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草原,浮动草叶。被鲜血染红的草叶疯狂地摇摆着,仿若血海的波涛。无数战死的身躯倒在血泊中,在风吹草动间时隐时现,有如血海间的孤舟。宇文渊独自立在草原上,远处的夕阳无力地照着这片早已被染红的大地,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无比孤独。
就在方才,一番激烈的大战。刘聪的军队终于不敌,仓皇撤退。可鲜卑的军队也损失了大半。他们在混战中才得知,原来,他们不过都是为了来屠杀一小队匈奴牧民。这样惨痛的损失,根本毫无意义。
“宇文渊!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在那时,宇文渊在笑。看着慕容鲜卑无数战士的尸体,他在开怀大笑。几名将领冲着他怒吼,他们无法相信,他们最为信赖的军师居然有意害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果然,你不是我慕容鲜卑的骨血,你这个野种不值得相信!你就等着在这草原上喂狼吧!”一名将领狠狠地将他从战车上打倒在地,愤愤地带着大军离去了。
一旁,走来一个汉子。他静静地站在宇文渊身旁。从怀中掏出了一面小小的铜镜,安放在血泊之中。那铜镜的颜色,渐渐变红,似乎在贪婪地吸食着无数勇士的鲜血。
“没想到你真的把他准备好了。”那人淡淡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悲伤。
“是你说,重铸夷王鼎,这东西必不可少。万人的鲜血与冤魂。”宇文渊也只是淡淡地回道。万人,在他说来,似乎只是个苍白的数字。
“的确,这冥狱门能够吸收万人的鲜血与魂魄,它将成为夷王鼎力量的源泉……”他停顿了一下,“我只想超越共工氏的神技,没想到……”
“不必说了,我们都是一样,背负着梦想,不惜一切。”宇文渊停了停,继续说道:“还是别想太多了。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战争。一万人的性命,在这乱世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的死能为我等所用,总也好过毫无意义。”
“我没想到,你居然连自己人的性命都搭上。纵算是乱世,这也太……”
“残忍,是吗?”宇文渊突然大笑起来,“自己人?这里哪有我的自己人。他们不过都是仇敌,毁灭了我的家园,毁掉了宇文鲜卑的仇敌。利用,毁灭,正合我意。”
“只是,你再也无法回到慕容鲜卑了吧。”
“不要紧。我还有办法利用他们的力量。”宇文渊回过头,向着那汉子淡淡一笑,“自始至终,我的力量只有金乌会,我的同伴只有你们。走到这一步,不知牺牲了多少的性命。不过,我们就要成功了。到了现在,只有孤注一掷,走向胜利了。你说是吗,共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