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镝与九黎的身影如飞梭般交错。一刀一剑,两人皆是绝顶高手,一招一式,每一动皆灌注着必胜的决意。众人已然看不清二人的身影,只能看到金锋交错迸发的花火,以及二人斗气凝聚成的一双金乌。
“你,已经输了!”九黎的话音中带着一股狂躁的笑意。“你的剑术虽高,剑中却不带半点杀意。如此柔弱的剑,无法胜我!”
“不劳足下费心,墨家剑法本非滥杀之剑。”禽滑镝的声音依旧沉着。“倒是足下的刀招,杀戮之气过重。只怕血腥之气,会蒙蔽足下的武道。”
“蒙蔽我的武道?笑话!”九黎轻蔑地笑着,“敌人的鲜血,才是武者的功勋!每当我这把刀划过敌人的躯体,灼热的刀身蒸腾了血气,炙烤着伤口,让敌人痛苦的哀鸣。因此,人们将我这把刀唤作焰啼,这名字乃是我身为武人,一生最大的荣耀!我所追求的武道,便是至高的力量。而武人真正的力量,便是杀戮!”战刀焰啼,挂动焚风,九黎的攻势,愈发猛烈。
“武人之力,应为守护弱者,贯彻心中之义而存在。我的剑并非柔弱之剑,恰恰因为有需要保护的人,有需要守护的义,我才有不败的决意。”
“不败的决意,那本当是武人心中与生俱来之物,不需什么繁琐的信念去支撑。你这样瞻前顾后的弱者,还是乖乖受死吧!”
“守护之剑,是强是弱,足下终会弄清楚的。”九黎猛烈的攻势,被禽滑镝一一巧妙化解。“不过这真正的强劲,只怕足下已经无法理解了。”
洞壁的岩石,渐渐变成了炙热的红色。连神器夷王鼎,也在这炙热中现出火一般的颜色。
“不好,这两个人再打下去,只怕这小小洞穴撑不了许久!”神秘人中为首的那个感到不妙,他忙吩咐几位下属,“快!看准时机,将夷王鼎带走!”说着,他强行架起墨闲,向洞口冲去。
被那人扛上肩头的一瞬,墨闲突然听到一声呼唤。
“墨闲,也许该道别了。百感交集,一言难尽。总之,现在就履行我们的约定吧。由我,来毁掉夷王鼎!”
“辉瞳!”墨闲惊呼道。只见辉瞳的躯体突然腾起在半空,他周身的纹章,绽放着幽蓝的光辉。那从未闪华的苍兰之瞳,这时也狂吐着寒芒。他的周身,凛冽的寒意在奔涌。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这团苍兰之魂。只见他抬起了手臂,冲着夷王鼎,猛地砸了下去。一下,一下,彻骨之寒撞击着已经灼热难耐的神鼎,那神器上渐渐出现了裂纹。
“可恶,你这畜生在做什么!若是毁了神器,老子灭了你的九族!”九黎怒吼一声。他猛一刀斩向禽滑镝,趁禽滑敌后纵躲避之机,转身向着辉瞳冲去。就在此刻,洞顶的石头如流星暴雨般倾泻下来。被金乌炙气灼烧的岩壁,刹时间遇到了奇寒,再也承受不住,用崩山裂石之音,为自己奏响了最后的挽歌。
“不好!快撤!”为首那人一声令下,那些神秘人纷纷向洞外纵去。
“禽滑大哥!危险!”清翎惊呼道。
“别慌,快逃出去。我去阻止那个九黎。”禽滑镝大喝一声,便冲向了九黎。
“禽滑大哥!”清翎还要呼唤,此刻一道黑影将她拦腰抱起,送出了洞外。
“快放下我!”墨闲冲着为首那人大喝道,“辉瞳还活着!我要去救她!你快放我下来!”
“小子,你冷静点。”那人的声音很严厉,“你这条腿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永远废了。还有,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把你扔回去,也只能白搭一条性命。理智点吧,保住了命比什么都重要。一时冲动,只怕日后后悔……”
“你住口!”墨闲的情绪依旧激烈。“让我丢下同伴一个人逃跑,还不如去死!我不愿一时贪生,却一生悔恨!”
“一时贪生,却一生悔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便在此刻,墨闲挣脱了他的双臂,他大喝一声:“绝天!”狂风炸裂,他的身子如离弦之箭,穿越碎石之雨,向着同伴的身旁疾驰。“大风,我不想留下任何悔恨,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好小子,”看着墨闲的背影,那人不禁由衷地一笑。时间紧迫,他不得不继续向洞外疾驰,心中却默默地念叨着。“对情义的执著,终能唤醒奇迹。小子,你就证明给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