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铸剑
扬文2015-10-27 13:062,698

  自信有时候并不只是来源于实力,有时候只是因为别人相信你,或者自己相信自己。十年前有人已断定王小兴资质极差,小河村的诸多夜晚王小兴的行动也证明了这一点,学校的入学考试时的考官下了丙下的成绩,今日书塔里的几本书一次有一次强调了自己与修行无缘,但是王小兴不信,因为曹小超相信,因为自己相信,即使这种相信是盲目的。那么其他的只是闲言碎语,不足虑也。所以,王小兴会继续自己的翻书大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

  第二日,课程上了一个多时辰就结束了,主要讲了讲定剑诀关于灵力的运行。今日是周五,是王小兴和曹小超例行去铸剑台勤工的日子。铸剑台的工作实在是太费灵力和精神,每次两人精神饱满的去,最终却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跌跌撞撞的回到紫竹小院。于是铸剑台的教授安排两人每隔一两天才到铸剑台,不然两毛孩子累出毛病了,何文先、阮江清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的。

  王小兴和曹小超为了减轻自己的工作量,也采取了自己的行动,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力量大干活就会减轻些负担。于是以王小兴为主谋,曹小超为帮凶的二人集团开始向同院的曾桃燕发起了攻势,在两人接连数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吹嘘铸剑台工作之妙、之好,有助于修行等等好处的蛊惑下,曾桃燕终于成为了铸剑台第三名帮工。王小兴清晰的记得,在曾桃燕慷慨激昂、信誓旦旦的自愿加入铸剑台这个大家庭的时候,那位铸剑台的教授笑得比三月底的桃花还要灿烂,并且当着铸剑台众人的面对曾桃燕大声称赞,认为曾桃燕是近几届学生中难得一见的优秀学生,就差没给他发奖状了。在众人洋溢着笑容的时候,王小兴和曹小超却只得强作笑容。

  当曾桃燕来到控制矿石材料的石台时,刚开始也如曹小超般乐得大呼小叫,但过不了多久,曾桃燕就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但当他想找那两个坑爹的家伙算账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他自己连追逐两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此今日前往铸剑峰的路上,王小兴和曹小超总是觉得背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在盯着他们,两人却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后面的曾桃燕就暴起生吞了他们。于是乎一路上两人不断对自己说:我什么都没做,对,不关我的事。

  曾桃燕虽因此累死累活,但还是自认倒霉,毕竟是自己往这火坑里跳的。

  三人来到铸剑台,只见一位身材瘦高,有些文气的年轻道人正朝他们挥手,正是王小兴那日见到的那位大汗淋漓的师兄。三人走了过去,揖手一礼道:“胡师兄好。”

  胡师兄本名胡贾生,性情如表面一样文气,温和敦厚,三人在铸剑台最与此人熟悉。今日胡贾生老早在这里等着,想来定有任务等着他们。听得胡贾生一阵嘱咐后,三人站在石台前,以手触台开始按照胡贾生所说的,按部就班冶炼石块。

  阳炎池上方高悬的石块,其中三块开始慢慢下沉,一块黑色的石块沉入池中,其余蓝、白的两块只是停留在池面上不再移动。黑色的石块名为玄铁石,其性极其刚硬,并且对火焰有明显的抗性,所以此石必须在阳炎池中沉入刻钟以上才能质地变软变得适合锻造。

  王小兴正控制着这块石头,为了确保玄铁石不失去控制,沉没到阳炎池,他必须将心神全部放在身前阵纹控制中,还要仔细感受玄铁石的变化,争取在最恰当的时候让玄铁石浮出阳炎池,交给师兄们锻造。王小兴觉得这种高精度的控制不亚于高空走钢丝,不敢丝毫大意,因此王小兴连自己灵力的消耗情况也不知道,或者说没空去了解。

  终于感受到玄铁石已经变得符合要求,王小兴控制着玄铁石浮出池面,飘落到池边一个黑铁圆容器中。当玄铁石落下的那一刻,王小兴绷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一股铺天盖地的疲劳随之席卷而来,双腿一软差点跌倒下去,辛亏在一旁早已完成工作的曹小超及时扶住落叶般的他。王小兴发觉曹小超虽然疲惫,但却仍有余力,转头一看就连曾桃燕那家伙的状态也比自己好,不禁叹了口气。

  今日是铸剑台的铸剑教授——皇甫德亲自给铸剑台的大学生示范铸造。这位教授如今掌管铸剑台,并在铸剑台任教近百余载,教出了一届又一届的大学生,据说曾经他甚至锻造出了一把道剑,当今天下能锻造出一把道剑的人屈指可数。这样一位人物不仅在学校德高望重,甚至在天下也绝对是铸造界的一流人物。这个约莫六十几,却生得黑发白须道人走到黑铁容器旁伸手一招,冶炼完成且仍然火红散发着高温的玄铁石悬浮了起来,随着皇甫德的指引轻落到不远方的铸剑平台上。

  皇甫德直接拿自己的铁锤就开始向那方玄铁石砸去,众学生神情专注,甚至连眼也舍不得眨一下,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极其富有韵律的叮叮当当声不断响起,不远处的王小兴三人觉得这声音不怎么像锻造,反而像敲击编钟,演奏音乐。不管众人感觉如何,原本那个方方正正的玄铁石渐渐变了形,慢慢地变变,慢慢地变长变细,在这个缓慢的演奏过程中,原本的石头居然渐渐形成剑形。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刻多的时间,王小兴三人也盯了相同的时间,目睹了整个过程,王小兴更是看得眼睛隐隐闪光。

  虽说王小兴三人已经看过几次这样的铸剑过程,但是三人还是惊叹了一番,因为前几次师兄们的锻造显然没有皇甫德的精妙高超。即使连三个外行也能看出来,因为皇甫德锻剑时,剑的形成完全富有规律感,给人一种自然的感觉;而有些师兄锻造时,那石块完全是七歪八扭的。

  那把剑在锤子的敲击下越发清晰,剑柄、剑格、剑身一体形成,黝黑的剑柄上甚至浮现出一个个符文,剑身却成银白,棱角分明,身躯细长。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把锤子硬生生给敲出来的。

  随着敲击声,一把好剑已然形成。忽地,敲击声戛然而止,就如同弹琴时突然断了一根弦,相信在场之人都感觉到了这突兀。只见皇甫德仍旧手拿铁锤悬于半空却没有敲下,就这么僵着了半晌,皇甫德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铁锤。看着在场众人的表情,他明白众人的疑惑,平静开口说道:“最后一锤没感觉,此剑今日不锻了。”

  诸生顿时一片哗然,只有极个别的学生表情平静,显然了解什么。

  皇甫德挥了挥手,示意众生安静下来,缓缓说道:“铸剑师想要锻得一把好剑,不仅仅是靠其实力以及多年经验,有时运气或者说感觉也占了一部分。试问铸剑台每年锻剑数百把,真正是好剑的,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能有多少?今日此剑没能一气呵成并不代表此剑作废,相反如果能觅得另一有灵感的时机锻下最后一锤,此剑甚至能够发出更加灿烂的光辉。为师今日铸剑也本想一气呵成,怎奈心神忽有所感,强行锻下最后一锤未必是件好事。”

  “诸位应当谨记学习铸剑之术应当有耐心,不可心浮气躁。正如平静湖面只需轻轻一点即成波纹阵阵。铸剑也未必一气呵成便是好。此剑就放着吧,今日诸位也不必再练习,回去好生体会吧。”

  说罢,皇甫德干脆利落转身离去,诸生亦沉默片刻散了去,只剩下没人注意的三位帮工孤立在宽阔的铸剑台,以及那把无人问津的剑。

继续阅读:第27章 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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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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