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结束,时间依旧流转。为了改变这个悲哀的时代,有多少人死去。无人知晓,死者死矣,生者还要继续挣扎。关于家园的故事,依旧在继续。
首阳山下,积尸成山的战场早已腐朽,没有人再记住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只是,听山民们说,首阳山巅,有一个狂躁的神。他始终微笑着,高呼着新天下!
鲜卑人的土地上,争斗一时平息。慕容鲜卑隐忍了起来,不再疯狂地发动战争。不断地争斗,给这个部族也带来了不小的灾难。不过,这些鲜卑武士,依旧是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大草原上,一群匈奴人继续着他们的旅程。他们依旧在寻找着大匈奴的家园。为首的男子与女子骑在马上,遥望着远方。
“阿流岚,草原的风真是让人清爽。”那女子说道。
“这就是属于牧人的自由,是我们所追寻的生活。刘萤,前方的道路只会有更多艰险,抱歉,还要让你和我们一同受苦。”那男子答道。
“没有,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刘萤说着,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小小的悲伤,“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司马律吗?那个晋人一定还在为他的国家不停奋战。獬豸之刃,依旧支撑着正义的天空。”
草原的风,依旧传递着自由的希望。风吹过草原,吹过晋的大地,人们还传扬着白马王的传奇。
匈奴汉赵帝国的命运伴着刘聪的死亡,也走向了尽头。而今,石勒、刘耀这两个曾经并肩作战之人,各自建立了国家,在大匈奴的土地上激烈地对峙。两个国家的名号都是赵,后世史家分别称其为前赵、后赵。
晋阳城外,彤云的安睡之地静静卧在如画般的风景间。突然,远远走来一匹骏马,马上驮着一名重伤的武士。走过墓旁之时,那人突然滚落马下,栽倒在墓旁。那人猛然间望见了墓碑上的文字。
“彤云之墓”
“这真是天意啊。”那人轻轻笑着,似乎是奋尽了最后的力量爬了过去。他的手轻轻抚着那墓碑上的文字,“彤云,抱歉,让你苦苦等候了这么久。迷路的皓阳子,终于回来了。”说着,他已翻身,无力地躺在了坟茔的旁边。“我们从此,再也不分开了。”
他的双眼中映出了天空,行将落暮的皓阳,映红了万里彤云。
小城的街市,因短暂的平和稍微有了些生机。一个男子正慵懒地坐在屋檐上。他看着街市上人来人往,天空中云卷云舒。街市上走过了一名年轻的女子。看着她轻移莲步,男子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小把戏。他轻轻挥了挥手,想以风吹动女子的罗裙。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哎~”他叹了一声,无聊地躺了下来。他的身边,放着一支短棒,一柄收于鲜红鞘中的长剑。红莲兼士,那是宝剑之名。他望着天空,想起了那次离别。
……
“大师兄,这个交给你吧。这巨子令在我手中,只是个思念的寄托。交给你,才能让它发挥真正的作用。”墨闲将巨子令递给禽滑镝,轻轻一笑道:“这可是我身为巨子的命令。”
“恕难从命”禽滑镝回以一笑,“现在的我无法肩负这样的重任。”禽滑镝从腰间解下了红莲兼士,送给了墨闲,“我的双眼已无法再看这世界,再也无法凭一柄剑贯彻我的信念了。”
墨闲略一迟疑,“大师兄,你又要放弃了吗?”
“不,我将用我的言词,继续传播墨家的义理。我要让兼爱的理想遍布这天下。”
……
墨闲坐起身来,收好了短棒墨耀,拿起了红莲兼士看了看,“大师兄,不知你现在如何了。”说着,将那剑插在了腰间。
“喂,上面的家伙。”方才那女子突然停下脚步,向墨闲喊道:“看你穿着黑衣,拿着长剑,莫非你就是最后的墨者?”
“最后的墨者?”墨闲看着她兴奋的表情,不解地问道,“你知道他吗?”
“当然!”那女子姗姗一笑。
“你见过他?”
“那倒没有,只是听说他总是穿着黑衣,还拿着一柄长剑。”那女子想了想,说道:“我听说,最后的墨者是这乱世中唯一的英雄,他总是毫无私心地救助他人,一个人和战争对抗。”
“那是兼爱、非攻。不过,很难成功呢。”
那女子只是自作陶醉地说着:“那有什么关系?不管成不成功,能够这样做的人已经足够伟大了。我将来呢,一定要嫁给一个这样的英雄。”她抬起头,问墨闲道:“对了,你到底是不是最后的墨者?”
“不是,”墨闲轻轻一笑,“我只是一个不断追逐他背影的人。”
“那你一定知道很多他的故事了?”那女子的眼中充满了向往,“喂,你好不好下来,给我讲一讲。”
“好啊!不仅是他,还有一群继承他意志的人。他们的道路,他们的抗争,一切我全知道。只要你想听,我全都告诉你。”
远处,鼓角争鸣,烽烟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