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思是秦校长的女儿,这件事在学校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只有那些老一辈的人,或者说是跟老一辈接触甚多的人。想来秦校长是想不搞特殊待遇,让女儿与诸生一同学习吧。但毕竟是出生学校,又是校长之女,怎么可能不接触修行呢,因此秦相思的修行境界当然远超同龄人,在这一期四十名学生中至少能进前三名。但是,王小兴与曹小超与其交集并不是很多,曹小超显然没兴趣去知晓别人的身份背景,王小兴这个一心只想修行达到目的的家伙也没有这种八卦的闲心,所以王小兴对曾桃燕撒了谎,但这个谎无关紧要,曾桃燕的晚饭也不会少掉一根鸡腿。因此,王小兴三人走回紫剑锋,该干嘛就干嘛去。
……
在学生们上课的时候,皇甫德走在铸剑峰的山路上,看着两旁覆着白雪的树林,吸着微凉的清新空气,踏在薄薄的积雪之上,心神为之一畅,心想今早感觉甚是不错,昨日铸剑未果,今日当完成最后一步,感觉今日必将铸出一把好剑。
来到铸剑台,皇甫德发现胡贾生已经早先来到,正在拿着一本册子,看着阳炎池上方的材料,不时在册子上一划。感觉到有人到来,胡贾生转头一看发现是皇甫德立即迎了上去,低头一礼,皇甫德点了点头,让胡贾生继续忙自己的事。
皇甫德走到铸剑的铁台前,看着依然静静躺在台上的剑,忽地眉头皱起,他微微低下身,伸出手,手指轻抚剑身,然后停了下来,而手指停下的地方赫然是王小兴昨日敲击的地方。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厉声大喝道:“是谁动了这把剑?!”
正在抬头清点材料的胡贾生被这声喝问惊得手一哆嗦,手中的册子一下掉在了地上,他转头望去只见皇甫德背对着他,眼盯着台上的剑,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惊人的威势,让胡贾生竟觉得后背有些冷。
胡贾生看也不看掉在地上的册子,赶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教授,昨日您走之后,大家都走了,应该没有人动过这剑,这剑怎么了?”
皇甫德重重的一拍身前的铁台,声音巨大正如同他此时巨大的怒火,他冷冷看着台上的剑,寒声质问道:“没人动过这剑,那么这剑为何已经铸成?难道这剑可以自己铸造自己?!”
他恼火的重重拂袖,看着本应自己铸造的剑却没法铸了,并且今日心神宁静,五感舒畅,还想着铸出一把好剑,而此时一切全都泡汤。他的心情愈发烦躁,顿了顿说道:“胡贾生,你给我查!好好查!翻天覆地的查!到底谁做的!”
胡贾生连忙一礼,连连称是,立马下山。心想到底是哪个胡作非为的家伙让一向和蔼的皇甫德教授大发雷霆,自己才刚上铸剑峰不久竟被赶了下去,真真把自己给吓着了。昨日,人已走完,还有谁留在铸剑台?忽然他想到三个小身影,已经跑出铸剑台的胡贾生一下停住了脚步,难道是王小兴他们三个家伙?但自己早就告诫他们铸剑台的东西都不可妄动的,再说他们为什么要动那把剑?没理由呀。或许是在众人走完之后,那个罪犯才上铸剑台的吧。因为当时那把剑未铸造完成,所以不敢妄自拿到储藏室去,既然不能动,那么自己就应该在那守着呗,唉,都怪自己怎么不好好看着那把剑,造成如今后果。不管如何,先去问问那三个小家伙。
……
在胡贾生一边烦恼着,一边自责着,向定剑峰跑去的时候,皇甫德围着铸剑台转悠了一圈,心情稍微转好,毕竟每年都会废掉许多剑,今日此剑就当废了也没什么。自己怒的是有人竟敢没经过允许就私自动自己的剑,就如同自己正在吃馒头,别人却跑来抢了自己最后的一块,任谁都会火冒三丈。如果抓到了那个家伙,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这想法与之前某人的居然不谋而合。
他重新走到铸剑铁台前,双手轻轻托起那把剑,定睛看着,忽觉此剑完全没有废剑一样的不协调感。皇甫德神情变得凝重,以手抚剑,运用灵力,此时他的手竟泛着淡淡的白光,他能感觉到剑里的剑骨竟非常完美,没有一丝杂乱,有一种浑然天成,自然无缚的感觉。他不禁颤颤的自语道:“他娘的!这最后一锤竟敲得比我还好!”
他心想最后一锤没有敲下去,正是因为最后自己心有所碍,那几根以符文构成的剑骨线自己没把握能够把他们连合在一起,所以才暂时放弃,以待下次。但是就算今天自己有完美状态也无法将这几根线完美无误的连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真真的太奇怪了!
他手持此剑,对着半空一挥,剑上一阵白光闪过,轰的一声,旁边坚硬的花岗岩石板应声碎裂,扬起一阵尘土,这还是大半威力化于半空的缘故。
皇甫德刚才的郁怒之气一瞬间一扫而空,转而深深的惊讶与好奇。
“好!好!好!这人简直就是天才!不成为铸剑师完全是浪费!”
皇甫德大笑着,毫不吝惜的说出了自己真实的评价。
就在此时,一位例行自己每天的训练学生来到了铸剑台,他今天觉得有点不对劲,上山的时候看见胡师兄满脸愁苦跑下山去,连自己招呼他,他也毫不理睬。然而将要发生的事证实了他不对劲的感觉,他一上铸剑台就看到皇甫德教授挥剑碎石,而后大笑,不禁大感疑惑。
忽然间皇甫德神情一凝,厉声喝道:“小子过来!”
那位学生一惊,赶忙屁颠屁颠跑了过去,跑到教授面前大气不敢喘一声,恭敬低头,静听吩咐,心想平日说话从来不吼的教授,怎么今天大发雷霆了?
皇甫德继续盯着那把剑,并且小心抚摸着,就像在呵护着一个婴儿,但他却好像怕学生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大声说道:“你,马上,去把胡贾生那小子给我追回来,要是让他给跑掉了,小心我让你三天三夜一直在阳炎池边炼铁!”
这位学生也如刚才胡贾生一样,虽惊讶不已,但赶忙称是,拔腿就跑。我滴个天也,三天三夜炼铁,自己不灵力虚脱而死才怪。
不一会儿,胡贾生满脸疑惑的被那位学生生拉硬拽给扯到了皇甫德面前,那位学生完成任务后赶紧下山,生怕皇甫德再次怒吼一声。
胡贾生已经跟着皇甫德学习有几年了,虽说技艺未能惊采绝艳,但还是稳稳当当,所以平日与教授还是相当亲近。他知道皇甫德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今日却三番两次大声斥责,心想那个犯人难道真的把那把剑给弄成残废了?
然而,胡贾生却未等到预料中的斥责,却看见皇甫德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剑,根本没瞧自己一眼,缓声说道:“你给我找到对这把剑动手脚的人,但一定要记着不能斥责人家,这人可是个好苗子,要以礼相待,并且要好生称赞人家。找到后,你请他过来见我,知道了吗?”
胡贾生震惊的抬起头,愣了半晌,嘴里才蹦出一个啊字。
“啊什么啊,快去。”皇甫德头也不回的说道。
胡贾生赶忙称是,再次下山而去,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教授的态度怎么一下子从最东边的飘剑峰跳到了最西边的凝剑峰?这可要我怎么找呀?
胡贾生停下脚步,沉静心神,开始理清自己的思绪。既然教授说那个人是个好苗子的话,那么教授一定是通过那家伙擅自铸那把剑而得知的,那把剑莫非已经铸成好剑?不管如何,此人肯定对铸剑技艺有一定的了解和经验,那么只可能是我们这些大学生中某个手痒痒的家伙了,至于那三个勤工的小家伙根本不了解铸剑不用考虑。胡贾生得出了结论,开始行动。
今日胡贾生的同学以及曾经的师兄突兀地遭到了他“盘查”似的询问,手段无所不用,谈心说教,良言相劝,威*利诱,软硬兼施。
而无关人等却发现铸剑专业的胡贾生流窜于书山各个山峰,上山下山,再上山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