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弟!万师弟!”
次日一早万飞扬正在屋内修炼功法,外面传来蒋师兄焦急的声音,万飞扬刚好结束了一个大周天,一头雾水地走了出来。
“什么事啊?那么大声音干嘛?”
“大事!大事不好啊!”蒋师兄头上都渗着点点汗迹。
“你不知道,刚才殿里都传遍了!说是韩武道者死了!”蒋师兄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急忙来告诉他。
“什么?韩武道者死了?”万飞扬听后一楞,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真的!真的!尊者让我们马上换上素服,去景仙殿外集合!”蒋师兄一手拉着他就要走。
“等等,我去换衣服啊!”万飞扬急忙转身回屋更衣,两人几乎是疾奔而行,很快就到了景仙殿。
太阳还未升起,景仙殿外还弥散着薄薄的雾气。一群群穿着素缟的弟子齐齐地沿着殿门中间的大道分列两旁,没有任何人说话,放眼看去仿佛一时间地上铺满了白雪一般,气氛十分肃穆庄重,让人心情为之一沉。
不多时,宗主头戴白色发带,一身白衣,带着同样装扮的一干长老和道者鱼贯缓缓从殿中出来,三秋尊者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在其后,昨日他已经将韩武道者的情况告知了宗主,连百里长老都这样说了,宗主也是无可奈何,着他通知所有道者和弟子,准备韩武的后事。未曾想到一个多时辰前,百里长老就已经宣布韩武道者逝世。全宗上下顿时一片哀鸣之声,宗主亲自为其*办,可见韩武道者在宗内的地位堪比长老。
按照宗规,像韩武道者这样的人要葬在磐云宗的羽灵峰,那里长眠着数代宗内巨擎和长老,还有杰出的道者之列。每年宗内都要举行一次祭祀,万飞扬也参加过几次。
万飞扬此刻脑海里全是那韩武道者的音容笑貌,虽然他认识韩武不过两月而已,但是在他心里,韩武道者是个很不凡的人物,功力高深,为人刚正不阿,对自己也很好。前日还曾背负在肩,今日竟然已经阴阳两隔,实在是难以接受。
“扬儿,你等下有机会带我去看看韩武,他被那魔火狼猿击伤,估计是被那魔火之力侵蚀腑脏,导致经脉逆流。不过以他的功力想来不会致死啊!”甄瑶也有些奇怪,她当时知道韩武受伤的原因,但是不曾想过竟然如此严重,还以为已经被百里长老治愈了。
“啊?甄姨你的意思是?”万飞扬以为甄姨要用还魂归魄丹去救治韩武道者。
“不……那丹药怎能如此使用?”甄瑶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在这种场合拿出还魂归魄丹的话岂不是要永无宁日了。
“好的,那等下我去看看。”万飞扬回答道。
宗主等人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外的梯阶之上停住了,仰望着青天,沉默了几息之后开始诵读祭文。所有的弟子都垂下脑袋,静静地聆听着。只有万飞扬悄悄地退到人群后面,慢慢地挪向景仙殿的偏门。没人注意到他的行动,此刻大家都沉浸在浓浓的哀痛之中。
万飞扬一个闪身从偏门进去,看到大殿中央停着一具灵柩,还好还未合上棺盖,灵柩旁边站着四人,头系白带,身披麻衣。其中有两人他都认识,一位是道者齐皓,另一位则是昭武殿的晏天华。
万飞扬刚进来就被齐皓道者发现,齐皓扭头看到是他,心里有点纳闷:“万飞扬,你进来干什么?”
“齐道者,我是想来见见韩武道者最后一面。”万飞扬言词诚恳,面露悲伤。其他几位都没有说话,因为马上就要出殡了,一旦合上棺盖,就再也不能打开。听到万飞扬这样一说,几人心中都有些感动。晏天华心中也是十分悲痛,此次秋狩若不是韩武道者,他们几人都很难活着回来,大家对韩武都是十分敬爱的。
“那你过来吧,赶快点。”齐皓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是。”万飞扬边答应边小心地走到韩武的灵柩面前,深深地作揖。然后探头看着安详躺在棺中的韩武。
“飞扬,你细细看看,韩武的两耳根处有没有一块豆大的红点?”甄瑶在凝玄珠内,看不见外面,只得让万飞扬告诉他。
“嗯,甄姨,的确是有,很明显。”虽然只有几息的时间,但是韩武道者那灰白的脸上一处淡淡的红斑还是十分显眼的,万飞扬一眼便看到了。
“那就好!这点红斑尤为重要,倘若没有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救了!”甄瑶证实了心中的想法、“那甄姨你的意思是说韩武道者还有救?”万飞扬心中一喜。
“他只是被魔火暂时封闭了心脉,导致经脉逆转,内力不继。假死而已。只要能及时服下丹药,加上其他方法,想必可以救治!”甄瑶肯定地回答。
“什么丹药啊?”万飞扬对丹药几乎是门外汉。
“巧还丹!”甄瑶说道。
“我这里有吗?”万飞扬想不起自己那些药丸中有这样的。
“没有,那巧还丹品级虽然不低,但是平素也用得非常之少。我基本没有炼制过。”
“那哪里去找呢?”万飞扬听她这样说来,觉得奇怪。
“呵呵,这景仙殿不就是炼丹之地么?”
“你的意思是让景仙殿马上炼制?”万飞扬好像懂了。
“是啊,那丹药虽然没几人知道方法,但是炼制起来倒是很快。事不宜迟,你让人赶快救他吧,我来告诉你如何办法!”甄瑶说道。
“甄姨,这……”万飞扬有点迟疑,这万一救治不成,岂不是要让自己贻笑大方?
“去吧,甄姨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甄瑶有些好笑的说道,她当然明白万飞扬的担忧。
齐皓道者看到万飞扬怔怔地望着韩武的遗体发呆,心念此人倒是重情,但是眼看外面的仪式就要结束,也暗暗着急。只得提醒他:“好了,飞扬,就到此为止吧。韩武师兄在天有灵也会安慰的!”
“不!”万飞扬突然喊道。
在场的几人都吃惊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突兀的一声不是什么意思。
“万师弟,逝者已矣,你看也看了,快出去吧!”晏天华还以为他是舍不得看到韩武死去,忙出手去拉他。
“不!师兄!道者!”万飞扬激动地大喊道,声音惊动了殿外。包括宗主在内的一干人等诧异地扭头看着里面,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百里长老几步回到殿中,看到那守灵的四个人正在七手八脚地拉着一个人,不让他靠近灵柩。仔细一看,那人竟是万飞扬!
“万飞扬!你这是要闹什么?”三秋尊者等人也随后进来,看到如此情景,大声呵斥。
“尊者……长老……”万飞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回禀尊者,万飞扬他说要来见一见韩武师兄最后一面,没想到他会如此失态。”齐皓道者说道。
“大声喧哗,惊扰仪式,成何体统!来人,将他押回朴真殿,等候发落!”在如此情况下,三秋尊者作为磐云宗的执法长老,那是必须严厉维护宗规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尊者,我有话要说!”万飞扬急了。
“先押下去,什么事情都要等到仪式完成后再说!”三秋尊者怒不可遏,想不到这万飞扬竟然如此胡闹。
“是!”几位执法弟子得令冲了上去,扭住万飞扬就要强行带走。
“百里长老!韩武道者还有救啊!”万飞扬双手被绑住了,扭头大喊道。
“什么?”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万飞扬是什么意思。
外面站着的几千弟子此刻也是莫名其妙地望着殿中,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飞扬你是得了失心疯吧?”那靖宇殿的古长老一直都对他看不顺眼,此刻也在一旁讥笑道。
“百里长老,我以性命保证,韩武道者没死,还有救!”眼看就要被执法弟子拖出殿外,万飞扬声嘶力竭地喊道。
“住手!”宗主威严地声音响起。转身看着百里长老说道:“百里,你去看看韩武的情况到底如何?”
百里长老不敢怠慢,几步走到灵柩前,伸手再次探查韩武的气息,半刻后他摇了摇头说:“确实没有一丝生气,早已归天!”
“那万飞扬,你可还有何话可说!?”宗主也想到种种可能,但是百里长老乃是宗内的权威,怎能不辨死活呢?
“宗主,弟子有办法救治韩武道者!”万飞扬的底气来自于甄瑶,所以他毫不畏惧地回答。
“哦?你有办法?”宗主惊讶地问道。
“还在说胡话!你以为你是大仙下凡?能起死回生?”古长老继续讥讽道。
“是!”万飞扬根本不理睬他,直直地望着韩武道者的遗体重重的点头!
“宗主,那就请这位弟子详细说来听听。”琼霞殿的云长老也是好奇得紧,她想看看这位上次曾对她殿中有恩的万飞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那好,你们先松开他。”宗主颌首示意道。
几位弟子这才放开万飞扬,但是仍然警惕着,生怕他突然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你且说来!”三秋尊者开口了。
“宗主,各位长老。韩武道者是在秋狩中被那魔火狼猿所伤,这一路回来我都和他一起,本以为他只是寻常的内伤。但是后来才发现,他是被那狼猿的魔火之力侵蚀了腑脏,导致经脉逆转,内力不继。症状应是内热不明,神智混沌,呼吸难畅。敢问百里长老是否?”万飞扬不急不慢地说道。
“哦?”百里长老听后顿时心中骇浪滔天,眼前这位如此年少的弟子竟然对韩武的伤势了如指掌,实在令他匪夷所思。
“百里,他说得可是?”宗主见百里长老未曾答话,再次询问道。
“禀告宗主,万飞扬所言确实如此!”百里长老回过神来,急忙答道。
“想不到这万飞扬有这样的本事?”云长老也是吃惊不小,心中暗暗叹道。
在场的其他众人何尝不是都被他这一席话惊得张口结舌,倘若此话出自百里长老之口那就是非常自然的。可这万飞扬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他在岐黄之术上的造诣比百里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