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房间换衣服的苏如意，发现张澹雅竟然还没有睡，捧着自己的手机跟家里聊电话呢。
张澹雅笑嘻嘻的把电话塞给了苏如意，苏如意刚接通就听见如玉的抱怨，明天如玉又跟陈茹出国。而刚刚跟苏如意真正的确立了关系之后，小姑娘正是粘人的时候。知道了张澹雅跑到SH去找苏如意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这会儿电话里透出的一股子酸味儿苏如意感受得清清楚楚。
刚从纪楠那儿受了点儿打击回来，苏如意匆忙的安慰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拉着张澹雅下楼吃饭去了。
张澹雅看得出苏如意心情不是很好，明白大概是因为男人们之间的事儿。直到吃完了东西，张澹雅才问起了苏如意一些小事儿，慢慢的转到了心情上的话题之后，苏如意才笑着摸了摸张澹雅的头发摇摇头。
张澹雅看出苏如意不想说，干脆也就没再问。
原本这些话苏如意从来不肯对别人说，心里的郁闷都是自己藏好，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却能被张澹雅跟裴妍颜两人很敏感的察觉到。
裴妍颜跟张澹雅两人的性子都不会去直白的点出来，试探出苏如意不愿说的话也就不再多问。
卞卉就不一样，卞卉虽然明白可也不会问，不过是因为懒的问而已。四个人中卞卉的心气儿最高，可却能把自己的定位定得最低，要求的也最少。
苏如意能感觉到四个人之间的状态正在变得更加融洽，更能感觉得到身边的张澹雅对自己也有点儿担心。就像张澹雅能大概感觉得到苏如意的想法那样。只是苏如意却没发现，几个人都是受了苏如意的影响才会对苏如意的想法不做过多的探究。
可这会儿苏如意破天荒的想要跟张澹雅聊聊自己的想法，不全是因为纪楠的一番话让苏如意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更因为刚刚吃多了，撑得睡不着。
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苏如意烙饼似的左右翻身，直到张澹雅扑到苏如意怀里苏如意才略显腼腆的跟张澹雅聊了起来。
大半夜的两人能认认真真的聊天儿，看起来有点儿怪。不过两人都乐在其中，几年前苏如意跟米采薇也是这样通过电话不睡觉的闲聊的。时过境迁之后，对象虽然变了，可这份投入的稚嫩劲儿却没有任何改变。
跟纪楠谈论这种事儿的时候，苏如意还总是有点儿不自在，跟张澹雅之间就没有这种隔阂，对自己感到稚嫩不足的地方也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两人探讨了好一会儿，苏如意终于明白为什么了——纪楠是在告诉自己应该变成什么样，而张澹雅是在告诉自己为了什么要去改变自己。
就差说到生命的意义的两人终于也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正是温情脉脉的时候，苏如意最后的一句“杀人放火就要保守一点儿，卖yin嫖娼就要开放一点儿！是这个意思吧？”
张澹雅听了这话忍不住的想笑，可苏如意黑暗中熠熠发光的眼睛让张澹雅明白了苏如意真正的意思，笑着用脸摩挲着苏如意的胳膊，点了点头，手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做什么都无所谓，别让自己太危险就行了。”
张澹雅从来没表现出过对苏如意的担心，苏家跟神华的牌子都太大，而苏如意怎么可能不负起这份责任？
苏如意怕张澹雅胡思乱想，轻轻的拍着张澹雅后背，说了几句之后才发现，张澹雅已经睡着了。
纪楠说的是男人应有的态跟势，套在张澹雅的话里意思是男人应该有保留的地方，应该有激进的地方。只是经过了张澹雅的解说之后苏如意才明白了纪楠的真正意思，睡前仍满脑子都是这两人的话，第二天苏如意起床都是张澹雅叫醒的。
陈嘉华又来了。
依然是显得过分的规矩，在楼下等着苏如意一起吃早餐。
可见到陪着苏如意下来的还有另外四人，陈嘉华一时间也有点儿闹不准苏如意的态度。
虽然早就知道张澹雅是这位久负盛名的苏二哥的人，可陈嘉华见苏如意带着自己的女人跟朋友一点儿都不避讳的见了自己，有点儿不好的预感。
苏如意倒是笑眯眯的样子跟昨天好像没什么区别。
“陈公子又这么早？一起吃个早饭吧，一会儿正好一起出去看看杜公子去。”
苏如意并没给陈嘉华介绍蔡小山跟纪楠俩人，不冷不淡的样子让陈嘉华心里咯噔一下，苏如意眼睛眯得更厉害了。
蔡小山倒是不知道苏如意跟纪楠两人对眼前的陈公子没什么好感，贱兮兮的凑了上去跟人握了握手，还自我介绍了一番。
直到纪楠心里骂着蔡小山脑子进水却笑呵呵的让蔡小山去点东西吃，蔡小山才稍微看明白点儿。
“苏二哥，这位就是大明星了吧？”
陈嘉华已经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虽然在苏如意看来这位公子哥有点儿装B的嫌疑，可也得承认陈嘉华接人待物上确实很有一套。
“嗯。澹雅，陈嘉华陈公子，SH市委书记的儿子。”
“别，叫声陈哥就成了。听说要拍新电影了，而且还有苏二哥的戏份，你们夫妻俩还真让人羡慕。”
纪楠笑着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
“玩玩的，反正也没什么正事儿。”
苏如意依然笑眯眯的，张澹雅看了看的纪楠，也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寻常。拉了拉苏如意的袖子。“我去帮你选吃的吧。陈哥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正好一起。”
“随便来一点儿就可以，麻烦了。”
张澹雅优雅大方的离开之后，陈嘉华才露出一副苦相：“苏二哥，昨晚你这一个电话闹得我一夜都没睡好啊，怎么突然就决定推迟了呢？”
苏如意耸耸肩膀，对显得很真诚的陈嘉华也有点儿看不准了。“晚几天再说，急也急不来啊——重新订一套设备，外加上原材料，人工，场地什么的都置办好也得一个多月。你好像很着急？”
“倒不是着急，只是昨晚定下来之后我就报上去了，市委里面也私下通过气了，突然这么推迟可能有点儿不好交代。”
苏如意也笑了一声道：“行了行了，陈公子你可别苦着脸了。也就几天的事儿，反正咱们又不会签约什么的，只是这几天有点儿忙而已。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要毁约吧？”
陈嘉华看着似笑非笑的苏如意，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要不，晚点儿我回去跟市委里商量一下？要不这样，我试着跟那边儿沟通一下，不过要是市委里坚持不愿意的话，苏二哥可别让兄弟我太为难。”
“他们不愿意就算了，这事儿又不是谁求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本就没打算在国内做。”
苏如意可有可无的态度到底噎住了陈嘉华，气氛一时间显得有点儿冷。
而另一边的张雨诗拉着蔡小山也开始了嘀咕。
“我说，刚才那人好像不太受欢迎，一会儿可别再往上凑了，看楠哥那意思好像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呢？”
蔡小山这会儿也琢磨过味儿来了，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哎呀，你不想想，要是苏二哥跟那人关系很好的话，干嘛不给你介绍啊？反正我觉得有点儿怪。”
张雨诗隐隐的摘干净了自己之后，蔡小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还挺聪明，那一会儿怎么办？”
张雨诗见蔡小山没表示什么，大着胆子道：“该怎样就怎样嘛，不冷不热就好。一会儿再冷着脸对着人家也尴尬，要是万一我想错了的话那样多不好啊？”
“澹雅来了，你陪着点儿，我先回去。”缓了缓又道：“机灵点儿。”
说完朝着张澹雅点点头就回去了。
蔡小山看得出苏如意跟纪楠两人对张雨诗都有些‘不冷不热’，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务正业让两人有点儿无奈，可这会儿却隐约觉得是因为张雨诗太有心机。
张雨诗原本以为蔡小山只是个没脑子的纨绔，慢慢的也从抱大腿的想法转变成了试着控制蔡小山。欲望让人疯狂，张雨诗也有点疯狂了，只是还没意识到蔡小山已经发现了有点儿不对劲儿。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跟鸡谈感情肯定谈不来，哪怕鸡再漂亮也变不成凤凰。男人找到鸡的时候本来就不是奔着谈感情去的，而是奔着‘玩儿’去的。这种相处模式注定了感情上的悲剧，倒不是说婊子都是无情的人，只是鸡真的不能去奢望感情这种东西。戏子也差不多，戏子的目的就是利益，如果跟义气挂钩的话就变了质。
千年老话能流传下来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时代变了之后需要换个角度去理解而已。比如‘家有良田千顷不如一技随身’这特么不是扯淡吗？千顷良田是什么概念？那简直比一个县级市都差不多了，估计也就隐身术这种传说中的高级抢银行技术能比得上‘良田千顷’了。
钱在贬值，土地在升值，不是么？
不过女人之间倒不存在婊子无情这一说，女人都是需要维持表面和谐的动物。
女人在大街上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某个很讨厌的旧识也会露出个惊喜+意外的表情，激动到扑上去赶紧抱住，顺便聊聊初中的时候追你的那小子真帅之类的无聊话题，寒暄一阵过后互相分别走开不到5米远就能暗啐一口“婊子！”“骚*货！”。
女人很奇怪，大概是因为女人都排斥同类。不过张澹雅倒是没表现出对张雨诗的排斥，简单的互相点点头各自挑着吃的东西。
蔡小山心里有些不痛快，一大早晨的就觉发现了张雨诗的指手画脚，这让蔡小山有些反感。蔡小山真的像纪楠说的那样，跟苏如意有点儿像，都很反感别人的指手画脚。苏如意跟纪楠两人早就明白，所以才对蔡小山的不务正业很少提及，就是怕招来蔡小山的反感。苏如意只是需要指点，对于指指点点也是厌烦无比的，这点上倒是跟很多人都一样。
而陈嘉华也很明白这些，所以干脆不再试着劝说苏如意，也没再提合作的事儿。吃了顿早餐之后又匆匆的走了，苏如意撇撇嘴看了眼纪楠。
“看出什么了？”
“这能看出什么？只看出他并不着急。”
“走吧，孔波十点多就能到，正好先去挑辆车。”
“二哥，你跟楠哥去吧，我就不去了。上楼歇会儿去。”
苏如意跟蔡小山都有点儿不一样儿，纪楠明白苏如意可能是因为昨晚两人的一番话，可最爱热闹的蔡小山这会儿兴致缺缺的样子却有点儿怪。
“怎么着？昨晚儿累着了？”纪楠暧昧的笑了笑，张雨诗低下头瞥了眼蔡小山。
蔡小山见纪楠能跟自己开玩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过了，笑嘻嘻的道：“哪能呢，楠哥你还不知道我实力？”
“滚蛋，我他妈上哪能知道你的实力？”
几个人见纪楠被踩了尾巴一样都笑得乐不可支，闹哄了一会儿也就各干各的去了。
车上纪楠仍然讲解着这次该怎么做，尤其是知道了苏如意还琢磨着怎么从那帮公子哥山上捞几辆车的时候更是无奈苦笑。这种事儿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要面子上保持和谐，但是东西坚决不能收的。
纪楠真想撬开苏如意的脑子看看都装了什么，明明想着怎么用官方手法收拾他们却还想着伸手要好处，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苏如意仔细的看了看纪楠，摇头道：“你们这种人活的真累得慌。这也算那也想的，怪不得三儿总跟你过不去。”
折腾了一大圈儿，到底还是自己出的钱买的车。接到孔波的时候随行的几个人倒是让苏如意感受了一把中央监察部门的风范，虽然脸上都客气的很，可打死都不肯跟苏如意住在同一酒店。
见孔波跟纪楠都没有坚持，苏如意也就不再提这茬。只是让田园跟着帮忙安排之后就又去了国安。
苏如意好像在国安局很不受欢迎，刚把纪楠跟孔波两人介绍给邓世斋，邓世斋就问苏如意什么时候走。可邓世斋也明白苏如意带人来估计想先把调子定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互相倾轧，下面谁倒了谁站起来都无所谓，只要上面可以接受那就都没问题。
邓世斋虽然嘴上说着不欢迎，可是该帮忙的事一样也没落下，杜游是实实在在的不欢迎苏如意。
苏如意看出了孔波的一点疑惑，主动开口给解释了起来。
“杜游，杜关长的侄子。偷税漏税你们海关内部查不查？”
“查，不过这么直接下来就查的可不多见。”孔波隐晦的点出了苏如意这次有点儿鲁莽。
“已经有材料了，你让你的人直接办事儿就成了。”
听苏如意这么一说，孔波才点了点头。苏如意见孔波动不动就扫自己一眼，忍不住问了句：“怎么，还有什么难处？”
“D吧那边儿莫小姐在忙。”
“你不说我都忘了，田园跟你都出来了。嗯，没事儿，晚点儿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行了。”
孔波虽然才过来不久，可对苏如意交代过的D吧很用心。田园在的时候孔波从不插手，田园走的这几天孔波是真把D吧当成了自家的场子在照顾。冷不丁的改旗易帜之后，孔波也叫过一些还不错的朋友到D吧捧捧场之类的。
突然被苏如意叫出来之后，孔波没敢跟苏如意提D吧的事儿，而是直接找到了莫晴让莫晴出面照顾几天。莫晴跟苏二哥那点儿事儿，没几个人不知道。
孔波确实有点儿小聪明，知道苏如意跟莫晴之间不会有太多的交流，先斩后奏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正闲聊着的功夫，邓世斋带了杜游过来了。
这次邓世斋没走，而是留在了小房间里，也不找地方坐下，只是慢慢的踱来踱去。
苏如意哪看不出邓世斋正往张澹雅身边儿靠呢。
“澹雅，出去挑挑小礼物什么的吧？免得过几天回去了她们几个漫天的埋怨，嗯，给莫晴也带上一份。比她们的简单一些就行。”
张澹雅突然听见莫晴这名字，忍不住的仔细看了看苏如意。见苏如意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苏如意这是跟自己表忠心呢。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出走。
“等下。”邓世斋直骂苏如意小心眼儿，这会儿忍不住挡住了张澹雅，可挡住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儿尴尬，孔波站了起来瞪着一脸傻笑的邓世斋。
“啊——那个，张小姐不认识路吧？要不要我帮忙带个路什么的？”
苏如意都有点儿服了这个夯货了，竟然这么光明正大的拦着张澹雅不让走？
“有田简呢！显你什么事儿了？”
“田老弟对SH也不熟啊，这事儿还得找我们本地人才成，想买纪念品什么的，田老弟哪儿认识那东西？”
张澹雅奇怪的打量了苏如意一眼，见苏如意还有心情跟拦着自己的男人逗着玩儿，也干脆抱着肩膀乐滋滋的看了起来。
“还真是。可一会儿还有你的事儿呢！要不你找个人带个路什么的吧？就当做保护著名艺人的安全了。”
苏如意一脸认真的样子，让邓世斋气的干瞪眼。见苏如意不肯让步只好安排人陪着，只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很可乐。
杜游一直都在看着屋里几个人轻松惬意的胡扯，田简走了之后杜游才终于出了声。“苏公子，你还有什么事么？”
苏如意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杜游一眼。纪楠果然有一套，没见过面就知道杜游表现的跟实际情况不一样。都这会儿了还能这么淡然，苏如意都忍不住有点儿佩服杜游。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昨天邓处长给了我一份材料，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用什么方法弄倒了我？”
苏如意嗤笑了一声“你？我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儿。”
杜游听了这话，涨红了脸。在SH这几年还从没人敢把杜游不当回事儿，陈嘉华这SH第一公子哥也不敢说这个话。
“不用这么生气。倒不是因为你叔比不上苏家，而是你这人太渣了。你要是没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才懒得搭理你，现在——”苏如意顿了一下，冷着脸看着有点儿慌乱的杜游。“你还不明白你已经没救了？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直接回京华，至于纪委跟海关总署能查出什么来，就看你叔叔的造化了。”
“苏如意，你是在吓唬我么？你以为我杜游是被吓大的么？你要是有这个能力，还来找我做什么？真是笑话——”
苏如意冷笑着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邓处长。”
邓世斋本来还在暗自运气儿琢磨着晚点儿怎么让苏如意同意自己稍微接近一下张澹雅，虽然两边儿红了脸，可邓世斋才不担心，因为这事儿跟国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听到苏如意叫自己，邓世斋才抬起了头。“干嘛？”
“纪委跟海关总署的人都在这儿了，一会儿你找人办理下移交。你不是说等我走的时候请我吃饭么？那就中午吧吧。”
邓世斋没好气儿道：“带着张澹雅就行。”
“废话，当然带走了。留这儿让你看啊？别他妈做梦了你。”
杜游本来还以为苏如意是在装腔作势，可乍一听到苏如意提到了纪委跟海关总署，彻底的慌了。
可苏如意这会儿是真的没兴趣搭理杜游了，刚刚已经知道了杜游并没有跟米胜寒有过交集，自然不再关心这位‘毒公子’到底会怎么样。
“我是说吃饭的时候带着张澹雅！”
虽然听见苏如意说要走，可邓世斋这会儿却没什么好心情。
“行，正好他们也没走远，一道儿去逛逛。碰上这破事儿还没机会转转呢。”说着瞟了眼六神无主的杜游，眯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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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6000，晚点儿还有一章。各位稍等会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