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31师的野战医院外传来几声嘶哑的喊叫声,人还没有进入医院的门口,声音却已经传进了医院。
31师的野战医院和后方补给仓库一样,一顶顶的帐篷拔地而起,只不过这些帐篷都不是用来放粮食的,而是用来军医手术和重伤病人修养的。
“冷军医,冷军医,快救人!”周团长一边朝处在医院中央位置的一顶特别的帐篷跑去,一边口中焦急吼道,紧跟着他身后的是孟同他们,个个眼含泪花,焦急如焚!
听到帐篷外的叫喊声之后,从帐篷里小跑出来一个脸带口罩,衣着白大褂的女军医,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女护士。
那女军医一看一群人正护着一个壮汉背上的一个满身是血的军人,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一群人当中居然多人都是身着日本鬼子的军装,然而这些身着鬼子军装的军人都是用汉语高喊,神情异常的焦急。
对于一个职业的军医来说,在战场上是没有敌我之分的,他们唯一的责任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救那些生命危在旦夕的军人。
女军医来不及有任何的思索眼前的不妥,也没有时间去做任何的询问,因为这个时候时间对于受伤的军人来讲,就等同于生命,只要有一丝丝的耽搁,就有可能失去最佳的挽救机会,最后导致无力回天。
在女军医的引导之下,生死未卜的花武被众人抬进了女军医出来的那顶帐篷。
帐篷内部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足以容得下一个体格壮实的男人平躺在上面,桌子的正上方吊着一盏足以照亮整个帐篷的大灯,帐篷的左右两侧也分别摆放着两张长桌,上面整齐的摆设着一些医疗用的手术刀之类的物件,由此看来这里应该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战地手术室,手术所用到的器械也还算齐全。
在花武被抬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起,一瞬间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冷军医,你们一定要尽力救活这个人,我们师座正在往这里赶!”周团长显得很激动。
“病人伤的很严重,现在我必须马上为病人做手术,请你们暂时先到帐篷外等候。”女军医一边观察着病人的伤势一边伸手拨开伤者的两只紧闭的眼皮。
孟同和周团长他们在女护士的一声大喝之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帐篷,恨不得都能留在手术室里,帮帮忙打打下手也好。
“小和,你马上去请院长来,这个伤员的伤势十分的严重。”女军医拿起一旁器皿里的一把医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伤员后背上的已经被血液染红的而且满是破洞的军服。
听见女军医的要求,那名叫做小和的女护士便跑出了帐篷去请院长了。
女军医彻底惊呆了,这个伤员的背上竟然血淋淋的插着十几块弹片,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有几个伤口流出的血迹已经有些干了,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这个伤员竟然还残存着一丝的生命体征,照目前的伤势来看,普通人根本就挨不到现在。
女军医的心中开始感到惊奇,眼前的这个受了重伤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人的求生意志力是她从事军医以来从未遇见过了,虽说从他被抬进这临时搭建的手术桌上之后,她还没有真正的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模样,他的脸也已经被大量的血痕所覆盖了。
处理好伤员伤口的表面残留的衣物之后,女军医的两双白手套也已经是被鲜血染红了,这时,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的带着眼镜的老军医在护士的陪同下一起进了帐篷,这个老军医应该就是女军医口中的院长吧!
而此时站在帐篷外的孟同他们个个脸上都忧虑重重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女护士们慌忙的步伐,他们恨不得此刻躺在手术桌上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半个小时过去了,可是依然不见任何的消息,对于孟同他们来说,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过的那么的缓慢,这种感觉简直比坐着等死还难受。
这时,池峰城和时亮也赶到了帐篷外。
“师座,你可算是来了,人正在里面做手术呢?”周团长心急如焚,以至于见了自己的上峰都忘记了敬军礼了。
后面赶来的池峰城也是急的直跺脚,不断的在帐篷外来回不停的踱步,对着周少峰大声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队长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而且还伤的这么严重?”
周少峰把事情的始末详细的向池峰城述说了一遍,池峰城了解了之后,感觉到了很无奈,战争总是要有牺牲的,只能是在心中默默的向苍天乞求,希望花武能坚强的挺过这一劫。
当池峰城和孟同他们在帐篷外苦苦等待的时候,从帐篷里出来一个面色焦急的女护士,大声对着他们喊道:“病人大量失血,现在急需输血,你们有谁知道他的血型?”
孟同急忙上前道:“老花他是O型血,正好我也是O型血,就输我的血给他吧!”
在组建突击队之初,花武就曾会料想到有这么一天,所以在进队之后,对每个队员都进行了血型的测试,以防在以后的战斗中有队员受伤需要紧急的输血,果然今天终于派的上用场了。
突击队的其他队员看着孟同进了手术帐篷,都恨不得此刻进去的人是自己,但是他们心里也清楚,他们六人当中只有孟同和队长花武的血是同一血型的,自己再怎么着急,也始终都是有心而无力。
孟同和护士进去的时候,手术已经是做完了,花武的整个上身都被厚厚的纱布缠绕着,脸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可是此时的花武看上去面色毫无血丝,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嘴唇也是发白干涩,双眼还是紧闭着,眼前的花武看上去真的和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手术已经做完了,能不能挨得过去就得看他自己了,我行医几十年,从来没有遇见过向这位伤势如此严重的伤员竟然还能支撑到现在,可见此人的求生欲望和意志力是多么的强烈。”老军医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对着正在抽血的孟同说道。
听到老军医所说的,孟同的心里顿时宽心了许多,之前的烦躁不安与无比的内疚之心总算是得到了些许安慰,要不是花武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三人强力推倒在地,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鬼子的手雷,也许自己已经和时亮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