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霈绕路来到丰运楼订了一桌酒席让他们暂时记账在自己身上,能让酒楼记账的只有熟客、贵客、官员和商人,徐霈属于官员工商这一部门成立之后丰运楼的小二,是去送了重礼见过徐霈的所以允许他记账,徐霈临走前问了一个价钱心里暗暗记住,回到工商徐霈大喝“各位仁兄今天小弟生辰请各位仁兄去吃席,正好热闹一番。”这些人都是一些朝中大官的家族子弟那清楚徐霈的生辰,不过他们却清楚一件事不吃白不吃反正今天午饭还没着落,有的随便收拾一下桌子有的更是直接干脆连桌子都不收拾了,直接走人。
“徐霈,我们去哪儿吃啊,既然是生辰就得去丰运楼,那边的菜色不错啊。”
徐霈点头。“是丰运楼。”
“几位大人楼上梅竹包间即将上菜。”要说着丰运楼的小二还是有些眼力,来了几个人身上没有穿戴官服小二却认出了他们当官的气质,一下子认准做好了小二的本分这也许就是闫三娘从小对他们认真培养的结果吧。
徐霈走在前头一干人等走在后面一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好不乐乎,来到梅竹包间刚刚坐下还没多久小二就端上来了一壶陈年花雕,“这是老板有喜送给几位大人的。”
徐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此心生警惕,立马问道,“什么喜事啊?能跟我们说说吗?”
小二颇有些为难,但架不住这么多人的热情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是老板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女儿,贾筠霖你们知道吧,那就是她的女儿是她在被贾老板休了之前生下,被贾老板严加看管严加保护的亲生女儿。”后来的事实证明徐霈的疑心没有错误,这件事帮了李瑛一个大忙,李瑛也因此给予了他应有的嘉奖。
徐霈表面上未露声色依旧招呼大家和自己一起胡吃海喝,在一大桌酒席面前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顾只当一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快乐猪,小二时不时地来梅竹包间一趟美其名曰是来问各位官老爷是否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其实就是来看看在这样的气愤之下这些人的态度,这种情况下认得本质就会很自然的显现出来,而且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这有点突兀因为一切都很自然,可是徐霈却是深深地有着意识地注意着这一位小二,见微知著徐霈认为那一位至今还未踏足梅竹包间的小二也有问题,看来丰运楼的老板娘或者说整间酒楼就是一个贼窝,徐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但却被这个结论给吓破了胆,生怕这是真的,心里咯噔一下决定等会儿就去报告可是自己进不去啊。
其实啊,徐霈理解错了李瑛最近时不时地建立一个部门,更证明了李瑛的个性喜欢新鲜事物,正因为当今皇帝的这个特征特别的明显,无论是朝中上下还是宫里宫外都对这些新的部门里面的人,客客气气地不敢随便仗着自己的级别高而对他们大呼小叫颐指气使。
所以,徐霈大可不用担心宫门他肯定是进得去的。
可是,这一点他不知道啊!这有点麻烦了。其实以徐霈的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身在局中被场景所迷住了而已。
李瑛在薛敏仪身边看书虽然薛敏仪并非李瑛心中最爱,但却必须要考虑到她的身份和背景,她是朝廷重臣之后是李隆基亲自给自己的儿子指婚亲自主婚的,这是属于李瑛这一代出自李隆基的所有兄弟第一位有过这样的天大的恩典,因此李瑛必须重视她只是要让外界知道自己真的很重视她,李瑛放下书本拉着薛敏仪的手,薛敏仪小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羞涩有些紧张,看来是认为某某郎君又开始做胡思乱想了,不过这也难怪作为年轻男女有事夫妇谁不对这种事情有些期盼有些难为情。
李瑛有些发愣他看不懂薛敏仪脸上的羞涩是何意思,说道“我要立你为后让他们去准备一番,命令钦天监找个黄道吉日朕就正式册封你为后!”瞧这话说的多么铿锵有力,可薛敏仪却突然觉得晕晕乎乎,薛敏仪认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也难怪自从李瑛登基以来,李瑛还未想过立后的事儿也没对谁提起过,更别说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三个女人带进宫。
薛敏仪脑子顿时有点乱这是为什么?刚想到这儿马上就得出了一个最为正确的结论,自己的家世、背景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家父的爵位,国公!
自唐朝建立以来才封了多少个国公啊!开国立过多少大功的都不见得被封为国公,而她父亲就算其中之一这是为何啊?不是因为功勋。不是因为本事,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势力,他父亲是薛衲薛家军的第二代的领军人物,手握兵权疏财仗义但凡每每打一次胜仗总会把钱分给一些真正需要他们的人,而他确实不那么的在意钱财的。
在军队里自下而上虽然对他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但大部分都认为薛衲不错对他是敬佩有加啊,虽然唐朝军队的兵权是掌握在皇帝的手中,可是一旦有一位将军属于名将的范畴当中,皇帝便需要自觉地警惕了而且这位名将还是皇亲,皇帝的亲家皇帝的儿媳妇的老子,军队当中又如此有着威望甚至在有些时候还不输于当今皇帝,这是什么?位高权重功高盖主那一条不是君王大忌,凡是君王很少有能容得下这种人的存在,那都是一个个的特例远的就不说了,就说近代就这几代李世民算一个吧后面的还不一定有呢?这可是不敢想的。
不能说是害怕而是忌惮,皇帝忌惮将军的威望将军恐惧皇帝手中的权利,两人都不想失去自己这个位置,但谁都不能越界去打压对方更不能轻易的放过对方,这是秩序也是规矩即便是皇帝天下之主也不能随便逾越这条鸿沟。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谁都能够容忍的中间人斡旋其中,无疑李瑛就是最好的人选,当时他是太子地位稳如泰山薛衲有女正好许配给他,再加上太子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薛衲不会欺负幼主年幼而摄政李隆基不会随便废黜太子,两方中间都有缓冲地带这样最好。
这一门大唐分量最重的亲事达成之际太子李瑛的地位,因此而慢慢不稳作为当时的皇帝的李隆基,不会去动能毁灭超纲的薛衲却会动他的女婿自己的亲子,李瑛对于父皇的冷漠时常都不用细心就能感受,生于皇家的悲哀就在这里。儿子对于父亲的冷漠只能叹息不能解释一旦解释便是心虚的表现就会越描越黑,李瑛在心里默默地叹息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尽量让自己多做好一天的太子,李隆基不希望他是太子不断地出难题,接着武惠妃之手三废之乱真是代表李隆基昏庸看不出来这是武惠妃在为自己的儿子谋利吗?李隆基对此无所谓太子长大了而自己还没有老而昏庸,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李隆基有多么的希望李瑛被自己废黜啊!
可是一班老臣不同意也不能够意气行事,本想借着爱妃之手打掉这个隐患却又被他逃离了,李隆基很是失望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庆幸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血浓于水。
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没过一会儿李隆基又想除掉他,只是李瑛用了小人手段罢了,李隆基凭借自己的毅力戒了三次药可是一次比一次重,到了最后终于还是失败,不得已只能顺应天意李隆基摇头叹息,暂时把权利交由太子处理李隆基真的是不知道是谁在害自己,他不是没有想过是李瑛可是李瑛从来都是那样终于君父,李隆基因此打消了对他的疑虑导致了自己的失败,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徐霈离开了丰运楼一路走到宫门前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门职位,宫门侍卫让他进去一些太监一路指点他在大殿前站了很久,期间没有人敢搭理他李瑛在午睡薛敏仪最近看着他很累倒床就睡,就没有叫醒他也不准高顺去叫他徐霈不知道这件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站在那里不停的问着自己做错了什么?
反思来反思去没有发现自己做错了高顺没有去叫醒李瑛,高顺来到徐霈跟前给他说了皇上正在午睡皇后不准外人打扰,这话打断了徐霈的反思,“皇后娘娘?”徐霈第一个就想到了薛衲的女儿,在这儿偌大后宫里这几位妃子之中也就数她的家世、背景可以当皇后了,徐霈第一次觉得钱很重要没有钱还真不成,皇上打算立后自己却什么都没带这算什么?这事光是想想都郁闷!
徐霈脑筋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徐霈打算在皇后面前表忠心日后自己就是后党了,皇后若有子嗣总是需要一个跑腿的吧宫中的那些太监哪能令人放心啊。这不就是自己的优势吗?又上得了台面又可以去跑腿自己不是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料吗?徐霈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宣徐霈觐见。”随着一声公鸭嗓子的嚎叫徐霈走进大殿,站着还好一走动双腿就软了,是站软了徐霈心中暗暗估计应该站了有大半个时辰吧。李瑛见徐霈不为别的什么就只有一件事,今天云徽报告徐霈跑到丰运楼去了,李瑛既然对丰运楼很感兴趣自然要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更何况自己已经信赖的一个大臣竟然跑到那里去了,这更得好好关心一下虽然大臣们的私生活李瑛没有多大的兴趣,但只要关系帝国安危的都算是李瑛分内之责。
“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准起来。”
“朕问你去无端端地去丰运楼做什么?”这时候有个小太监向李瑛递上了一张纸条,李瑛低头一看又接着说道,“哦,生辰还请人吃饭这倒是个好的理由,可今天不是你生辰吧,老实说一五一十,不然你这个官就不要做了。”徐霈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猜测没错自己是做错事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徐霈在心里暗暗腹诽这皇帝翻脸不认人,不过还好不会寡恩薄情这也算是不错的了。“臣有错,今日借生辰这个理由让新来工商的这一帮人,跟着自己去好好查查长安城中的不法商贩,过几日写一份奏折朕要看不管什么时候做好就拿过来。你记住他的样子这五天他都会在宫门口当差,到时候找他就可以了。”李瑛指了指刚才呈递纸条的那个小太监让徐霈记住,徐霈点头称是。
皇帝身边有心腹两三人就够了人多也不好,毕竟人心是最不可随便猜测,谁又能保证一个人一生都不变呢?就连李瑛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恩,不错徐霈心系社稷不错正是我辈楷模啊!”李瑛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很浓任谁都能轻易听得出来,徐霈暗暗心惊皇上的手段太过厉害,这才一会儿就知道自己去做什么有哪些人去了,须知官场上的行为准则都是瞒上不瞒下,而皇上知道就说明有些人不知道,徐霈突然觉得有这样的主子也是个好事至少他在位期间,自己可以安心做事不管是从哪一方面都不错。徐霈扪心自问自己不就是想要这样的主子吗?徐霈改变了自己等一会儿去想皇后表忠心的想法,立刻在地上叩头三个,“臣糊涂臣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恩。”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已经能足够说明李瑛接受了他的忠心。
“你可以退下了。”
徐霈回到工商就召集所有人弄一个名册,但有一个人没有动这个人去吃了席,却不做事徐霈脸色有点不自然,怒问,“张涛你什么意思?俗话说吃了嘴软你吃了你不做事你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既然是你的生辰你请我们,不吃白不吃,”这一番话张涛说的真是理直气壮。
徐霈说道,“既然如此那件事就不劳你*心了,我们自己来。”徐霈说完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做事,其他人见状纷纷开始自己的工作,徐霈早就给各个小组安排好了按照四条街道每个人分别做一条街道,先把一条街道上的商铺理出来在旁边做一个记号,按照这家商铺的服务质量来评分,好就是一个红圈差就是一个差,因为专心效率出奇地快,时间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下班时间了,徐霈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账本带回家就在他起身之时,张涛又开口了,“算了,既然我吃了你的我就帮你做事。这给你从此我们两清。”张涛做完把手上的东西往徐霈的桌子上随便那么地一丢,张涛就走了,徐霈低头看到那是一个账本坐下翻了翻发现是自己还没有弄好的一部分,徐霈知道这事是皇上交付给自己的任务办不好肯定得走人,以后说不定还会在皇帝的心理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徐霈认真对照着自己的这一本账本写了上去,发现一模一样其中并没有丝毫差别。
徐霈叹了口气,继续在那里弄完等到完成之时已经是深夜,徐霈走出工商拿了一把大锁把门给锁好,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两个人拦住,“你是徐霈吗?我家主人有请跟我们来。”徐霈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自己的身体发现他们与自己的区别不是一般的大,心里叹气自己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愿吧。于是自然地跟着他们走了过去。那是一定蓝色软轿外面用的是上等丝绸上面挂着贵族女子出门遮住面容的璎珞,相当华丽徐霈看着轿子就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说话变得小心轻声问道,“请问小姐找我有何事?”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人看了他一眼,怒斥,“说什么呢?谁说坐在这么一张软轿里非得是女子。”这话不由得让徐霈一寒,徐霈心里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里面做的男人不会是想女人那样搽脂抹粉的那种吧,那自己这一夜注定噩梦连连。
“徐霈,把你手上的账本给朕一看。”徐霈被这句话给惊呆了,想不到轿子里面的人竟然是皇上,不过想一想也对皇上做这样的轿子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任谁看到这么华丽的轿子都会认为那是女人坐的,绝对不会想到是这么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当今皇帝,这种做法无疑能说明当今皇帝很聪明也不在乎面子,不怕被别人非议。
“是,臣遵命。”李瑛的轿子里没有蜡烛只有两个男人手掌大小般的夜明珠,用它来照明看账本绰绰有余。其中一个是国库里面的收藏另一个是从付全的家中搜出来的,这东西可以说是价格不菲随便一个都可以用一座城池来换。
“这件事我知道了明天等着朕的旨意你另有任务,放心朕不会随便委屈为朕做事的人。”李瑛给了一个保证之后轿子转了一个弯朝着皇宫前进,不过中途却绕了一个大圈又接着绕了一个小圈才回到皇宫,这座轿子在皇宫里面在明面上是属于蝴蝶的,从明天早上起它的主人就是蝴蝶。倘若这之间有人看见皇上从这轿子里走出,皇上会大方地回答这是自己怜惜爱妃,让她*劳家务已经是不忍心了,所以就在这轿子上做文章让自己的妃子做轿子的时候舒服一点,这是很合理的解释谁也不会轻易怀疑。可是这轿子只有一个,李瑛不想让蝴蝶因此而成为后宫的公敌,为此李瑛决定晚上去探望自己的爱妃让她的心里少一点委屈。
“皇上又去了淑妃宫里。”
“是啊,这都连着去了三天了。”
李瑛刚去蝴蝶那里没多久或者说是他刚踏进宫殿门口,就有小太监却个个主子或者是跟别人炫耀自己的消息速度去了。这也是皇上的痛苦之一皇上要做什么事恐怕天下人一早就知道了,天下人做什么事皇上不一定能够知道这还要看出什么事。是好事肯定知道得快若是坏事地方官员肯定到事发才会告诉皇上。
这就是现实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好都是这样,所以只能尽量改变只能慢慢来不能*之过急。李瑛此时正抱着蝴蝶好好温存了一番后呼呼大睡。一夜春风自不用说。
第二日早朝李瑛宣布了一件大事立薛敏仪为后。朝中很多人都同意有的是抱着看丞相张九龄的笑话来着,同样是进宫怎么薛衲的女儿就是皇后,您贵为百官之首堂堂丞相自己的女儿竟然只是一个颖妃还不是一等的妃子。
“朕在宣布一件事良妃、淑妃、娴妃、颖妃都是一品妃子从此她们的俸禄都按照一品官员发钱一半粮食一半,粮食作为皇宫的日常开销不求多了只求开销一部分。”李瑛不会*那些太监真的就用这几个人的粮食,来支撑整个皇宫这么多人偌大的开销,更何况这也不太现实所以只求。
张九龄对于那些有些朝臣看着自己略带嘲讽的眼神视若无睹,下了朝转身就走绝不多留一刻不过还是有些人有良心,在张九龄面前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还有一些实际的请他晚上去家里做客只是家里母老虎势大,只能吃些花生米喝点小酒。张九龄谢了他们的好意答应他们今晚一定前去赴约绝不失信。
李瑛让高顺拟旨,“徐霈做事牢靠,官声无名寻求官声。因此江南道上烟雨秀丽,大好河山可以多看看多走走,让你好好体会这个官场上的商业,给朕寻求一个好的出路。”说实话这一道圣旨实在不怎么样,高顺都在冒着冷汗照写,“皇上就这么发下去。”李瑛扭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看样子这事情就这么定了高顺头皮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