同样的路线,用同样的步伐,慢慢走到学校。因为嘉顺也是高考考点,作为嘉顺的学生,我自然也在本校考试,一切轻车熟路,自然少了百十里赶来的学生的那份紧张。我猛吸了一口早晨清爽的空气,慢慢地吐出来,不知何时我已经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释放自己的紧张和悲伤,而不再是像以前的那般倾诉给人听。

  我穿过熟悉的街区,进入校门,来到无比亲切的楼梯,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然而今天我不是去曾今的教室,而是去自己的考场——在教室上面的两层的一个低年级教室。我在那个旋转的走廊上,停留了片刻,隔着走道,看了看原来的教室,此刻已经坐满了一群陌生的人。我心里不知道为何泛起了一阵苦涩,我再深吸了一口气,那些苍白的回忆,我此刻绝不想想起。我继续往上,信步走进自己考场,绕视一圈,寻找自己的座位。

  “1,2,3,”我心里默默的念着,终于在靠窗一个位置的贴纸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柳掩雪!准考证上的照片,真是把人照得好丑!我随手撩了撩头发,坐了下来,心里庆幸自己有一个风景的绝佳的位置。以前一直和艾溪一起,她总是喜欢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场,我也被她感染,渐渐的迷上了窗外的风景。

  末雨和苏洛离开之后,这样的日子便更多了起来,独自一个人望着窗外,仿佛能够透过时空的浮层,看到过去的自己。

  此刻,坐在高处看同样的风景,*场变小了,回忆也变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考试开始的铃声打断我的沉思。在一番国际惯例的纪律宣讲之后,台上的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这是高考的第一场——语文。我结果试卷,定了定神,旋即马不停蹄的答题。整个高三,大多数的时间里,我在乎的或者说能在乎的都只有自己的成绩,高考自然也不例外,我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意外,要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

  我急促笔伐在看到作文命题的瞬间停住了。我看着题目上那些简短的词句,我木然,却不知如何是好。题目如是写着,

  “总有一个事物让你感概万千,或许是一个故事,或许是一个地方,或许是一个人。写下生命中的那些感动,让世界为之动容……“

  我正愣着神,却听见窗外传来阵阵的的——滴答。我转头看向窗外,明明是晴朗的天气,怎么就突然下起了豆粒大的雨点?我被这一切扰乱了,打在玻璃上的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滴答的声音不断的在我脑海中萦绕。

  又是一个明媚的夏日,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又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场,是什么让我为之动容?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些人,亦或是那些故事?

  我拿笔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我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想冲向*场,尽情奔跑的冲动!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这是我为之准备十多年的高考,而在它之后就是我今后几十年的人生,由不得我放肆。正当我凝神静心,提起笔的瞬间,让我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我俯视着:

  从*场的侧边,一个妩媚的身影,发疯似的冲向了雨中的*场。妖娆的红发在大雨中肆意飞舞,白色的衬衫在风中摇曳,转瞬就被大雨淋湿,曼妙的身姿显露无疑。我看着她尽情的奔跑,尽情的呐喊,那一刻,她的青春如此放肆。终于,她在*场的中央停住了,仰头望着天空,让放纵的大雨扑面而来,再慢慢的张开双手,尽情的舒展,像一个飞往天国的女神。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住了,我看着她,看着她忽地扭身,双臂飞舞着,旋转。在雨中的*场,在她的世界,无忧无虑,全心全意的旋转;旋转,我看着她,旋转,旋转……

  我的眼眶湿润了,“艾溪,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和你一样!”

  雨太大了,监考员慢慢拉上了窗帘。

  直到大幕闭上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停止她的旋转。窗帘合上了,隔开了两个世界,两个人。

  “艾溪呀,在你的舞台上放肆的演吧,我不敢的,就让我用一辈子后悔吧!”

继续阅读:第25章 独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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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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