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登封,少室山麓五乳峰下,少林寺便坐落于此。
张武林用了四五日,赶到了登封城。当晚,他随处找了家客栈,将马匹交与小二牵去马厩。自己要了一壶酒一些小菜,就在一张桌前独饮了起来。张武林老怀疑自己的爹爹以前可能也是个嗜酒之人,要不然自己怎么才喝过几次,就贪恋上了这个味道,没事就想来两口。
此时天色已晚,店中客人不多。张武林用左手斜托着脸,另一只就去拿酒不断往嘴里送。
“兄台,不知在下可否能与你共饮一杯?”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武林侧身一看,发现眼前竟站着一个衣着华丽,五官端正,手执白绢纸扇的翩翩公子。“你……你是……”
这公子手中还拿着一个酒杯,对着张武林拱拱手道:“在下在一旁独自饮酒甚是无聊,无意瞧见兄台也是一人,便想着过来与你拼桌共饮,岂不畅快!”
张武林听了,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正愁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呢!你就坐过来咱们一起喝吧!”
这公子见张武林答应,当下也是面露喜色,“好啊,谢兄台成全!”随即施礼坐在了张武林对面。
“小二,再来几坛好酒!我与这兄台的酒钱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这公子向店小二摆摆手道。
张武林赶忙伸手道:“不可不可,咱俩一起喝酒怎能让你一个人掏钱呢?”
公子说道:“无妨。我平生贪杯饮酒,只要逢着能一起畅饮的,就觉此生无憾!钱财乃身外之物,兄台不必太过在乎罢!”
张武林见这公子也是豪爽之人,当下举杯道:“好,多谢了。我先敬你一杯罢!”随即一饮而尽。
这公子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张武林也觉得有些高兴,拱手道:“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这公子立马放下纸扇,拱手道:“在下洛阳陆心凡,一介草民百姓罢了。”
张武林问道:“洛阳……这洛阳是在哪……”
陆心凡愣了一下,说道:“兄台竟是不知道?这洛阳也在河南,与这登封城相隔不远……”
张武林恍然道:“噢噢噢……心凡兄见谅,我没怎么出过远门,所以不知……”
陆心凡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瞧兄台衣着,像是习武之人,应该是为了这嵩山少林寺来的吧。不知兄台姓甚名甚……”
张武林不禁佩服这陆心凡的眼力,随即说道:“我叫张武林,心凡兄真是好眼力……我的确是为了这少林寺而来!”
陆心凡大喜道:“我竟然猜对了!不瞒武林兄,在下也是寻着这少林寺拜师来的……”
二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这陆心凡称自己从小便随着父亲游走经商,实是无聊。如今家中钱财虽聚,然实非其志向所在。便想着到这少林寺来拜师学艺,以后也好做一番大事。
张武林也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陆心凡拱手言敬佩之辞。二人惺惺相惜,志趣相投,一夜畅饮后,遂以兄弟相称,彼此亲近起来。
翌日清晨,二人一同前往少室山寻那少林寺。
少林寺背依五乳峰,周围山峦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形成了少林寺的天然屏障。嵩山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各拥三十六峰,峰峰有名,寺处少室山脚密林之中,故名少林寺。其历史悠久,佛香袅袅。寺中弟子众多,潜心研究佛门学问及武功修为者举不胜数。故少林寺在武林中实属德高望重,地位极高的大派。
山下百姓众多,但今日祭拜上香之人却是少见,山路也极为冷清。张武林和陆心凡虽心有疑虑,倒是也有说有笑地到了少林寺寺门前。只见少林寺的山门中间是一座面阔三间的单檐歇山顶建筑,左右有侧门和八字墙,正门上方悬挂着“少林寺”三个金字的黑漆方匾。山门里供有微笑的弥勒佛像,背后站着护法的韦驮神像。在山门殿角下,有一对清代石狮,蹲在雕花须弥座上,给寺庙增添了庄严肃静的气氛。
陆心凡上前叩门。不多时,一个身着僧衣的年轻佛门弟子开门出来,作揖道:“两位施主,寺中今日实有不便,如若上香祭拜,请择日再来。阿弥陀佛……”
张武林疑惑道:“额……这……”
陆心凡恭敬道:“小师傅,我们二人并非为上香拜佛而来……还请劳烦转告通鉴方丈,我们这是潜心投入佛门拜师学艺来了!”
这名年轻佛门弟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如此。还请两位报出姓名来历,小僧也好前去通报方丈师叔祖。”
陆心凡说道:“在下洛阳陆心凡,家中经商。这位是广门八公山武林派的掌门张武林。”
这名弟子听了,作揖道:“好的。小僧这就进去通报方丈师叔祖,还请两位在门外稍候!”
张武林是头一次瞧见这么正儿八经的佛门弟子,心思又活跃起来。“陆大哥,这些少林寺的和尚僧人都是这般不苟言笑,恭恭敬敬的么?”
陆心凡笑道:“佛门中有佛门的规矩,讲究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我们这些俗人又怎么能深刻理解呢……”
张武林问道:“额……什么是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啊?”
陆心凡说道:“所谓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也就是忘却凡尘俗世,一心追求佛偈禅理,普度众生……”
张武林就像是刚从世外天境出来,对世事多有不谙。陆心凡深怕张武林还要打破砂锅问下去,只好几句话概括敷衍了事了。
张武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少顷,那个年轻僧人又走到门口,对张武林二人作揖道:“两位施主,方丈师叔祖有请!”
张武林和陆心凡都拱手道:“劳烦小师傅了。”随即,两人跟着这僧人进了寺中。
步入山门,看到的是一通通高低参差、排列有序的石碑,号称“碑林”。张武林左瞧瞧,又看看,只觉眼前尽是罗刹万象,一片肃穆。阵阵钟声在耳边萦绕,袅袅香烟在鼻间嗅得。寺内寺外,就像是两个世界。然不知为何,寺中却是少见行走的僧人。
张武林和陆心凡跟着年轻僧人穿过碑林来到一座大殿前。张武林抬头一看,此殿气势雄伟庄严,顶头牌匾上书四个金字,“大雄宝殿”。
“两位施主,通鉴方丈师叔祖已在大殿里等候。小僧还需去挑水砍柴,两位请自行进去吧!”
张武林和陆心凡点点头,随即进得殿中。只见殿内一位古稀年纪,身着红黄袈裟,头戴佛帽的老僧正坐在一蒲团之上。
这老僧大玉佛珠挂项间,榆木木鱼握手中,神态自若,气定神闲,想必便是那少林寺方丈通鉴无疑了。
通鉴也瞧见了张武林和陆心凡。他站起身子,双手合十道:“陆施主,张掌门。老衲便是鄙寺方丈住持,法号通鉴……”
张武林和陆心凡听这通鉴声音虽小,但穿透力极强,实是有着极高的内功造诣。他二人都往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在下张武林,陆心凡见过通鉴方丈!”
通鉴轻笑道:“两位不必多礼。这佛门中只求禅定静虑,不拘俗世之礼。”
张武林和陆心凡都拱手谢过。
通鉴笑着点点头,又说道:“老衲听得一戒说起两位是到这少林寺拜师学艺来了。月前武功山新秀大会一战老衲也是有所耳闻,张掌门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却是令人刮目相看。老衲思索着张武林此行到少林寺来其实是另有原因吧。”
张武林听了,赶忙道:“没想到小子在武功山的事,连方丈都知道了……咦,少林寺既为大派,为何武林新秀大会未见方丈身影呢……”
通鉴说道:“前些日子寺中被一些俗事所扰,难以脱身,故并未参与武林新秀大会。其中缘由我已向各大掌门说起,张掌门费心了……”
陆心凡顿了下,朗声道:“方丈,晚辈陆心凡,洛阳人士。今日确是为了拜师学艺而来!”
通鉴眯着眼睛,说道:“陆施主能慕少林寺之名而来,实属本寺之幸。不过今日寺中实有不便,两位可在此歇息一晚,明日老衲再与二位详谈。”
张武林和陆心凡只能点头道:“一切听方丈安排即是。”
这是,从殿后走出一青衣女子,对通鉴说道:“方丈……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就要下山去了……”
张武林定睛一看,不觉惊声道:“叶……叶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