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站立的高度决定了他的认识，沈笑把目光放在鼎中的药液里，这是第四鼎不死瞑目，青色的光芒照耀的整个方面里面，使得看上去他整个人也铁青着脸。
不过青冥绝对知道，这个主人实际上是面无表情的，甚至上思想早就不知道跑了多远。
外间有张正一个人足够，他静静等着沈笑的看法，一个宅男，特别是一个只知道炼药液的宅男是不足以让他看到任何希望的。
甚至上他对方云和沈笑之前，若是非要让他选择，他更愿意选择方云。
那几弓射出去之后，他的心已经彻底被震撼了，即便是那只是在有特殊符印加持的情况下。
而沈笑呢？都做了什么？
沈笑不明白青冥所想，可是即便是明白他也不以为意，我做事有我的方式，无需别人理解，我也没有必要解释。
这个时候，沈笑却淡淡道：“一场游戏有游戏规则，对于地城来说我们本身是看客，没有资格参与其中的，你明白吗？”
青冥一愣：游戏规则？他把这当作一个游戏吗？开口道：“请主上明示。”
“雪狸是一种以千根为食物的动物，你若让他改口味吃肉，他便会因为不适而死，可是若是一点点的增加他们的食肉量，成千上百年之后呢，他们会慢慢开始转为食肉魔兽。”沈笑道，他有意培养青冥，青冥是跟随自己最早的一个人，每一个圈子都有每一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你即便是位置不同，也要明白这些东西。
青冥很聪明，甚至上很活络，只是在荒芜之地之中，是绝少会有这样的认识的。
“荒芜之地的魔族就是雪狸，我们现在是处于吃肉和吃千根的中间阶段，更偏向于食用千根。这些话我只会说一遍，你若是不懂，也就只是一个跟班一个小店的小二。你的家族复兴也只是一场永远触摸不到的梦。”淡淡的口气让青冥心神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从未想过这些，这几天魔空石的收获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得意，沈笑的表现让他感觉到一丝失望，杀戮才是主旋律，才能走出一条路，这是他喜欢方云的根本原因。
“而地城的大家族，他们已经处于畜养的阶段，我们这些下层的存在，就是它们的畜养的雪狸，对于他们的圈子来说，我们是看客，也是圈养的肉，他们即期待着成长，又害怕，所以便有了城市，有了规则。”
“正常情况下，我们只能按照他们定制的规则走他们为我们安排好的路，斗杀场就是一条。”
“你来地城也已经有许多天，许许多多的规则你也看过，那么你除去恢复家族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或者说最想达到什么样的目标？”
沈笑这忽然一问，登时让青冥一愣，随即下意识答道：“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有一个人人敬仰羡慕的身份，最好是能跟着那些大家族，慢慢壮大自己的家族，把家族引入地城之中。”
沈笑笑了：“是啊，这就是它们为我们定制的规则，杀戮和平和，血腥和美好，就像是鼎里的药液和山林之中的魔兽，你永远期待的只有山林之中的，那些你还没有得到却想要得到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开始有些明白了，斗杀场，以及千百人之中脱颖而出之后拥有一个可笑的家仆身份，那是荒芜之民最希望得到的认可。”青冥惊声说道。
“就和一场游戏一样，你的位置永远只是玩家，想要做一个制定规则的人，除非你自己开发一款新的游戏，或者强势去破坏这些规则，在我知道的有一个叫做外挂的东西。”
“给你希望，又把参与规则的高手展示给大家。然后再扑下一条残酷的路。让你踏着别人的尸体，或者让别人踏着你的尸体走上去，走入金字塔的上一层，然后为他们创造最大的利润。当你绝望的时候，你会看到你身边那些不如你的人，他们告诉你‘你看看吧，这就是那些失败者，你要比他成功的多了。’你会怎么去想？”
“我会……”青冥忽然觉得自己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沈笑似乎并未感知道青冥的犹豫，自顾自的道：“相对的，你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带给你身边的人也有了更多的，更好的东西，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这不是挺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会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思考着什么，他们在追求着什么，然后你就去追寻他们想方设法想要得到的，或者他们有而你没有的。前面却又是一条荆棘坎坷之路，这样便会有新的规则出现，也许是杀戮，也许是算计，也许是获得某一个金字塔更高一层人的赏赐，当然这样你要有一个能入他们眼中的独门秘密，或者说让他们看到巨大利益的独有的东西。”
“地城的法规，针对荒芜之地的城主符令，就是这些游戏规则，现在的地城的管理者就是游戏之中的执法使。”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它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免费的视觉大餐。”沈笑抬手指了指上空。
“青冥，你若想要重建家族，就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和打破规则的方法，这个世界上为何只有极少数人是让人最为羡慕的？要么他们对规则了如指掌，又有独家秘方，要么就真的是一路杀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过这样的人还没有出现过。即便是对规则了如指掌的存在，他们也只不过是对某一层金字塔的规则了如指掌。”
“每一层的规则都是不同的，可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遵循一个条件：那就是让你不得不去做，或者说他们把这些称之为破法之法，这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游戏规则。所以，青冥，你要始终明白你在做什么。”
说完这些沈笑闭上双目深深吸了口气，青冥浑身汗如雨注。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主人有多么可怕，这些东西几乎涵盖所有的生灵，直指本心，若是让任何一个没有心理素质的人听到，只怕会生出厌世轻生的念头。
“你去帮帮张正吧。”沈笑道。
看着青冥出去，沈笑叹了口气：“其实，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游戏的制定者，不断的为自己制造规则，然后去破坏规则。”
直到有人从青冥手中接过不死瞑目，青冥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不是这个事情，可是下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自己已经得到答案了。
接下来就看那些人怎么去做了，或者说地城的执法使。
青冥没有失望，在他得到答案的时候，看到白牧白馨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进入小店，原本嘈杂的小店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来人的身上，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