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出现了第二个宋兵,这个宋兵连武器都没有带,只是用手捧着衣襟捂着脸,一面咳嗽着,一面没头没脑地闯到了袁惠新的面前。
袁惠新摇摇头,心里犹豫要不要杀这个人,毕竟这人跟他无怨无仇,看来也不像是会对他构成威胁的样子。袁惠新调转灭天戟,用戟杆狠狠捅了他一下,立刻就把他捅倒了。他茫然地四处看着,不想于五冲上来,马蹄一下子就把他的胸膛踩碎了。袁惠新回头一看,瞪了一眼于五,道:“这不过是个逃兵,自有落在后面的风骑军把他俘虏,非要杀了他做甚?”
于五却道:“皇上,打仗不就是为了杀人吗?”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袁惠新在说什么。
袁惠新想用“大将用兵以救人死”的大道理说他几句,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于五文化素质那么低,未必能明白他的苦心,何况要驳倒“打仗为了杀人”这种简单朴素的道理也要大费唇舌。
再向前突击几十步,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散兵游勇,一个个抱头鼠窜、大喊大叫。袁惠新挥动灭天戟,非常轻易地收割着一条条的人命,心里不觉悲哀起来。试想一下,倘若异地而处他是此时的宋兵,周围都是烟雾看不到什么,手里拿着一把破刀,耳朵里是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偶尔有敌人骑兵隆隆的声音忽远忽近,心里将是怎样的恐惧,在这种时候能够拿起武器不乱跑乱蹿的就已经算得上是勇士了。
等到他们杀进宋军大营,袁惠新便派遣传令兵给手下们下命令,让一半部队留在寨外来回奔驰戒备,决不让宋兵从风骑军包围中逃脱。
袁惠新命令部队大声喊:“降者不杀!”一时间,无数宋兵把武器举过头顶跪在地上,袁惠新派遣一小队人收拢降兵,让降兵把武器扔到一处地上,再看收起来。自己则带着大队铁骑兵四处寻找宋军大营。
却说扈世达一马当先,硬生生在帝国军重重包围中杀开一条血肉胡同,杜杲等人大喜,随后掩杀,看看将要出围。扈世达浑身浴血,猛若天神,裂马刀挥处将一员袁将连人带马斩为两断。忽一声尖啸袭至,扈世达怒吼一声,裂马刀奋力一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来袭铁枪顿时被磕飞三尺多高。扈世达急催战马,如一道电光赶上,裂马刀急劈如电,将偷袭袁将一刀斩为两断。碎裂的躯体顿时喷出无数鲜血、内脏溅在扈世达身上,将原本便显得杀气腾腾的扈世达映衬得像是地狱中的恶魔一般可怖。帝国军吓得魂不附体,纷纷逃窜。
看看还有短短数十步便要出围,扈世达阴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忽然间,一股刺目的光亮在这月夜中如同一道厉闪直扑而来,扈世达大惊,急挥刀一架。两把大刀相架,“当”的一声,刀气四溢,将近处的帝国军吹得七零八落。扈世达被对方凌厉的刀气相击,胸口一闷,带不住马,连退三步。不禁微微一惊,定眼看去,非是旁人,刘元珍是也。刘元珍虽是趁机偷袭,亦被扈世达震动两步,双臂酸麻不已。
刘元珍一向自负,吃不得亏,大吼一声道:“再来!”刀光起处,“刷、刷、刷”又是急速三刀劈来,扈世达怒吼一声,全力施展,裂马刀亦是还三刀。“当、当、当”三声沉闷的交击过后,二人各自忍受不住,带马后退,各吐出一口鲜血,竟是旗鼓相当!
扈世达大怒,偷眼观去,禁卫骑已经明显处于劣势,曹友闻亦被于五缠止,杜杲正在激斗康瑞。自己若不急速杀退刘元珍,今晚恐三军尽没于是此。于是,心中一横,强提全身真气,咬破舌尖,再吐一口鲜血,以家传神功‘一气煞神’功法急速提取身体潜力,功力顿时暴涨。
裂马刀在惊人的真气催动之下,急速撕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厉啸,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再次扑向刘元珍。刘元珍也是杀得兴起,见裂马刀如同电光火石般扑来,遂大吼一声,劲力提至极限,举刀与扈世达相击在一起。
袁惠新喊道:“拦住扈世达!”自己也抽出龙渊剑,打算必要的时候亲自上阵,康瑞手里拿着钢锏跃马冲向扈世达,他身后于五也举着两把大刀跟了过去。
杜杲不知道袁惠新手下猛将如此之多,他冲上来跟康瑞硬拼了一记,顿时火花四溅,知道这个手里拿着钢棒的家伙也不是好惹的,急忙纵马跑开,袁惠新紧紧追赶。扈世达战马虽然好,但袁惠新的战马也并不差多少,所以六人只是相差一线而已。
然而扈世达所率的禁卫骑兵和袁惠新的风骑兵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袁惠新亲率风骑兵砍挂切菜一般大肆屠杀禁卫骑兵,扈世达在后面看到地上的累累尸骨,勃然大怒,迅速地向袁惠新冲过来。
于五就在袁惠新身边保护,他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相反,心里面竟有一丝丝的兴奋。袁惠新举起灭天戟严阵以待,扈世达不顾后面的两员大将的威胁,举起马刀就向袁惠新刺来。他的刺法非常刁钻,让袁惠新几乎躲无可躲,袁惠新身子一偏,用灭天戟一架,马刀就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袁惠新躲过了这一击,冷冷的盯着扈世达,郑重地道:“朕就是袁惠新,你到了地府以后别报错了名字!”一摧战马,灭天戟“哧”的一声划出一道急速的厉闪,横斩扈世达脑门,扈世达咬牙用马刀狠命地一拔,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刚猛的气劲顿时将大枪打折,震得扈世达飞离战马,半空中喷出一股血箭,栽落马下。袁惠新摧马上前,阳光下一道更加灿烂的彩虹闪起,一颗人头顿时飞离脖腔,紧接着一股血箭喷出,溅落在这染满鲜血的山路上。
袁惠新回头看了看战场,只剩下寥寥几处宋兵仍在结成小小的圆阵奋力抵抗,大部分的宋军都已经在短短的小半个时辰内被屠灭干净。袁惠新看了看远方扬起的烟尘,知道赵范的援军快要赶来了,急忙发出一声厉啸,大呼道:“撤军!”
风骑军令行禁止,迅速脱离战场,随袁惠新返回秭归城中。侥幸逃出生天的残余宋军见得风骑军远去,人人犹似不能相信自己死里逃生一般的惊喜难耐!早已被被汗水湿透的他们看着这遍地的死尸再也没有力气站立在这战场之上,一个个坐倒在地纷纷喘息不已。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赵范就率领后续大队赶了上来,看着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两三百残兵的前队,赵范一脸的苍然。遍地的尸体中,赵范找到了扈世达的尸体,看着扈世达尸首两处的惨景,赵范怒火满腔,仰天大叫道:“袁惠新,我跟你不死不休!”
赵范赶来时,宋军大营已被焚毁,军士死其大半,伤兵满营,呼爹喊娘,心痛如绞。没奈何,只好请求杜杲找赵范来替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