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听说去看谭老师的墓,爸爸和二伯正好来抬东西,就小声议论着。爸爸也要去,爸爸妈妈争红了脸,二伯从中调解都去,爸爸开薛姨的三轮车,没有证件还怕交警。妈妈找小明请假去了,爸爸给二伯商量多抬两袋废料,二伯自已洗,这两天,后背工作薛姨抓的紧,因为有回家祭祖的,机子不能断料。听说爸爸、二伯坐大伯车一块回家给爷爷奶奶祭祖。
蒋凤瑛来了,她没进厂子,我和蒋凤瑛正南走着,我把那首歌词稿递给蒋凤瑛,并说明叫她爸找人谱曲原因,蒋凤瑛看吧之后,脸红了,好像盛开的桃花,她又把那首歌词还给我说:“你又不是不认识我爸,我爸晚上在家•••••••••”
“我还得去你家。”我说。
“别给我爸,我爸看了非得打我,谁没有自尊,你写的太白了,以后找人谱。我们追求的是文学,有的人说我们在谈恋爱,现在是满城风雨,此时给我爸,我爸肯定怀疑。”
“山雨欲来风满楼,你能堵住谁的嘴巴。”我说着,爸爸妈妈来了,三轮车停在我俩跟前,我给蒋凤瑛引见爸爸,蒋凤瑛对我爸爸妈妈很客气。
“去公墓咋走,可有擦车的?”爸爸问。
“擦车在市内,这在市外。”蒋凤瑛说。
“那路口站的都是交警。”妈妈为难地说。
“交警不管三轮车,这归公交办管,你们也去公墓。”蒋凤瑛不解地说。
“小杉子从小淘气,怕我打,他跟着谭老师四、五年,谭老师死那时候,小杉子有病,可吓死我啦,没来上,这来了,我是最想念谭老师。”妈妈说了一大堆。
“你想念就叫你去,说这些有啥用。”我埋怨着妈妈,蒋凤瑛拽了我一下。
“闺女,冷不冷,我回去给你拿衣服,看你的脸冻红了。”妈妈说。
“不冷,婶。”蒋凤瑛摇摇头,我俩坐上车,蒋凤瑛指着路子,爸爸开往公墓的路。
快到公墓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拦住我们的去路,一个人在不停地摆手,我们车上每一个人都惊啦,怕啥别再有啥,擦车的。就见爸爸急刹车,急忙后退,快撞到一棵树时,又急刹车,把车掉转头。
“成伟,把车停下,我是顾得特。”顾校长大声喊。
“我的妈耶,我兴是擦车的,吓死我啦。”爸爸把车灭了火。
原来摆手的是蒋中凯,轿车上的人下来了,薛姨也下来了,还有两个不认识。
“爸,你上这来给谁祭祀。”蒋凤瑛说。
“你多会还在家写字的,你上这干吗?”蒋中凯反问。
“蒋伯伯,是我邀请去看谭老师的墓,人家都在祭祀,我想起谭老师。”我慢慢地说。
“《河边秋风》不是谭老师的吗?我们来了,也看看伟大的诗人,伟大的教师,培养出伟大的下一代小诗人。”蒋中凯冲我一笑。
“二姐死我就没来上,我想见见二姐。”妈妈哭着说。
“好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情,马上就能见到,他几个去找小杉子,我和老顾才回来,我问你二哥,你二哥先不说,我厉害他说啦,俺年年这时候都来看二姐、还有大姐、大哥也来。”薛姨安慰着妈妈。
“张茂山同学,你的歌词非常好,以后有歌词的话找我们,我们可以唱遍全国,唱到外国人耳朵里去,今天我们来,我去学校找吧你啦,也给校领导说好啦,便邀请他们今天下午到团里开个见面会,你俩的歌词都是邀请小有名气的人演唱。”那人意味深长地说。
那人很年轻,我仔细打量着他。
“真的,我这还有一首才写的歌词。”我从兜里掏出,递给了他。
蒋凤瑛狠狠瞪我一眼,我注意到了,等脑子回过味来,心里懊悔别提啦,我连打手带跺脚,朝自已脸上一巴掌心想:晚啦,我脑海激动,对不起的是蒋凤瑛。
那人看吧:“这孩子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掏出笔在那纸上写着什么?
“这孩子有精神病。”顾校长转过话题说:“我们去吧,叫小杉子坐轿车。”
再看蒋中凯已经弯腰趴到那人的背后,脸却阴沉着,瞅下蒋凤瑛,蒋凤瑛脸色铁青在那里木然站着。那人默默上了轿车,蒋中凯把我拉进车内,蒋凤瑛钻进了车,薛姨他们互相看着我,坐上了三轮车,我看着那个人还在叽里拐弯划着音符。车很快到了公墓前,公墓前有几家卖花子,有好些人买花子的,我叫车停下,蒋凤瑛下来我也下来,蒋中凯下来了,车往前开了。我走到卖花前,他们卖的全是布做的百合花,我拿到一把刚要付钱时,薛姨递给我一把,我摇摇头不要:“这我付钱,我买朵花送给谭老师。”
薛姨把花朵送给蒋凤瑛,我看每人手里都有,便向南走去。野草枯黄丢盔卸甲,万木凋零显得很可怜的样子。我突然发现枯萎的野草丛中,还有零星的青稞上看着好几朵小白野花,我叫不上它的名字,谭老师也没告诉我,我走过去折了两朵和我手里花放在一起。在墓地的一路上,我发现蒋凤瑛很不自然,暗骂自已是猪脑子,不知蒋凤瑛该受啥委屈啦。
离谭老师的墓近了,我看见鄢伯伯和小刚哥站在谭老师的墓前,薛姨上前拽着我,我摆开薛姨,撒丫子就跑,一块砖头绊在脚下,我摔个趔趄,他们都过来扶我,我站稳后向谭老师的墓跑去,薛姨喊小刚,小刚迎面而来,我脸上有泪啦,在靠谭老师的墓碑几步远时,我的腿软啦,想抬怎么也抬不起来,好像有石块坠在脚下,鄢伯伯扶着我,我吃力地走过这几步,把花儿放在墓碑前,我跪下默默无声泪如雨下。小刚也跪下了,妈妈走来把花放在墓碑前,蹲在我身边哭出了声:“二姐,我找到你啦•••••••”
薛姨捅了妈妈一下,妈妈不语言了,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们三鞠躬后,薛姨拽了妈妈一下,妈妈站起来,薛姨又捞着我,顾校长把我拉起来,又把小刚拉起来,我围着谭老师的坟转一圈,然后收两捧土晒在谭老师的坟上,薛姨过来把我捞走,顾校长把他们互相引见着,那个会谱曲的叫曾壹,年方二十五岁,矮个留着长头发,面相一般,穿戴也讲究。
“噢,你就是谭老师的丈夫,我们团准备今天下午两点在文工团大厅排演谭老师的《河边秋风》和《飞鸽》,早上我去学校,薛老师把《飞鸽》也给了我,还有《海市蜃楼》这首《痴迷的初恋》,我也算写好了,不过再修改下,希望你能参加。我给谭老师说两句,谭老师,如恕我把你的歌词谱曲了,今天请你回去一块观看试演作品。”曾壹侃侃而谈地说。
顾校长拉了曾壹,鄢伯伯答应了,我为蒋凤瑛的不安,便说:“我刚才给你的那首歌词不是我自已写的,巩陵奇在我身边,我用手电照着,写的草稿,没想到巩陵奇改写交给薛老师,薛老师叫我找你们。”
我把自已写的稿子掏出来,让他们看。曾壹也把那份稿纸掏了出来,顾校长接过去,薛姨凑过去说:“这不是小杉子的字迹。”
“不懂你说的啥意思。”蒋中凯接过我手里的稿纸,看吧给了我。
“着还是夜间写的,不然潦草很,还是这份稿子好点。”曾壹举着贡陵奇稿子说。
“小孩写的差不多,比大人的脑壳还好使。”蒋中凯笑着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二姐,你给我们找个好苗子。”薛姨拉着我想走。
“你就是作曲的人,我写好多好多歌词都让你作曲。”我指着曾壹。
“忘了给你介绍啦,你们都认识了。”蒋中凯面向谭老师的坟说:“谭老师在一起合作吧。”
“你放心,有多少歌词给你谱多少歌词。”曾壹攥着我的手。
“谢谢,谢谢你啦。”我客气地说:“我想写小说,你懂写作知识吗?谭老师你教给我写小说的知识。”
“你想写小说,找蒋中凯呀,叫凤瑛也哥给你带回来书籍。”曾壹说。
“慢慢来,我叫凤龙给你带回来写作书籍。”蒋中凯笑笑说。
“真的,太好了。”我说着蒋中凯点点头捞我想走。
“谭老师,你安息吧,改日再来看你。”妈妈望着谭老师的坟。
我也回头望着谭老师的坟还是不想走,最终他们把我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