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再一次醒来,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他勉强睁开眼睛,伸手摸索着将手机拿到跟前,一看竟然是曹宇洪来的电话,他不敢怠慢,慌忙按了接通键。
“喂,是安阳兄弟吗?”
“嗯,洪哥,是我啊”安阳继续躺在床上,头还是有点晕,不想马上起床,侧头一看,竟然发现睡着自己旁边的苏春晓不见了。
对方似乎听出了安阳慵懒沙哑的声音,疑惑道:“老弟,怎么,昨晚你又喝酒去了?”
安阳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坦诚道:“是啊,洪哥,喝了点儿”
“呵呵”,安阳听到洪哥那头似乎在窃笑,“又去哪儿喝了?”
安阳不想让洪哥知道关于苏春晓的事,不得已撒谎道:“还是那家酒店哪”
“又去那地方了?”洪哥担心的问道:“你就不怕再遇到那帮小子?”
“这个嘛,”安阳停顿了一下,说:“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噢!你胆子还真不小,明天来哥这儿喝酒吧,哥这全是好酒,正好哥也想让你帮哥一个忙”
安阳努力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好奇的问对方:“什么事?”
“嗨,也没什么大事,哥就是想你了,来了就知道了”
既然洪哥坦诚相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安阳遂爽口道:“那行吧”
“好,明天见啊”
“嗯,明天见”安阳说完,对方也挂了电话。
虽然安阳很清楚自己跟曹宇洪等并不是同一类人,可是他却很钦佩和向往曹宇洪和聂青等叱咤江湖般的生活,这大概跟自己最近放纵消沉的心态有很大关系吧,也许是出于对洪哥的报答之情,不知不觉中,安阳已经开习惯于听从洪哥的指挥与调动,他喜欢跟他们一起无拘无束的生活,追求刺激、洒脱、甚至疯狂,他觉得如今的他就需要这样的格调,能够带着他喝、唱、跳,一起狂野游戏人生的格调。他似乎能跟洪哥,青弟及苗倩倩等人的身上获取另类的不同见识。
再看看他身下冰凉的小床,孤独的他就像被圈养在这里,毫无生机可言,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暂居在这里有十几天了,每当他一个人孤零的呆在这里的时候,孤独和恐惧就像魔鬼一样缠绕着他,孤独是一根绵绵的长针,在他还没有麻木却还不够坚强的时候,慢慢的刺着;一针一针,让他心痛,让他无所适从;于是,两行清泪带着委屈悄悄流出眼脸,一滴一滴的散洒落淌在他还算年轻却已倍感沧桑的脸庞,或许,这算是孤独一种最好的无奈释怀。
所以他要去喝酒,不由自主的寻觅另一种解脱的方式,热闹和麻醉,张狂和任性,放纵和肆意,只有在酒醉之后,如死猪一样在这里睡过去,所有不寒而栗的空虚都如烟圈一样一晕一晕的扩散,给他心灵短暂的安慰;但往往这一切的沉迷过后,他都会感觉到失落的一无所有;怜惜的顾影中多了一份无法言状的悲哀。
燕姿仍旧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这是夫妻间这么多年来不曾遇到的,要在以往,夫妻间的冷战常常是在燕姿的妥协下结束,这次不同了,他带给燕姿的巨大阴影已经深深的刺痛了女人的心,夫妻间的鸿沟正越拉越宽,安阳都不敢想象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也许,他是在自私的逃避,毕竟孩子还小,他这样隐匿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名父亲对孩子的推卸责任,可是,他沉重破碎的心再也不想顾忌那么多了,这样自由自在,与影子相伴,也算是清静了。
他这段时间泡在酒缸里,也花费了不少钱,目前他考虑该想办法弄点钱花了,尽管他有那二十万块钱的底子,可那毕竟算是脏款,来路不正,他不打算轻易的去动它。他想起了洪哥让他加盟他们公司的请求,当时自己没有盲目的答应,这也许就是上天给予自己的机会,嗯,期待着这个机会再一次尽快的到来吧。
他就这样失神的瞎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这间小屋干净整洁了许多,再去厕所看看,嘿,连马桶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的。
安阳心想,这必定是苏春晓干的好事。
再转过身来,竟然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张小纸条,安阳拿起来一看,不禁乐了,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安阳大哥,饭店有事我先走了,有事找我,电话1582234*****”
嘿嘿,小鱼就要上钩了,自己的精心策划,已经一步步将这个女孩诱惑到粉红色的陷阱中,他庆幸自己这次没有趁机对这个女孩下手,不然会引起她的强烈反感的,他故意的装了正人君子一把,必定会让苏春晓另眼高看自己,这个女孩,已经成为了自己囊中之物,只等着合适的时机来提取了,下一次,她就得像一只顺从的小绵羊一样,乖乖的投入到他的怀抱里了。
安阳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坏,卑鄙无耻下流这几个词都用上也难以将他龌龊的心理描写全面,他变坏了,曾经一个多么纯真的农村的孩子,再没有了贫穷,再没有了质朴,心魔终于占据他的圣洁的心灵,膨胀的*终于迷失他的方向,他失败了,就连母亲仿佛都在天上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他慌了,于是他匆忙的点上了一棵香烟,伸到嘴里猛吸了几口,烟头顿时通红起来,突然,他将火热的烟头向自己的左臂摁去,只听得“滋溜”一声,一缕青烟伴杂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向上升去,他的左臂上瞬间被烫上了一个圆圆的烙印。
他痛的咬紧了牙关,心想,活该,谁让你这么坏呢,他自嘲道,这就是变坏的烙印,也是痛苦的烙印,更是对一个纯真女孩罪恶的烙印。
忽然,他听到手机的短信铃声“滴滴”的响了两声。
他拿起手机,一边猜测着是谁来的信息,他预想着没什么好事,这段时间燕姿正与他怄气,不可能联系他,至于书月嘛,上次他的冲动,早已经将她伤透,也不可能再搭理他,其他的,就无关重了,管他妈的谁来的信息,先打开看看吧,安阳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边随手打开了短信,刚刚还说不可能是书月来的,可偏偏就是书月来的短信。刚开始他还激动不已,心存幻想,可一看短信的内容,他的头一下子就大了。
“安阳,忘了我吧,我已经向他跪地求他宽恕,我的心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他已经原谅了我,而且还是那么爱我,我永远是他的女人,再见吧!”
安阳不看这条短信则已,一看简直就气炸了肺,这短信是什么意思,嗯?这分明是一条决裂的告白与挑战,这分明是在他本来已经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雪上加霜,这算什么?这算是分手的宣言吗?他马上怒不可遏,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痛苦气愤之情涌上心头,几乎不能自持,那颗脆弱的心再一次轰然坍塌,当一个伤疤被人撕开的时候,那种疼痛只有自己能体会。
他气急败坏的一把将手机扔在床上,一边愤怒的咆哮着,什么叫跪地求饶?女人啊,你还有没有一丁点的自尊和尊严可言?你说他还爱你?你永远是他的女人?那我们又何必当初的开始,如今你又何必在伤感的分手时分再给予一个男人痛心疾首的打击,曾经轰轰烈烈,曾经千回百转,曾经沾沾自喜,曾经柔肠寸断。到了最后,最悲哀的分手竟然如此的残酷无情。书月,你是一个多么狠毒无情的女人,你是多么的令人失望,是啊,在失望加绝望的同时,强烈的痛恨也在他的心口集中淤积。
他从愤怒,到失去理智,再到痛苦,经历了一个扭曲变形的历程,他的心像被针刺扎过一般,眼睁睁看着心血漫漫的流干耗尽,最后,他不得不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的心已经彻底的粉碎,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他的情感已经彻底死亡,所有的岁月不再惊艳,诸神俱死,英雄没落,他悲情的绝望,绝望的悲伤,悲伤的苍凉啊,从最初的撕心裂肺到最后的随波逐流,横亘他生命的每一天即将结束。
任由泪水浇灌眼眸,让它最后一次苦涩的流淌在脸颊上;痛苦的电流传遍全身,绽放在面庞的依旧是无奈苦苦的笑靥,寂静里孤独地抚摸着斑驳的伤痕;在他人眼里强大得无法逾越,在情感面前脆弱的丢盔弃甲……坚强,让他学会在生活中挺立,在承受中长大,在光阴里成熟。可为什么到如今却突然哽咽不止,迷失中不知道今后会期待什么。
一切一切,故事再一次被画上一个残酷的句号,像凋零的花瓣与花蕊,在风雨中分离枯萎,心中受的伤要用什么去抚平,他再一次伤透了心,再一次深陷在迷失的人群中,再一次被痛击的狼狈不堪,当脆弱的灵魂学会了苟延残喘,当清晰的目标变得扑朔迷离,换来的便是一场洒脱的笑看人生,成就的便是他颓废、随波逐流的理由。
哼,就让暴风雨无情的浇淋他吧,既然改变不来现实,那就改变自己,他要让自己变得坏的不能再坏,自私的不能再自私,甚至他要玩弄与报复女人,他要换一种更加刺激的生活方式,他要在暴风雨的袭击下更加放纵、狂野甚至奢靡,追求另一类不同的醉生梦死般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安阳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就去找曹宇洪。
到他那才发现,洪哥找他也没有什么大事,两个相互寒暄了一番,洪哥说主要是想他了,(安阳心想这一定是客气话),还有就是有一台电脑坏了,频繁死机,让安阳帮着修修。
安阳对电脑还是比较精通的,花了一会儿功夫,电脑就修好了。
这期间他没有看到苗倩倩,暗自纳闷她去了哪里了,没有了她活跃在身边,气场冷清了不少。
将近中午时分,聂青从外面回来了,安阳连忙跟他打招呼,这聂青似乎出道不长,并不怎么爱说话,跟洪哥的老练比起来,多少缺少点热情。可能对自己这种文化人儿并不感兴趣吧。
见聂青回来,洪哥热情兴奋,正好,三个人中午可以凑到一起喝酒去了。
这次他们喝酒去的地方是一个叫苹果酒吧的地方,安阳记得上次洪哥说这酒吧也是他们自己的地盘,果然不错,进了酒吧,连看店的女老板都对洪哥尊重异常,更别提那些小服务员了,一个个热情洋溢,洪哥好,青哥好的叫声连绵不绝。
安阳发现这家酒吧的格调跟别的酒吧不太一样,红色的地毯,粉红色的花饰,淡红色的高脚杯,处处充满着红色的诱惑,此时酒吧内正放着《午夜丽人》,昏暗的灯光下,一股催人堕落的糜烂气息溃散在空气中,扑得酒客飘飘然时至中午,酒吧的人并不算多,中央的舞池内的圆形舞台上空空树立着一根白亮的钢管,安阳仿佛看到夜色降临,一个个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的的士高音乐,在这里大跳钢管舞,她们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臀部及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上下左右来回摆动,浪味儿十足,引得台下一群喜欢夜生活的人尖叫呐喊。
安阳跟着曹宇洪他们进了一间写着“尊雅”的包厢单间,这包厢内相当的封闭,关上门,根本听不到外面的音乐声。
对于这样密封性很好的酒吧单间,安阳这是第一次见到,从前跟书月一起去过的酒吧餐厅,都是小情调的隔断墙,跟这里的密闭风格完全不同,这倒是让安阳开始浮想翩翩,假如说一男一女在这包厢里谈情说爱,还可以发生不可告人的勾当,这倒是一个理想的场所。
曹宇洪和聂青似乎没有观察到安阳对这里的好奇,拉着他径直在横排的沙发上坐下,这沙发坐上去软软的,宽宽的,安阳又开始遐想了,两个人可以把沙发当一张床用了。
几个男人在一块主要是喝酒来尽兴了,他们把包厢内的灯光全部打开,正个房间才亮堂起来。
这个时候,一位漂亮的女服务生敲门进来,点头向洪哥问好,曹宇洪故作严肃的跟那服务生说:“这两位都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你去看着安排几个小菜,来一瓶上等的红酒喝,一定要把我的哥儿们照顾好”
“好的,洪哥”那女生连连点头维维是诺,然后就去准备了。
这三个大男人在一起呆着也很无聊,洪哥忽然对聂青说:“小青,你把电视打开吧”
“好的,洪哥”
聂青起身去开电视,安阳这才发现侧面的墙上镶嵌着一款平板电视,大概有三十英寸那么大。
等电源打开,电视里出现了清晰的画面,竟然弹出的是一系列菜单选项,妈呀,那都是些什么东东啊,安阳仔细一看,上面的选项有“浪漫温馨”“*四射”“火辣烧身”“欲火纯情”等。我靠,安阳吓了一跳,难不成这里面的内容都是*片?
就听洪哥跟小青说了:“咱们哥儿仨就选个浪漫温馨看着玩儿会吧”
“行”,聂青按着遥控器直接选的浪漫温馨上,就见电视画面里出现了一片沙滩,美丽的海滨,伴随着邓丽君甜蜜的歌声,一个穿着泳衣的大美女在沙滩上漫步,歌声如画,美女诱人。
安阳这才放心下来,原来这里面播放的都是个人写真之类的MTV,并非他所想的那些*片,也是嘛,这酒吧也是公共场所,洪哥他们胆子再大,也不能跟政府的扫黄打非对着干啊。
三人正书月赏音乐间,那服务生也将小菜儿端了上来,还有一瓶标有“Atinori”的意大利红酒。
三个人将红酒倒满高脚杯,其中洪哥就说了:“阳兄弟,你平常特喜欢喝酒么?”
安阳一抹嘴唇,要说喝酒,并不算自己的喜好,以前喝酒也是迫于职场所需,现在喝酒也是为情所惘,不过他可不愿意将他的隐私告诉别人,随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喜欢喝点,但是一喝就多,嘿嘿”
“喜欢喝酒就行,戴眼镜的可不能轻视,是吧,小青”曹宇洪哈哈大笑,一边端起酒杯说:“来,两位兄弟,今天咱们品一品这洋酒的味道,喝!”
“好,”小青和安阳爽快的端起了酒杯,每人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曹宇洪眯着眼睛看着他俩,笑道:“这酒劲儿如何?”
安阳吧嗒了吧嗒嘴唇,坦诚道:“这酒甜滋滋的,感觉不出什么劲道来”
“哈哈”那洪哥禁不住大笑了几声,“你可不要小看这酒,喝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是吗?”安阳故作惊讶的问道,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红酒的后劲十足,昨天还跟苏春晓喝这玩意了呢,这洪哥还真把自己当做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了。
“呃,”就听曹宇洪又继续说道:“你们知道这酒的价格吗?”
安阳心里清楚,红酒的价格差别可太大了,何况这包装上标的尽是英文,对这瓶酒的价格没有底气,于是胡乱猜测道:“怎么也要千百块钱一瓶吧”
“嘿嘿,”曹宇洪冷笑了几声,拿着酒瓶子神秘的说道:“阳老弟只猜对了一半,要算个进价还凑合,这酒,凡是在这消费的,千儿八百的是它,大几千块的也是它,几万块一瓶的也是它”
安阳被说的糊涂了,倒吸了一口冷气,“洪哥这话怎么讲?”
聂青和洪哥相互诡秘的一笑,对着安阳说:“那就看什么档次的人在这消费了,正可谓,三等九格,渭浊泾清,因人而异罢了。”
哦,安阳似乎还没有参悟透里面的道理,如果这酒吧对不同的客人漫天要价,那这地方哪儿还会有诚信可言?心中还是疑惑不解。
“来,不说那么多了,咱继续喝着”曹宇洪又端起了酒杯,打断了安阳的思路,三个人又开始畅饮起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喝了约有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已经有两瓶红酒下肚,这红酒的后劲逐渐施展出来,但见安阳满脸通红,心脏碰碰直跳,话也开始多了。
那曹宇洪也非钢铁汉子,说话的舌头开始打弯儿,语言并不怎么流畅了。聂青本人就不太爱说话,只见他脸色微微发白,从外表看,不知道他到底是喝高了没有。
就在此时,曹宇洪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来电话的人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什么。就见曹宇洪的脸色大变,怒目圆睁,蹭的站起身来,对着安阳和聂青大声说:“外面出事了,快跟我走”
安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借着酒劲,火急火燎的跟着他们俩向外走。但是奇怪的是,洪哥他们并没有向酒吧的外面走,而是直接奔向了酒吧里面另外一个雅间包厢。
就见这个包厢内正站着一个女的,手里拿着一张结算单,正双手抱肩严峻的站在那里,安阳仔细一看,这女的正是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女店长。
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四五岁)正破口大骂:“你们这哪是做生意,简直就是敲诈!”
听这男士的口音,并不是巴州本地人,似乎是南方江浙一带人士。
安阳心想,他一个外地人怎么跑到巴州这地方来了,而且脾气不小,怒气冲天。
那女店长见曹宇洪等几人过来,胆子也大了,就听她厉声对那男人反驳道:“你是爷们不?吃了喝了不结账,难道要耍赖不成?”
“妈的,谁不结账了,你们他妈的一瓶酒就张口要两万块,怎么结账啊”那男人越说越气,劈头盖脸的指着女店长一通臭骂。
此刻,安阳他们三人已经挤到房间里,聂青早已悄悄的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就见曹宇洪挺身而出,指着男人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我说哥儿们,咱们这可是做生意的地方,敢到这来消费的人,都是能付得起帐的,你再这样骂骂咧咧的,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男人心里正憋着一团怒火,侧头看又来了三个男人,并不在意,双手一抱胸,冷笑道:“怎么,还找了三个帮手来了么?”
曹宇洪强压怒火,指着桌子上一片狼藉的残羹剩饭,呵斥道:“哥儿们,这菜是不是你吃的?”
那男人挺胸坦言:“是我吃的!”
“那这酒是不是你喝的?”
“是我喝的!”
“既然都是你吃的喝的,就应该照单付账!”曹宇洪眉目一沉,面露杀机。
“可是这一瓶酒哪有两万块钱的道理?”那男子急了,气的大口喘气,安阳顺着他的手指往桌子上一看,那瓶红酒正是他们自己喝的那款“Atinori”,“你们不是敲诈是什么?”
“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咱做事可要讲理,请问你在点酒水之前,问价格了吗?”曹宇洪鄙视的看着他,眼神中冒出的寒意咄咄*人。
“这个……”那男人被问住了,语塞了一下,嘟囔道:“当时忘了问了,谁成想这酒会这么贵……”
“那就不能怪别人了,”洪哥打断他说,“废话少说,照价付款吧”
“你们……”那男子被*无奈,突然一拍脑门,似乎恍然大悟:“奥!我明白了,就连那个女人都是你们一伙的”
安阳就纳闷了,这人是气昏了吧,又扯出什么女人?随口插嘴问他:“什么女人?哪儿来的女人?”
就见那男人咬牙切齿,一脸通红,“那个女人,借口说去厕所,趁我不注意溜走了,骗子,一定是她,玩耍的伎俩,臭婊子!”
那女店长似乎失去了耐心,撒泼道:“我不管那个女的耍不耍你,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到底结不结帐吧?”
“不结!”那男人气得浑身发抖,“等那骚娘们回来,再说”
“你……”曹宇洪见这厮纯属无赖,一双拳头攥的铁硬,正想对他发威,这时,包厢的门忽然开了,就见从外面走进一个女人来,安阳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正是苗倩倩吗?
就见那苗倩倩扭着屁股走进来,一脸的鄙夷之情,对那男人撇嘴道:“姑奶奶我回来了,怎么着?”
“你……”那男人脸色一变,又惊又气,指着苗倩倩怒道:“你这个大骗子!”
“呦!~”苗倩倩娇声嘲讽道:“谁骗谁啊,你自己说的让我点酒菜,明明说好是你请客的,怎么到结账的时候就反悔了吗?”
那男人当着众人的面被奚落的一塌糊涂,就见他的脸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苗倩倩乘胜追击,又继续说道:“你大老远从锡州赶过来,不就是想骗老娘上床吗?刚才你在包间里还吃了老娘的豆腐了呢,老娘都没跟你一般见识,如今,你却要耍赖,让姑奶奶帮你结账么?”
哦,原来这男人是专程从外地赶来与人约会来的,安阳心中暗自好笑,这男人,本来想风流快活一把,结果可倒好,偷鸡不成,反倒沾一把屎。
那男子被数落的无话可说,便想耍赖,狐假虎威的晃动着两只拳头,强词夺理道:“你们这帮骗子,我还不信,这天地下竟然没有王法了呢,我要报警,告你们骗财骗色!”
安阳心中好笑,又有点同情,不过骗财骗色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真是可怜。
那曹宇洪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听说他还敢报警,顿时骂道:“你这王八蛋,好歹不分,给脸不要脸,小青,阳弟,给我打!”
话音未落,他第一个出拳,向那男人的脸部击去,就听的“嘭”的一声,那男人躲闪不及,面部早就中了一拳。
聂青如豺狼一般,也猛扑了过去,对着那男人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苗倩倩和那女店长趁机悄悄的溜了出去,顺便把门上了反锁,连只苍蝇也休息飞出去。
安阳本来就胆子小,也没有主动揍过人的,但是出于对曹聂二人对自己的报答之情,硬着头皮也冲了上去,借着酒劲儿,对那那人一通狠揍。
顿时,本来一间温馨浪漫的小屋,就成为了四个人的战场,那男人刚开始还反抗了一会儿,但是没多久,就被三个男人的拳脚击服了,三个人围攻一个人,如同绵羊如狼穴,胜负自然十分明了。
那男的被打的鼻青脸肿,连忙乖乖的跪地求饶,:“大哥们,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给钱,我给钱……”
安阳的心激荡的突突直跳,心想这天底下有骨气的男人真是少,还没咋地就跪地就饶了,真让人鄙视,不过,通过刚才的一通猛揍,他发现自己竟然有发泄般的舒畅,那憋闷的忧郁之气终于被尽情展现的酣畅淋漓。
曹宇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冲着那男子吐一口吐沫,骂道:“呸,早知如此,何必费大爷动手”
聂青仍旧冰冷的盯着他:“给现金还是刷卡?”
那男子哀求道:“大爷,我没带那么多钱,刷卡吧”
聂青冷笑一声:“这还差不多,”又冲着门外说:“翠儿姐,进来吧”
那女店主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已经在外等候了,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台简易的POS银联刷卡机。
这次女店主不再给他争执,而是把男人的银行卡刷到POS机上,让他报了密码,卡很快刷完了,就见那店主又递给这个男子一张字条:“喏,往上面打个条吧”
“什么条?”男子惊诧的问,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风光霸道。
“给,照上面抄写一遍,签上你的名字”女店主把一张写好的字条给他,只见上面写着:“今自愿结算酒水饭费两万五千元整,**年**月**日,结算人:***”
在三个强悍男人的注视下,这男子不敢不签,连忙照抄了一遍。
就这样,男子在委屈、提心吊胆中办完了一切手续,最后灰溜溜的跑了。
安阳见他离去,无不担心的对洪哥道:“洪哥,万一,这小子报警怎么办?”
那曹宇洪嘿嘿几声冷笑,目光中露出深不可测的眼神说:“哼,他个怂包,再给他几个胆,谅他也不敢!即使他报了警,哼,在巴州,也是咱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