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什么?”李逸问道。
“全特么是兔子,我身后全是白兔子,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下去。”张书白惊得语无伦次,全身都忍不住颤抖。
“胖子,你别怕,我们就在这儿,你听我说。”李逸上去抓住张书白的肩膀,企图止住张书白激动的情绪,“你看着我,稳定一下情绪,没有白兔子,一只也没有。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一对夫妻经常吵架,一天丈夫竟然失手将妻子杀死,把尸体偷偷埋掉,怕孩子会问起,还想好了说辞。一天二天……一直到第六天,孩子都没问起妈妈,他举得很奇怪,就问孩子:‘这么多天没见到妈妈,你怎么都不闻妈妈去哪儿了?’不料,孩子看着爸爸说:‘不会呀……只是奇怪爸爸你天天背着妈妈不累吗?’你现在这种情况和故事里非常相似,有鬼变成了白兔子,故意让你把它踩死,好纠缠上你,此时他已经爬到你背上,所以你才会走不动,等你连上半身也不能动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了。”
李逸的话说完,张书白不再激动,身体止住了颤抖,但是看样子也并非好转,整个人都愣住了,表情僵在了那一刻。许久,张书白侧目看向李逸,“你特么是安慰我,还是吓唬我啊?这个时候你说这种事情出来,嫌我死的慢啊!”
“额。”李逸顿时无语了,这安慰人的方法还真是挺不靠谱的。
“话说,怎么样把他从我背上甩下来,我这会儿感觉不只是腿动不了,腰都有些麻木了。”张书白说。
李逸忍不住挠头,还真拿自己当神仙啊,问的一点都不客气,好像自己理所当然知道怎么做一样。“我在书上看的,头朝下看世界,正反颠倒,阴阳逆转,有机会另一个世界强加到你身上的东西拿下来,不过你刚才也试了,你已经头朝下把腰弯下去了,没能甩掉背上东西,我基本上没辙了。”
“别说那泄气话吓我,我说要不你再扎个草人,让它替我站这儿,咱们赶快跑。”张书白勉强的笑了笑。
“你感觉能行吗?你的情况和我的不一样,那家伙就在你背上,我有什么本事让他从你背上下来,再让他趴到草人上去。”李逸边说边替张书白整理衣服,口中不时吹气,用来吹去张书白衣服上的雪花。
“你别老冲我吹气,我起鸡皮疙瘩。”张书白缩了缩脖子。
李逸眨了眨眼,说:“胖子,不是我不看好你,你这次是挂定了,你爷爷的宝贝棺材还是由我来继承好了。为了彰显逸哥我够意思,我绝对让你死的体体面面的,不让一片雪花落在你身上,你自勉吧!”李逸说着继续替张书白整理衣服,吹落他身上的雪花。
“你妹啊!我说你怎么不救我,原来是看上了我家的宝贝,滚。”张书白说着就要伸手打李逸,李逸好似早有准备,一步后撤退出老远。而张书白似乎并非要打李逸,只见他举起手之后,瞬间做了一个深吸气,然后鼓起腮帮子,猛的弯下腰去,脑袋埋在膝盖间,闭着眼,用尽全身力气,将深吸的那口气,迅速的向身后吹去。
于此同时,急速后撤的李逸抓住叶舒的胳膊,大喊一声:“跑。”
“又来。”叶舒尚未来得及拒绝,双脚已经不沾地了,她有一次被李逸拉得飞了起来。
李逸和叶舒刚起步,张书白也能动了,一步跨出老远,还真如他所说,直追刘翔的速度,瞬间就跟上了李逸和叶舒,紧随其后。
“你怎么也能动了。”叶舒看到身后的张书白,虽然依旧被李逸拉得脚不沾地,但还是拼命喘着气,询问张书白。
“小李子那点把戏你不懂,我可再清楚不过。”张书白一边拼命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冲叶舒说,“我们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而已,小李子早就把怎么甩掉那只鬼的方法告诉我了。”
“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叶舒疑惑,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向外奔跑,但是逃命也止不住叶舒的好奇。
“料想那只鬼也能听懂咱们说话,等你知道了,那只鬼早就有防备了,我和小李子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而已。”张书白说,“别说了,快跑吧!我看到刚才诅咒小李子的那块碑了,再跑不远就能出去了。”
“我看那只鬼没追上来,你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儿,李逸把我的胳膊都快拉断了,不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就跑不动了。”叶舒说。
“正逃命呢,哪儿来的那么多事儿。”张书白抱怨了一声,“最初的时候,小李子让我弯下腰,利用颠倒世界,逆转阴阳的方法,企图让我把背上背着的鬼甩掉,但是却没有效果,于是李逸猜想到鬼能听懂咱们说话,提前有了防备。为此小李子装作没了办法,并出言让我等死,其实在暗地里早就把甩掉那只鬼的方法告诉我了,并且偷偷的向我眨眼示意。我仔细思考,小李子到底有什么安排呢?这么一想之下,我立刻就发现了小李子反常的地方,那就是他不停的向我吹气,你说对个大男人吹气,多暧昧啊,太不符合小李子的性格了。想到这儿,我就明白了小李子的用意,他是想让我对着鬼吹气,用来摆脱背上的鬼。接下来我就装作和小李子翻了脸,要动手打他,混乱之中,迅速的弯下腰,对着背后的鬼吹了口气,然后就成了现在咱们三个拼命的逃跑。”
“你们居然对鬼也耍心眼,真不知道该夸你们还是该骂你们。”叶舒说。
“这话说的还真新鲜啊!”张书白说,“不对鬼刷心眼,难道还和他坦诚相对啊!鬼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凭智商取胜,难不成洗剥干净了给他做下酒菜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怎么知道对鬼吹气一定有效?”叶舒说。
“第一,那个时候生死一线,别说是让我对鬼吹口气,就是让我砍下只手,我都愿意试试;第二,关于对鬼吹气这事儿其实我早就听李逸所起过,只是身陷险境,不够理智,一时想不起来,所以小李子一提醒,我马上就明白了。”张书白说,“小李子以前给我说过一个故事,大概是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里面的故事吧!我也记不清了。说古时候有一青年嗜酒,一次外出喝醉,回家的路上走不动了,就歪在一个桥头边醒酒。恰在此时,有一妇人走到他面前,对她说自己是淹死在河里的鬼,一直在找替身,今日君饮醉,该当掉进河里给自己做替身。青年一听,虽十分恐惧,但又不愿就这么淹死在河里,因此不肯听从妇人的话,跳进河里。妇人见青年执意不肯,二话不说,张开嘴就像青年吹气,那吹出来的冷气像冷风一样,只让人浑身战栗,牙齿大颤,眉毛都要结冰了。青年见妇人吹气,便想着,鬼都能吹气,我堂堂一个人难道不会吗?于是,借着酒劲儿,也不再害怕,深吸一口气,向妇人吹去,那妇人身上被他吹过的地方,马上变得空洞起来。妇人的腹部被吹得破碎以后,胸部也跟着消失了,当她的身体逐渐的被青年吹的气贯穿后,最后头也终于消失了,然后整个的渐渐消失不见了。”
“原来还有这说法,咱们既然能吹气制服鬼,还跑什么,来一个吹跑一个不就得了,我跑不动了。”一听说吹鬼的说法,叶舒顿时感到有所安慰。
“想得美吧你,这里保守估计也有六千多座坟,不算合葬的,也有六千多只鬼,你能吹几个,小心缺氧。”张书白立刻打消了叶舒的侥幸,说道,“诅咒小李子的那块碑就要到了,离出去的路不远了,先逃命吧!你的宝贝还是下次再说吧!今天的鬼太凶了。”
张书白话音未落,跑在最前面的李逸一个急刹车站住了身,“你刚才说什么?胖子。”
张书白和叶舒一个不防,全都撞到了李逸身上,差点把李逸撞倒。
“小李子,停下来干什么?赶快跑啊!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张书白说道。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李逸瞪大了眼睛。
张书白眨了眨眼,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让李逸发脾气,“没说什么啊!我是说诅咒你的那块碑就要到了。”
“这是你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中间相隔了五六分钟,我们居然还没跑到那块碑前,你没发现我们就好像是在看着那块碑原地踏步吗?”
李逸此话一出,张书白和叶舒同时瞪大了眼睛。的确如李逸所说,张书白两次提到快到那块碑前了,中间相隔了五分钟左右,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居然还没跑到那块碑前,又或者说之前已经跑过去了,但现在又折回来了。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们都遇到了大麻烦。
恰在此时一阵咕咕-咕咕咕的鸟鸣声响起,一只猫头鹰从某座坟上的茅草丛中飞出,尖锐了叫了起来,那声音完全没有怕人或者受惊的迹象,倒像是嘲笑一般,李逸三人的心顿时跌进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