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当袁惠新等人再次来到襄阳城脚下的时候,等待他们的不在是一座空城,而是在城门1里之地的列阵。
“三弟,你昨夜所说之话,可要算数,这头功,哥哥就先去拿了,哈哈。”相对于袁渊的疑惑,袁弘所表现出来的是兴奋,同时还不忘提醒着袁渊不要忘了昨夜之语。
“二哥,唉,二哥,昨夜某喝了些酒水,有些不清醒,醉后之言岂能当真呢?”在经过短暂的疑惑之后,袁渊的战意也被眼前的敌阵给钓了起来。
“三弟啊,这一仗你就不要与哥哥争了,这一路走来,哥哥的手都快成绣花摸样的了,你看在心里又于心何忍啊,这一仗还是由某家去吧。”
“二哥,我不还是一样吗,这一路我这都快憋出鸟来了,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主,你就让咱家吧,大不了下次弟弟把头功让与你便是。”
“三弟啊,也别等下次了,哥哥看来这一次就不错,所以这头功哥哥我是拿定了,哈哈哈。”
“哼,二哥你也太小气了,大哥你倒是说说这一仗由谁去打这第一阵。”
看着在那里因为争头功而斗的脸红脖子粗的二人,袁惠新与刘元珍都不禁摇头苦笑,这二人,还真是……
待到袁惠新这边摆开了鱼鳞阵形之后,袁惠新与众人打开立于阵前,这个时候敌方阵内一阵晃动,不多时出来一人,只见其身披九天甲,手持铁臂大还刀,座下枣红马,当先开来。
还没等袁惠新从这人的出场气势中走出来的时候,就听那来将说道:“呔,那袁家之人可识得某家爷爷乎。”
袁惠新一听敌将这么一说,乐了,心说:“呵呵,感情这袁家的名字倒是挺响的,这随便从哪蹦出来一个都知道啊。”
还没等袁惠新说什么呢,袁渊就打马冲出去了,原因无它,这丫的是怕袁弘抢了他的第一仗啊。
对于袁渊的突然出击,袁弘望着袁渊那远去的身影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大呼道:“三弟,何必这么着急呢,咱不是说好了吗,这第一仗是我的,你给我回来。”
袁渊听着袁弘的喊声后也乐了,心道:“回去?不要开玩笑了好吧,这一路来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主,这要是回去了,我还不得悔一辈子啊我。”
这边先且不说,就说袁渊在阵前,转眼之间以是来到了武将对阵之地,忙立住马身,同时也在打量着眼前之敌将。
“呔,那袁家之人通报姓名,爷爷刀下不杀无名之人。”
袁渊说道:“还报你妈*啊,打吧。”说完便抡起手中大刀便向着敌将招呼过去了。
只是让袁渊有些不甘心的就是这敌将也太弱了,只一个回合,便以被袁渊斩于马下,而这个时候,守城敌军却突然发难,顷刻间箭如雨下,袁渊不得已只好退回阵中,而那被袁渊所斩之人到最后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便淹没在了历史的舞台之中。
宋军败退回襄阳,很是丧气。
襄阳城外,袁惠新策马往来叫阵,南宋兵马虽多,却不敢出城。孟拱本打算令城内兵马劫掠一阵,搜刮城中金银细软,宫中价值连城之物,并且焚烧行宫,反正是要走了,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可是,袁惠新的八万大军将襄阳城围得水泄不通。在襄阳城的每一个方向,都布置了两万大军,城内的宋军从任何一个方向突围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孟拱看见帝国军的架势,就知道他没有逃离襄阳城的可能,帝国军的战斗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而现在到来的帝国军,更是其第一军、第三军和第四军三个精锐军。
孟拱看看周围士兵,每一个都是血染征袍,这还是护卫他的宿卫军,不知道禁军和藤牌军怎么样,但是肯定是更严重。孟拱不知道帝国军在前面还有几道防线,但是孟拱知道他的手下都成了强弩之末,没有办法突围了,于是大喊道:“上城!”
应该说,攻城是一门艺术,自古以来成功的攻城案例几乎没有一个是顶着箭雨搭着云梯拼死往上冲的。正常硬碰硬的攻城,攻方士兵的损失是守方的两倍左右。袁惠新的兵力虽然占优,但还没奢侈到可以这样浪费的地步。他只用了一个方法,一个最简单却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攻破城门。
这襄阳的城墙都是巨石所垒成,因此就算烧上一天一夜也不过就把石块的表面烧成黑色而已,对城墙本身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至于城门处孟拱也做了很巧妙的安排,他命人做了一个和城门同样大小的巨石,平日里就铺在城门外的地上,一旦有敌人进攻,立刻通过锁链把巨石拉起,正好嵌到城门之中,使整个城墙形成一面没有缺口的火墙。
那巨石虽然有千钧之重,可对袁惠新这样的大剑师来说拉起它几乎算不上什么难事。
准备完毕之后,帝国军士兵也已逐渐*近。袁惠新看来是铁了心直接攻城了,他大锤一挥,前部风骑兵叫喊着放开了脚步开始向前冲。就在孟拱和赵范商谈的时候,他们和襄阳就已只有数百丈远,现在开始发动进攻,几乎片刻就已快到城下。
孟拱只是冷冷望着那些冲过来的士兵,并没有命令放箭。就在这时,只听“轰隆隆”数声巨响,风骑兵前部烟尘四起,地上忽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坑洞,很多人收势不住,纷纷掉进坑里。后面一排人虽然看到了大坑,勉强停下脚步,却被他们后面不了解情况的人硬生生也推了进去,就这样前面三四排都着了道。
如果只是个坑也就罢了,孟拱还在坑的底部埋上了无数尖锐的铁器,掉下去的人身体无不被洞穿,绝无毫发无伤的可能。就在一片惨叫声中,风骑兵至少有近千人在那长长的坑道中负伤甚至丧生,后面的风骑兵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袁惠新面上仿佛罩着一层寒冰,冷冷喝道:“铺路!”
他身后立刻有人领命,上千士兵扛着沙包等物来到坑洞旁边,也不管洞里的人还能不能出来,对他们的嚎叫充耳不闻,立刻就着手去填那坑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把那坑洞填平,只要能让士兵通过就可以。只是掉进坑中的幸存者就要被活活掩埋在这大坑当中,而袁惠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时孟拱忽然下令:“放箭!”漫天箭矢立刻朝那些铺路的士兵身上招呼。他的目的本就是要拖延袁惠新攻城的时间,如果能阻挡这些士兵,那光是这条大坑就能为他争取近一两个时辰。
弓箭射完了,他们就用石头砸,敌人冲上来了,他们就拿起武器呼啸着冲上去和敌人肉搏。
孟拱始终都冲杀在最前线,他的身上不知带了多少的伤,可是他一步都没有退让过,他杀敌,他奋不顾身的去营救被困的兄弟,他咬着牙带着自己的兄弟做着最后的搏杀!
在这最危险的时候,在孟拱的激励下,他的兄弟没有人想到退缩,所有人最后的一丝潜能都被激发出来。
那面写着“枣阳军”三个字的大旗,始终都在城上猎猎飞舞。
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密密麻麻的,堆积成了小山一般。
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