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又要挡住我的去路吗?”桓辉冷冷地问道。“劫罗!”
“这晋阳城是保护那些无辜之人的堡垒,不会让你动它分毫的。”劫罗的眼中燃着烈火。他因无数同伴的鲜血而愤怒。
“我的大军不久就会兵临城下,纵算你能阻止我,你也保不住这城的。”桓辉冷笑道,“何况,你注定要死在我的刀下。”
“你这手下败将,还叫嚣什么!”劫罗没有半点犹疑,“缭乱兮逆鳞,腾蛇舞!”
瞬时间,无数条铁蟒几乎同时从四面八方向桓辉冲来。不过桓辉毫无惧色,他只是狞笑着,大喝道:“我桓辉乃是向着世间最强之力突进之人,你以为我会被同样的力量击败吗?让你见识一下吧,我桓辉的新力量。金乌灼阵•辉神!”
剑,似乎是在畏惧。霎时间,桓辉的周身腾起一阵灼热的斗气。那是一股要烤干一切的气势,化成一道不可侵犯的结界。辉光,好似腾飞的金色羽毛,飞舞着,咏唱着武者的威严。剑蟒犹疑不前,劫罗感到一股灼热的风暴掠过着自己的身体。一旁,控制着悬门的缆绳已被这股灼热的气点燃。轻轻的火苗,烧断了缆绳。悬门处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不好!城门……”劫罗回头一望,不禁惊呼道。
“小子,你输了!”桓辉狞笑道,他收起了灼阵,挥刀冲了上来。
刀与剑激烈地交锋,火光飞溅。
“为什么要这样?看看那些尸体,你夺走那么多的性命究竟为了什么?”劫罗激动地问道。“你拥有这样的力量,完全可以在乱世中挽救很多人,保护很多人,可你……”
“这力量并非天生的。当我还是弱者的时候,可从不曾有人来保护我啊。”桓辉狞笑道,“我踏着无数的尸体,才能一步一步获得更强的力量。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若不如此,别说保护,我连这名字都保不住!”
“名字?”劫罗不解。
“你这个巴人不会明白。晋是以门第论高低的。桓乃是士家大族,若非这一路拼杀,有谁会允许我这个寒苦小民姓桓!”桓辉的脸上浮过一丝忧伤。
曾经,只是个寒苦小民。怀着建立一番功业的雄心,他十五从军征。但他只是做了不到一年的苦役,就被遣散。那些士族对这些寒民肆意凌辱,他无法忍受。“桓氏,我乃是桓氏之人。你们怎敢……”他争辩,可等待他的却是一阵毒打。“桓氏?你这畜生不过是少主人一时荒唐,和那个寒门贱人生下的野种!你也配姓桓?今后再敢提一个桓字,打烂你的狗嘴!”自那时起他就发誓,一定要获得这世上至高无上的力量。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自己。
劫罗能够明白。毫无权势的小民那种任人宰割的悲哀,他曾经亲身体会。他用剑抵挡着桓辉不住地猛攻,听着桓辉用近乎疯狂的语调道着自己的往昔。
“就这样,不断地拼尽性命,武艺,官位,军队,权力,这一切都已握在了掌中。而今,最后的目标仅有一个,那便是天下!”桓辉狂笑着,他猛力地一刀将劫罗*退。
“但是你的天下,注定充满了悲哀!”劫罗怒吼着,“你应该最能理解那些无辜之人的悲哀!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你所痛恨的悲哀强加给他们!”他的剑猛地挥过去,“难道你也认为这种欺压与伤害是理所应当的事?那当初你受的苦又算什么!”这一剑夹杂着他的愤怒,猛地扫了过去。桓辉竟无法招架,掌中战刀险些脱手。他勉强稳住了身形,却在这时,劫罗手中的长剑又向着他疾突过来。就在这一剑即将贯通桓辉之际,劫罗突然感到一股难耐的灼热。
“哼,我没有你那么多的废话。”桓辉狞笑着,他的周身,又张开了金乌灼阵。“我只是要让全天下知道,我不是什么寒门野种,我要让全天下都感到我的威严。我桓辉桓天照,将身披太阳的光辉。我就像太阳一样,至高无上,天下无双,不容任何人小视!”他的刀指向劫罗,“为此,无论是一柄剑,一个人,还是一座城,我都不会让他挡住我的前路!”
这个强大的男人,其实无比的脆弱。他在用一切的方式,掩饰着自己的自卑。劫罗心中明白,因为他自己也曾是这样。他忍受着灼热,他的剑在燃烧。他紧紧握住那柄灼热的剑,火焰渐渐熄灭,似乎是被那剑吸入了剑身。他能感到,血液中那猩红的光芒在沸腾。“桓辉,我能感到你的悲哀。现在,我无法再怨恨你。但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不再为你的狂想殉葬,我不能让你在这条扭曲的路上越走越远!”
“休要多言,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东西,我都要将他打个粉碎!”桓辉怒吼着,浑身的灼热斗气愈发浓烈。他包裹在灼热的风暴中,就好像坠落苍穹的太阳,燃烧着刺眼的杀气,向劫罗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