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是你的兄弟，记住，到万不得已，一定要让他死在你的前面。
——末雨
费尽周折，我和飞鹰回到了S大队的前线指挥部。而李强现在还躺在医疗队里，生死未卜。
总体来说，这次我们阻击南方黑道的行动还算取得的圆满的胜利。各条战线都有伤亡，但总算是拖住了大批的黑道分子。近在今天拂晓，42集团军的官兵已经源源不断地进入了龙门山布防。后面的人再想过来，已经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现在的兵力对付金三角和国内的黑道势力自然是绰绰有余了。不过真要再等到中亚的武装分子，和北边俄罗斯的毒枭赶来，形势又将扑朔迷离了。不管这样，后面肯定是一场接一场的恶战。
我敲了敲门，走进了指挥部。环视了一眼，里面除了林立和黎明扬还多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报告首长，S大队队员末雨报道。”
“好了，末雨。直接进入正题吧，”他指了指身边的那人说道，“现在军情处、中情局还有这个总指挥要问你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要是有一点隐瞒，军法处置。”
军情处！坐在他身旁的那人莫非就是大家口中那神秘的夜莺山军情处的人？我心里一紧，究竟出了什么大事，让这么多军政保密部门前来向我问询。难不成是我的身份暴露了？
“你别太紧张，实话实说就行了，是关于林木的！”
“林木？”我心里猛地一惊，难道林木他……
“没错，前几天我们收到密报，金三角故意放出消息，说共和国对金三角行动的总指挥的儿子在他们手上。他们极力鼓吹共和国会妥协谈判，现在来自各方的压力都很大，你说的每一句话影响的都不仅仅是南方军区或是共和国，可能是整个世界！你明白吗？”
“明白！”
此刻，我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什么南方军区、共和国还是整个世界，我都毫不关心。只是听到林木可能还没死的那一刻，我心里油然生出的莫名的欣喜和希望，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砰砰的心跳，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听着眼前的巨头没说的每一句话。
“那好，现在除了金三角放出的消息，其他的我们一无所知。所以究竟他们是抓到了林木，还是只是知道了林木的身份尚且还不知道。简单的说，他们手上的，是林木人，还是他的尸体，我们毫无头绪。金三角对此事极度的保密。”
“嗯。”
我诺诺的答到。
“所以，那天你们认为林木牺牲的时候，有确认他的死亡吗？”
“没有！”
我坚定地回答道，紧接着又将那天的情形详细解释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们既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也没有亲眼看到他中弹倒下。只是丢下了他逃跑了？”
“不是！”我一口否决，一股巨大的痛苦涌上心头，不管怎样，我的确丢下他逃跑了，但是这句话只能我说，我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出来，不愿听到别人说出来我是一个抛弃兄弟的懦夫。
“不是……我没有抛下他，是他自己……”
“你别激动，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我现在只是急切的想知道，那天客官发生的一切，好吗？”
那天发生的一切，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我的心中万分苦痛，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
“吴队长，别那么急，年轻孩子，别*得太紧了，让他缓缓！”
吴队长，也就是这个一直*问我的军情处军官。
“黎处长，夜莺山下了死命令。红楼外交部、国防部也已经被联合指挥部催得焦头烂额，现在的形势能……缓缓吗？”
黎明扬无言以对。
“是！”我语气坚定，冷冷地说道，“是我抛下了林木，然后自己撤退了，我甚至没看到他中枪倒地。因为我没有回头，只听见身后密密麻麻的枪响，和最后一声炸弹爆炸的响声。”
“那战斗结束之后你有没有回去看过？”
“有，战斗结束之后的两天，我回到了战斗的地方。”
“为什么是两天之后？”
“因为，因为我那时候也身受重伤，后面还有敌人追赶，我一路跑到了‘世界屋脊’之后确定没有追兵了才原路返回。”
“那在战斗的场景，没有找到林木的尸体？还看到了什么，血迹，或者子弹和炸弹碎片？”
“没有找到尸体，子弹和炸弹的碎片到处都是。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地面，现场场景，我可以带你去看！”
“不用去看了，这么多天的日晒雨淋，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吴队长顿了顿，厉声说道，
“现在问你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你是S大队队员，精英中的精英，以你对当时是战况的评估，你认为林木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犹豫了，话要出口又停了下来。我侧头看了一眼林立，见他用同样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
“那情况，以林木的伸手……三成！”
三成，只是我自己的希望而已，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三成，你确定？末雨，你要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三成，我确定。”我的回答斩钉截铁，仍然固执的自己骗自己。因为我知道，如果林木真的活着，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的回答，才有可能将那万分之一的机会抓住。
“末雨，我希望你……”
“吴队长！”林立一声大喝打断了那人的话，紧跟着说道，“末雨说的很清楚了，三成，就这么告诉元帅吧。我已经决定了，非去不可！”
“可是，林上将，你要先搞清楚形势啊。”
“别说了，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和末雨单独待一会。”
听到这话，吴队长和黎处长面面相觑，特别是那吴队长，猛地回头甩手走出门去。待门再次关上，林立开口说道，
“末雨呀，谢谢你！我知道不是你抛下了林木，难得那小子遇到了你这个兄弟，肯用自己命换你们的命。现在的情况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是听到你说有三成的几率，才决定出兵的，你明白吧？”
“我……我明白！”无论怎样，是我欠林木的，有什么闪失也该由我来扛。
“嗯，我当然也知道林木活着的机率有多大，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相信你也是一样。按照计划，对金三角的突袭要等到‘世纪交易’结束之后，但是现在形势越来越复杂，我能等，林木也不能等了。所以我要派人提前进入金三角，帮我找到林木，如果他活着，就救他出来；如果他已经死了，就用金三角大毒枭的人头来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上将，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不明白。我这么说，不是想让你完成这个任务。计划我已经定好了，实施这个计划的，就是南方军区飞鹰队！”
飞鹰队！犹如晴天霹雳，早就听林立对杜天敖说过，这次的行动S大队也不是主角，起初我没在意，原来军区早就已经选好金三角毒枭头子的地狱领路人——飞鹰队。如此以来这次的行动，也仅仅是营救人质这么简单。我不由得疑惑地问林立，
“那上将找我的意思是？”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飞鹰队的出动很有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战争的胜败。所以，绝不会是单纯的营救这么简单，这只是一个附属的小任务，我会告诉他们，必要的时候带不回林木，也不要把他留给金三角！”
“上将，可是林木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啊。”
“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刚才的那些命令我是以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发出去的。而现在我对你说的，就权当是一个父亲的恳求。你和飞鹰队一起行动，其他的任务都不要管，帮我找到林木就好。如果真那么不幸，出现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况，那你就带着林木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就亲手了结了他。”
“林上将，”我几近嘶吼地说道，“林木，他是我的兄弟。”
“正因为他是你的兄弟，记住，万不得已，一定要让他死在你的前面。”
“好！”
林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挥了挥手。我立马会意，转身走了出去，静静闭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