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全是猴毛的脸,罕见的挂上了几粒淡淡的光亮。
“猴哥!”楚邪云还想说些什么。孙悟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哎,邪云,别说了,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用这样的形象面对,就像不能面对师傅!”
楚邪云看的出来他内心的痛苦。
孙悟空的表情出卖了他,无论他表现的多么无所谓,但是骗不过别人。他就像一个不合格的演员,骗不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从认识以来,所作所为,每天与神兽们为伍。神兽们很快乐,更加能衬托出他的悲。楚邪云一直没有点破,不代表他不知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楚邪云真的恨不得骂上去,这不是他听说过的那个不怕天不怕地,天地间唯我独尊的那个美猴王。
现在的他,每天只是做一个弼马温,似乎乐在其中。
“我废了,我不能修炼,我只能永生永世,不死不老,却没有修为。你叫我还能做什么,你让我怎么做啊!”
孙悟空咆哮了,他大喝,他愤恨,他怪这天,他怪那天上的那些伪装的神棍。他恨,他恨那叛徒,他恨得最深的无非就是如来。
“你……原来你都知道,以前你都是骗我!”
楚邪云明白了,以前每次楚邪云想问,孙悟空都以只是一个分身,记忆不全推脱掉,楚邪云相信了。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知道的太早,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原谅我的自私,等见到了沙师弟你就知道了。我,,不能告诉你!”
孙悟空的眼神很暗淡,没等楚邪云说什么,便一步一步离开了。他没有走到神兽那边,他要去哪,楚邪云不知道,总之都在金箍棒空间。
“看来,其中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隐秘,看来,一切都要靠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楚邪云自言自语,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出来了。
金蝉子倒是很兴奋,他一直动个不停。
楚邪云出来找他,没能从孙悟空那里得来的答案,他想问问金蝉子,探索一番。
当然,结果还是失望的,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该知道的他以前都知道了,剩下的,楚邪云也都知道。
唐僧见楚邪云脸色铁青,头发散乱,发丝一根根垂在天上。
“你,怎么了?”
楚邪云裂开嘴苦涩的笑道:“没事,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未能解答,心中有些不痛快。金蝉子,好好歇息一下,明天就可以见到你弟子了!”
金蝉子看楚邪云神神秘秘的,顿时起了疑心。
“你是不是跟悟空说了什么,他没有告诉你答案?”他一直都知道孙悟空在楚邪云那里,不知道藏在哪里,乾坤袋中也有可能。
楚邪云摇摇头,“算了,没事,你不怪我吧,从来没让你见悟空师兄的面!”
金蝉子突然像个大师一样,他告诉楚邪云,他早就想开了。若是楚邪云想让他见,他早就可以见到。既然没有见到,那么就是不想见。
楚邪云目光如炬,看得出来,金蝉子似乎有点不想见孙悟空。
“金蝉子,还有什么瞒着我吗?告诉我!”楚邪云威严的语气,似乎不准对方拒绝。
金蝉子被楚邪云这一下吓了一跳,“你你你”
楚邪云的目光紧紧地逼迫着他,他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见悟空。”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般,给楚邪云难以想象的震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楚邪云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金蝉子会这样,难道说金蝉子有一段记忆被封印!
这是楚邪云在脑海里得出来的结论,他细细的打量着金蝉子。
眼前的这个人,打扮的像个小白脸,没有一点大师的风范。虽说和记忆中西游记里的那个唐僧区别很大,却实打实的就是本人。
金蝉子被盯得发毛:“干什么,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楚邪云叹了口气,神神秘秘的。
金蝉子被这样的表情吓了一跳,“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不对劲啊!”
“介意我看看你的记忆吗?”
楚邪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却让金蝉子警惕了起来。只见他退后几步,问道:“干什么?你想害我?”
楚邪云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如果我想害你,你觉得我需要使手段吗?我只是有些事情得不到解答,我想自己去看看!”
金蝉子很犹豫,看记忆这样的事其实没什么。只是这牵扯了很多自己的隐私,而且,这在修真界被认为是一种很侮辱的事情。
“你不愿意就算了!”
楚邪云并不想用逼迫的手段,那样太无耻了,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一点点好奇心,就这样对待别人确实是自私。
“我也只是问问,你不必介怀!”楚邪云再次转过身来。
金蝉子原本已经低下了的头,抬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白衣胜雪,头发扎着,有些凌乱。
他的脸很干净,没有留胡子。
看起来很年轻,幽幽的紫色的眼珠子。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目光中的深邃,似乎藏着不知道多少秘密。与年龄完全不相称,与境界无关。
他犹豫了很久,四周静悄悄。没有任何杂声,头发被风吹散的声音都依稀可听见。
“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只是我感觉有些事你自己都不知道,但不代表你真的不知道!”
“那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我认为你的记忆很有可能被封印了。”
一问一答之中,两个人都有各自的盘算。金蝉子头疼欲裂,楚邪云目光如炬。诡异的,安静着。
“我答应你!”
“好!”
终于,金蝉子下了这么一个决定。自从千世劫,被如来窥探过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
如来曾经窥探过他的记忆,这是他心中的千千结。这也是他刚才犹豫了很久的最重要的原因。
楚邪云并不矫情,对方答应自己,那么自己也不会假装客套。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金蝉子眼睛紧紧地闭上了,“来吧,记得看到了告诉我,我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好!”楚邪云动作很快,应声便将神识窜进了金蝉子脑海里。
窥探记忆,说的简单其实很难。
人的记忆何其之多,自己记得的,不记得的。尤其是他,金蝉子,千世劫,加上后来的那么多修行。
他的记忆非常驳杂,楚邪云一时间竟然没办法下手。
于是,楚邪云决定从外到内,一步步开始。
那些记忆,在他的眼睛里呈现的画面是一幅幅繁杂的画卷。
那些记忆,楚邪云布满神识只能窥探一角。
从外到内,他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再快也不能比得上这庞大的基数。
千世劫,也在楚邪云的眼前出现了。那一生一世,竟然让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他总算知道,金蝉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的劫,果然是真的劫。许许多多痛苦的记忆,竟然都保存的完好。那金蝉子还能保持这样的乐观着实不易。
他曾经有过高堂明镜,他曾经有过妻儿在侧。他曾经有过家人,有过爱人,有过兄弟,有过朋友。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他曾经失去过很多。
那些一幕幕生死离别,或许在金蝉子的眼里不会再有泪了吧。当他想起这些的时候,注定不会再有其他的悲伤有理由超过这些。
他曾经是凡人,他曾经是修士。他曾经是文人,他曾经是武将。他曾是悠悠大才,他曾是纨绔子弟。
最后的结局都是剃度为僧。
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他一个。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想忘记谁。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象欣赏一幅残酷的美。
这是在他所有的记忆外写下的大字。这是悲伤到了极致才会出现的情况,一般不会有。
“兄弟,你承受的太多了!”楚邪云默默的说道。
此刻,他的脑袋里拥有了这些,容量似乎不够了,他头疼欲裂,却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千世劫并不是他要看的重点。他是想看尘封的记忆。
当千世劫看完的时候,楚邪云已经成了泪人,即便他只是一个观众,并不是里面的主角。但是打动他的何止一点点。
唐僧难道没有反抗过吗,他反抗过。
可是徒劳无功罢了,即便反抗有用吗?他能对抗的了如来这个已经超凡之人吗?
一幕幕翻阅,了解的越多,心痛的便越多。
千世劫,楚邪云没有在多想下去。时间不多,他还要干正事。
千世劫后前尘的记忆楚邪云翻遍了,更没有什么。最后,只剩下西天取经的记忆了。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这是楚邪云要找的重点,可惜这段记忆在很里面,不看千世劫根本看不了。
终于,看到了,楚邪云慢慢的看了下去。
画面中,一个小孩出生,这一段模模糊糊,他记得不多,很快就跳跃到了七八岁左右。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他的眼睛很大,圆圆的,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朝气,充满了求知欲。
这不是重点,楚邪云没有注意下去,却在他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