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匕首还有那只葫芦,它们都有什么神奇之处呢?”瑶瑶面颊绯红,灵韵神传,她轻声问道。
弋痕说道:“玉笛纳魂、匕首断魂,而这两样神器,同时聚纳了妖器与神器之力,不仅是妖魔的克星,恐怕连仙神都会畏惧三分。
至于那只葫芦,自出世以来,一直未曾有过相关的传闻,只是听到一些野史杂谈上有过相关记载,说是起到镇魂的作用,然而,其具体功效,并无相关考证。”
“既然是妖器,为何张三丰不直接毁掉,反而要搭上四样神器,最后炼成了这三样东西呢?”王仙花问道。
弋痕摇了摇头说道:“三样妖器已经被摧毁过许多次,然而又重铸了许多次,但是每次,妖器重现于世,便又会引起社会动荡,战乱纷争。
所以,张三丰便将神器与魔器融合到一起,化成了这三样宝物,他是想利用四件神器的刚阿之力,将三样魔器的阴邪之力完全压制住。
而这三样宝物,同样可以用来除魔卫道,护佑人世。”
“没想到这只玉笛和匕首竟然是这样的来历。
你说的匕首断魂,难怪,刚才你只是匕首一挥,就将那只人头和长甲怪打得魂飞魄散了,原来是借助了这柄匕首的神力。”王仙花点了点头说道。
弋痕点了点头,说道:“据瑶瑶所说,她们在进入地窖中之时,曾经遇到过蛇骨婆,此妖凶狠异常,噬人成性。
而瑶瑶他们曾误将它拖出了洞口,但奇怪的是,那妖怪竟任从他们的动作,始终不曾攻击他们,由此,我便已有其想。
而在后来,我与瑶瑶受困在地窖之中,被三妖齐力合击,我偶然发现,它们竟然是对匕首有所忌惮的,所以,我便更加确认自己的推测。
于是,我便试着用匕首去攻击三妖,果然,只要催动真气,并将其注入,用以激发匕首内的灵力,便可轻易将这些妖怪打得魂飞魄散。”
弋痕说到往匕首里注入真气,我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我听到那个声音,他也让我往玉笛里注入真气,这其中又会有什么关联呢?
于是,我将刚才我的所遇所闻讲给弋痕他们听,言毕,众人唏嘘哗然。
弋痕思忖了片刻说道:“你听到的那个声音,据我的估计,应该是进入你体内的那个道士。”
“是他?”我惊懝道。
弋痕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虽然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但他所说的方法,的确可行。”
“你说那个镇命歌么?”我问道。
弋痕凝眉说道:“镇命歌的确是上古伏魔神曲,只是此曲失传已久,你又如何能够吹奏得出呢?”
“他让我跟着心底的旋律来吹奏,可是我根本没有听到心底有什么旋律,也根本不会吹这笛子呀!”我无奈的说道。
弋痕蹙额,略作思索便说道:“你不妨平心静气,将内息敛入金莲之内,依照之前我告诉你的吐纳方式来试试。”
我根本不会吹奏笛子,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要是不行,那真的是颜面扫地了。
于是,我面露难色的对弋痕说道:“要不然,你让瑶瑶试试吧,她对吹笛吟箫之类的,可比我在行吧?!”
瑶瑶闻言,面色一红,急忙朝我摆手,连连对我使眼色。
弋痕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道:“还是只能你来试,因为那道士说,在你心底会有旋律响起,说明,他在你体内暗中助你。
若是换作别人,是万万不可能听得到那个旋律的,所以,你是最佳,并且也是唯一的人选。”
弋痕言已至此,我自然是无从推却的,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跟这群妖怪拼了!
于是,我便将玉笛横在唇前,笛身翠绿流淌,丝丝清凉顺着肌肤入体,混身的疲乏被一扫而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其摒入丹田之内,随着意识流动。
慢慢的,丹田之内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几朵莲花在心田之中开得璀璨,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幽幽清芳。
果然,金莲之息随着我的入定开始顺着筋脉流动,混身轻若云舞,舒畅通透,有翔云之感。
随后,金莲之息浸遍全身,丹田之内的青莲也开始腾起了光芒来,只是,在这氤氲的青光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形来。
那人形青布褐衣,面容却始终被青光罩着,完全看不清楚。
于是,我竭力的将视线拉近,想看清那青光中的人脸来,却又突然听到了那个声音。
他说:“不要分心,屏息~静心~凝神~,随着我吹动的旋律,缓缓将气息注入玉笛之中。”
言闻,我急忙依他所言,开始行功运气。
果然,青莲光晕渐起,从青莲之中传出阵阵旋律来,我便将心随着那个旋律律动着,身体内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往玉笛之中灌。
吹笛是需要笛膜的,并且要捂笛孔来控制旋律。
然而,玉笛并没有笛膜,我也并没有去捂玉笛的笛孔,只是单纯吐着气息,玉笛竟然神奇的传出阵阵清脆悠长的声音来。
这笛声时而婉转悠扬,时而荡气回肠,时而抑扬顿挫,时而虎啸龙吟……
笛声起伏,清心悦耳,仿如一曲天籁……
在这无尽的笛声中,我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一个绿衣翩翩的少女,孤身立于楼阙之上,楼阙的宇顶之上,挂着一弦缺月,缺月撒下了万顷银辉,为静谧的红尘俗世,披上了淡淡的忧伤。
而这位绿衣少女,黑丝银簪,朱唇绯红,衣袂与髻发随着微微轻风而舞,月色勾勒出她无尽的孤独。
她站在轩窗上,望向楼兰大漠的方向,看着被夜色轻雾渐渐隐去的城池,她轻声哼唱着月牙河边的那首歌谣,渐渐忘却轮回中,枯等千年的岁月,是悲泣,是哀伤,是干枯了心脏,却为你留下的一室心房。
秋风与暮雨,是为了你而叹息,古城与栈道,是你离去的悲泣,你的眼神,诉说着百年的孤寂,而你的深情,却在字里行间,随着烛灯,被风吹得明明灭灭,最终,烛灯熄灭,你也随风而去。
你望穿秋水,柔肠寸断,难免生死两茫茫。
我白首相知,偕手已晚,执手蒹葭恨苍苍。
我神游于太虚之中,沉溺于幻境之间,回过神,耳边纷纷的咆啸声已消得许多。
我继续吹奏着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这笛声,像是无数符咒,却又像是唐僧的紧箍咒,百鬼已渐弱,随着苍凉的笛声,变得痛苦不堪。
势弱的百鬼,渐渐化作了阵阵青烟,缓缓飘荡于空中,随着笛声,慢慢的收纳进了玉笛之中。
我不敢怠懈,继续吹奏着镇命歌,未多时,百鬼尽消,除了飞舞在空中的数十盏青灯以外。
这些青灯游弋在空中,时而分散,时而合一,但冷笑不止,似乎青灯行并未受到笛声的伤害。
我正疑惑,弋痕突然伸出二指戳在我小腹之上,阵阵暖流透过小腹渐渐进入丹田之中,使青莲与金莲的光芒更盛。
弋痕说道:“青灯行的道行最高,你的修为要收伏它恐怕还略差一些,我已将真气输入你体内,你不要分心,专心吹奏镇命歌,成功,已近在咫尺。”
得到弋痕相助,我信心倍增,循法奏笛,未几时,果然开始生效。
青灯行的冷笑已变成惊叫,数十盏青灯慢慢变暗,最终消散,也随着笛声,被收在了玉笛之中。
看来,这便是弋痕所说的,玉笛纳魂了。
收伏青灯行的过程持续了许久,所幸弋痕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我体内,这才得以续得镇命歌。
直到最后一盏青灯消散,收纳在玉笛之中,石室内,又恢复了无垠的黑暗。
我擦了擦满额头的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梁靖儒打起了手电,石室内恢复了光明,看着这样的光亮,众人就像看到希望一般,欢喜雀跃。
我深情微笑的看着瑶瑶,她脸颊粉红,眉目饱含着无尽柔情,她娇羞的看着我,是不舍,是眷恋,是镶在心中那一抹永恒的刺青。
我向她走去,想将她深情的拥在怀中,想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千言万语隐匿心中,即使不语,她自能懂。
此生愿得佳人心,相依白首不分离。
这一刻,是幸福,是满足,是梦,美梦~我愿沉溺在这个梦中,此生都不醒来,有我,有她,远离尘世的喧嚣,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突然,“嘭”的一声枪响,我脑袋一痛,双耳开始轰鸣,视线已经变得模糊,我倒在了地上,我感觉到鲜血开始顺着我的脑袋及五官喷涌。
腥热的鲜血顺着鼻子往外涌,喉咙也不停哽咽着炽热的鲜血,张开嘴,血便源源不断的涌出……
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遥远,我渐渐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能感觉到脑袋痛得无以言喻,鲜血无尽狂涌,我混身开始痉挛抽搐,蒙胧的视线中,那袭绿衣也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视线中,我也完全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