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简简单单
又见月光2015-10-27 12:323,770

  我叫吉焰。性别:男,年龄:*三,爱好:所有不用自己掏钱的活动或娱乐都喜欢。

  我外号叫“恒哥”,别问我这称号是怎么来的,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姑父姑妈开始这么叫我的时候,“恒哥”这个外号就出名了!

  妈妈说,我小时候不论干什么或者说什么之前都要先哼哼两声。妈妈就叫我“哼哥儿”,难道恒哥就是这么来的?像这种自毁形象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嘿嘿,所以这件事情我压根儿就不知道。

  为什么我名字要带个“焰”字呢?这个问题得说和神仙有关。

  虽然我并没有见过神仙,但是这并不能表示我的人生和生活与神仙完全没有关系吧?

  据说我出生那天既没有龙飞凤舞,也没有电闪雷鸣,非常平淡的日子,虽然注定我这辈子只能是个普通人。

  但是,当有个仙风道骨的黄大仙还是张半仙半眯着眼睛,手拿通天神杖,杵在我家大门口的时候我就和神仙扯上关系了。虽然大仙直接就导致我家那座土胚房的门前交通大拥堵!但直到在我呱呱落地之后,里屋的一句“母子平安”才使得我那晚婚晚育的父亲有时间朝那大仙拱了拱手:“大仙,您这是有何指教啊?”

  大仙捋了捋下巴上的那三根稀毛,神秘一笑,然后几根手指如同帕金斯症般斗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夜看星象,算出此子今日降世,命格其特,日后定当大有成就,只是命理五行缺火啊,不化解一翻怕是日后恐成其祸啊!”说完这番话,便再也不看我父亲一眼,直直看着我家那屋脊上的那面照妖镜出神。

  可怜我那老牌高中毕业的老父亲,听完这话,在那满屋的翻箱倒柜之后,只得在那鸡窝里捧出五只沾着鸡屎带着鸡温的鸡蛋,一脸愧疚,哆哆嗦嗦的捧给神仙:“大仙,稻谷您要不?您自己装,全拿走,都给您,但是您一定得想想办法化解一下啊!这孩子是我全家的希望啊!大仙,求求您啊…”

  奋力地把手从我爸爸的手里抽出来之后,看着几只温热的鸡蛋,又看了看我家那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把鸡蛋沉重的放进了他那深不见底的口袋,又摇了摇头:“哎,相见即是缘,罢了罢了,起名的时候带个火焰的焰字吧!”便倒背着手,一步三摇的走了。

  大仙动动嘴,啥也不管的走了,还带走了我家的全部流动资金,那叫一个潇洒!

  至于我年少的体弱多病到底与这五只鸡蛋有没有直接关系我一直到现在都在考究中。

  我的年龄与我的名字带给我的苦恼是成正比的,不过这也不能埋怨那老神仙,即是神仙中人,哪能理会的凡人的痛苦?

  当然,好处也存在,但是不值一提。

  当再一位神婆来到我家门口说些云山雾罩的话并企图偷窥我黑不溜秋的身体时,我爸爸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在路边竖了块牌子:谢绝江湖人士探访!

  于是,从第二天起,我家门口便多了十几个路过的乞丐。

  我家的第一只狗就是那时来安家落户,虽然在我的成长记忆中对那只狗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但这不能磨灭它对我家的功绩和给那些大仙和乞丐心中造成的阴影。

  我的出生并不是只给我家带来喜悦,还有伴随而生的窘迫。虽然“下海”差不多与我同时出现在我爸妈的生命里,但显然我的影响力大于“下海”。

  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我爸妈的生活,但“下海”并没能引起任何波澜。

  我的童年是及其幸福的,因为有爸妈的陪伴。

  最为重要的是因为那时候,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哎,要是我现在还能说出这句话我该是多么的牛*?

  既然你们不下海,那生活还是得继续吧?

  所以,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就选择了下田。于是他们的后辈们就有了一个响彻世界,霸气外露的称号:农民工!!!

  我小时候没有任何高级玩具,玩具都得自制。玩得最多的就是一条五米长的绳子和满地的鸡屎。绳子一端绑在那土坯房的大门门槛上,另一端捆在我的腰间。当爸妈下田干活的时候,我便有了半径为四米的圆形活动范围,虽然满地鸡屎,但聊胜于无啊。

  当然,这两样玩具是在我学会走路又还没明白投水的危害和爸妈没时间的情况下玩儿的。

  我现在的皮肤黝黑发亮到底和那时的满地滚鸡屎有没有直接关系呢?这个问题也好像比较有深度。

  爸爸说,三岁以后,我就比较能听话了,拿只水桶装满水放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我就可以不脱离他们的视线围着那只水桶玩儿一整天。

  虽然会被毛毛虫蚊子之类的咬的满身大包,但我是不会哭,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哭的都是我爸妈。

  上面这些都是我爸爸跟我说的。

  我现在能记忆的都是我三岁以后的事,由此分析:我不可能是神童!

  临安村依山傍水,洞庭湖的支流穿村而过。狭长的河流两边便稀稀落落的扎着三五成群的土坯房。

  临山临水而安,故名临安村。河西的山要高些,坐在自家的大门里便可以看见小河里的浪花,可能这就是看花村的由来了。

  其实我觉得叫临安村不对,你没看书上写的:一个村子姓什么的多就叫什么村,临安村全部都姓吉,怎么就不叫吉家村了呢?

  山清水秀,地杰人灵……这么形容临安村当然是及其形象及其中肯的,不过这得是解放前。

  自从改革的春风吹了又吹之后,再看临安村,穷山恶水!这四个字足矣!

  一条没有桥的河到了冬天是很讨厌的,哪怕雪花纷飞,只要你想过河,除了淌水,您别无二路!只长石头的大山在经常发洪水的河淹了两边的水田之后就只能吃鱼。吃鱼好啊,鱼也是荤腥,不年不节的怎能吃得到?

  贫穷的小山村不会有什么娱乐,连买副麻将的钱都凑不齐,还会有什么奢望娱乐?

  当日落而息已成定律,每天教我背几首祖传的儿歌估计也就是爸妈最大的乐趣。现在依稀还有两首记得:地苦菜,土里面生,我是外婆的亲外孙,五月初五去看亲,外婆见我好开心,盛碗饭,冷冰冰,抽双筷子水淋淋,两个舅舅不出声,一个舅娘瞪眼睛,二个舅娘拿板凳,我收拾包裹早回程,再也不登外婆的门!

  唉!也不知我祖上的外孙辈是遭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待遇,才会留下如此悲壮的儿歌来祸害我那幼小的心灵!这首儿歌我到底有没有在我亲爱的外婆家表演过呢?貌似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大年三十月亮大,有人偷黄瓜,聋子听见的,瞎子看见的,哑巴一声喊,瘸子跟着赶,一赶赶到淤泥湖,摔得灰直扑!

  也不知我妈妈那*的神经到底是想说明什么?难道是希望我像DVD一样从小就具有强大纠错能力么?可是这首我见人就唱的儿歌直到我上初中才发现没一句是对的。

  儿童就要有儿童的觉悟,特别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被改革春风滋润着的新儿童。作为一群还没有被改革春风吹绿的儿童,所有的玩乐都得是自创。

  “小弟儿,去拾柴!”

  “大弟儿,你跟我走!”小弟儿和大弟儿是我家后面表叔的儿子,双胞胎。从小就以我为中心,我曾一度以为我天生就具有霸王之气,特别适合在领导岗位工作。

  五岁的我会带着三岁他们干各种奇怪的事情。

  在我家和小弟儿家之间有口池塘,池塘尾部没水有稀泥的地方会有很多芋头。

  到了池塘边,我会先脱光我衣服,说:“大弟儿,把你的衣服都脱了。”

  一脸憨笑的大弟儿没二话,脱完之后还踩在脚下:“恒哥,搞么的?”

  我一巴掌推开他:“去小水坑边等着。”便不理他,穿着他那略显小的衣服,去那稀泥里面摸芋头去了。

  摸到一个,随手就抛到小水坑里,也不管是不是溅他一身水和泥:“洗干净,快点。”

  摸了十来个,便上岸换上自己的衣服:“大弟儿,快点穿上裤子,拿你的衣服兜这芋头,我们去烤芋头。”

  坑都是现成的,我堂哥早就挖好了,这些手艺都是跟他学的。

  隔着老远,就听见小弟儿在叫:“恒哥,你看这些柴要不要得?”

  虽然那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要不要得,但老大就要老大的样子,手一挥:“要得!”

  等三个人的脸和眉毛一个颜色的时候,火一般也就会燃了,把芋头赶紧倒进坑里,上面再加柴,便我们什么事儿了,拍拍屁股去玩玩躲猫猫。

  正高兴时,小弟儿看了看远处的火堆:“恒哥,你说芋头熟了没?”

  我摸了把脸,给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哎呀,你不早说?”

  冲向火堆,拿树枝把燃着的挑开,看见黑疙瘩,一把就抄了下去:“哎呀,好烫人。”那黑疙瘩便又从我指间掉了下去。

  “撒尿撒尿,快点快点!”我朝他们两个怒吼。

  于是,就有了三只小鸟在朝着火堆喷水,“噗,噗”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温度不能降到冰冷,但至少已经能让芋头在手里滚来滚去了。于是经过童子尿消毒的烤芋头便成了我们最美的零嘴儿,虽然啃上去会留下两颗门牙痕迹,还会有如同吃脆骨的声音传出来。

  花生,红薯,西瓜…一直都是我们祸害的对象。可惜我们那村子没有种玉米和土豆的,甚至那时还不知世间上会有这种奇怪的产物。

  晚上,一定会有奇怪的声音从我家后面传来:“啪,啪,又把衣服搞这么脏,明天你自己洗!啪!啪。”

  每次的听到这种声音我都会深深的自责:唉,我又没有罩住我的小弟!

  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比较奇怪:为什么每次和大弟儿他们在吃完烧烤之后如果有人食物中毒,上吐下泻,一定要到村卫生站华医生那里打针的都是我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我一个人尿不过他们两个人?

  磕磕碰碰,浑浑噩噩的混了六年,这年夏天,爸爸从镇上赶集回来,拿着个草绿色斜挎包,上面那颗红星直刺向我心底:“吉焰,过几天送你去读书,这是给你买的书包,喜欢吗?”

  “啊,喜欢喜欢!”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抢过书包挂在自己身上,吊在爸爸的手臂上回了家。

  一件新鲜事物对我的吸引是不可抗拒的。

继续阅读:2,我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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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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