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的教练如此的姿态，可把省队来的教练惊得瞠目结舌。恍过神后，都纷纷赞叹余教练大人大量。李海教练碰了秦小川一下，也示意他服个软。
秦小川眯着眼笑道：“余教练的肚量真令我开了眼界，谢谢您不和我计较。只要能遵守我入队时的协议，咱们相处应该没有问题。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余教练要是能对我的训练比赛有所帮助。我以后定会还您个人情。”
看这话怎么说的，有恩必报？是不是有仇也必报？感情在这段比赛期间，我得全力为你服务，才能让你领情。
有心要掰扯两句，又怕惹恼了这小子。算了，听老陈的吧！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先打完这次比赛再说。你要是真有本事力压对手，不也是给我脸上增光？要是你一败涂地，到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余达开混迹国家队这么多年，肚子里哪能没点城府？下马威不成，立马就从善如流。把N省来的九个人又好生地请到车上。
到了腾达宾馆，余教练还赞道：“这个宾馆选得好啊！就凭这名字，何翰这次比赛的成绩就不会差。”
软的怕硬的，硬的还怕不要命的。这个千古至理名言，用在余达开身上再合适不过。
秦小川暗暗好笑，却也附和道：“就借您的吉言，但愿我能拿下这次冠军。”
这话让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仿佛适才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
在宾馆开了五个房间，秦小川享受单间的待遇。他是参赛球员，需要安静的环境保证状态。余达开这样认为后，虽皱了下眉头，却也没在这上面啰嗦。
等他们都安顿好了，余达开借口要回国家队向领导汇报。约好明天上午八点在网球中心集合，就坐老陈的中巴车走了。
晚饭就在宾馆里吃的，这个宾馆常年接待运动员，运动员的伙食很是专业。牛排、沙拉等高蛋白、高纤维的食物一应配给。秦小川以前还羡慕运动员的伙食，等他当了近两个月的运动员后，对这些食物再也没有兴趣。吃起这些东西来，如同嚼蜡。可是没办法，大运动量的需要，不吃也不行。
一吃完晚饭，其余人都回自己的房间。只有穆教练出去了一趟，说是去联系健身的地方。何翰的体能训练一天也不能落，这是他的职责。洪博文去了秦小川的房间，例行检查他的身体状态。两人顺道闲聊了几句。
“这个宾馆有点意思，怎么这床这么大？”秦小川躺在超大的床上，向洪博文感慨。
“废话，运动员的身高能是一般人吗？不大点能行吗？”
“你说国家队的余教练肚量真有那么大？他就不记恨我？”
“记恨你也没办法，你不让他带，自然会有其他教练接手。运动员凭的是实力。”
两个人闲话没一会，穆西明就来敲门了。他和网球中心的人联系好了，说允许他们晚上过去锻炼体能，并提供训练房。本想好好歇一晚上的秦小川，悲催地被穆教练拉走。
国家网球中心，占地辽阔，拥有能容纳一万两千名观众的中央球场，和一个能容纳五千名观众的主球场。另有十二个小的场地，供低排名选手比赛所用。
秦小川围着球场四周跑了两个来回，就被穆西明喊停。然后就带他进了里面的力量健身房。为他们开门的师父很客气。将灯光开好了，只简单地交待了几句，人就出去了。
秦小川很奇怪地问道：“这么晚了还能对我们开放。你认识他？”
“老朋友了，我以前常带人来训练。别废话了，先练腰腹力量。”
穆思明是体能教练，自然和健身房的人打交道多。想来常随队到这里参赛，认识这里的人，也不足为奇。秦小川暗笑自己少见多怪，却也按照教练的部署，按部就班地练了两小时的力量。
他们离开健身中心时，已经十点半了。穆思明把灯、门都关好，又和他的熟人打了招呼，才带着秦小川回宾馆。
洪博文却等在大堂，他得为何翰进行身体恢复，等了好一会了。
见穆西明和秦小川进来了，洪博文冷冷道：“老穆，你这次过了半小时。人的身体机能是有限的，可不能因为他年轻就无所忌惮。”
穆西明理亏，只木讷着脸，也没回嘴。
秦小川笑道：“没过量，是我想看看国家网球中心的布局，才耽误了一会。”
洪博文没搭理他，只催促赶紧回去。秦小川洗完澡，照例接受体力恢复推拿。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由于他是一个人住，睡得又沉。第二天在一连串的敲门声中才醒来。
用完早点，秦小川在自己的教练团队的簇拥下，去了网球中心。他们住得近，来的又早。他们到时，约好在此汇合的余达开还没到。
省队的几个教练对网球中心很熟悉。在秦小川热身中，很快就联系好训练场地。等余达开陪着两个领导模样的人进来时，他们已经训练快一个小时了。
今天给秦小川喂球的是沈杰和郁剑宾，四个教练分居中场两边，给他们抛球。沈杰和郁剑宾一个采用平击，一个采用拉上旋，有节奏地向秦小川的场地击球。
秦小川的回球却并不分散，落点在对面一区和二区场地上划的白圈圈里交替转换。穆教练拿纸笔在一旁记录入区率。整个训练有板有眼，极为规范科学。把余达开和他带来的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难怪这小子不肯来国家队，他这样的训练不但效率高，还极有针对性。比国家队的训练可要先进得多。
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发福的五十来岁领导模样的人。对余达开质问道：“J省省队有这样的训练手段，怎么没见你回来汇报？我们国家队也可以借鉴的吗！别拿老一套来训练队员，因循守旧能有什么出路？”
领导的语气渐趋严肃，让余达开脸上冒汗。冤枉死了，我是真不知道啊！余达开心里叫屈，却又无话可说。
上次是他带队去N城参加外围赛，回来只说何翰的先天条件首屈一指。但对J省省队的训练却不置一词。领导下一句话，更让他心里恐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能有什么出息？”
“高局长，您听我说，我是真不知道他们的训练方法。我带队去就光顾着自己队员的训练了…”
这话越说越乱，越说越错。连自己都难自圆其说，在高局长的*视下，讪讪地住了嘴。
让你带队去参赛，就顾自己的队员，不知道考察省队情况。你还算是国家队的教练员吗？
高局长不耐烦听他啰嗦，趁着一波击球间歇，阔步走向秦小川，挥手示意暂停一下。
五个教练都围拢过来，紧跟上来的余达开忙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网球训练局高局长。”
说着又指着他身后的面目温和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国家队的罗刚总教练。”
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让网球界最大的两个大佬到现场观看训练。纵是省队这些网球圈子里的教练，平日里也是只闻其名，本尊却是第一次得见。吃惊之下，都纷纷抢上握手寒暄。训练却也因此中断。
在一轮或崇敬、或讨好，又或关心的寒暄后。
高局长拍着秦小川的肩膀笑道：“嗯，不错，小伙子体格够好。强壮又不失灵活，技术也很好。咱们国家网球事业后继有人了。”
夸奖完秦小川之后，又表扬起省队的教练。
“你们的训练手段很先进啊！从今天起，国家队可要向你们地方队学习喽！郑从兵这个老狐狸，有这么好的训练手段，却还秘而不宣。今天幸亏给我逮个正着，否则要等这老家伙主动献策，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恐怕等把国内的比赛都包圆了，才满足他那胃口。看下次开会，我不点名批评他。呵呵！”
说是要批评，但人却笑了起来。显然对今天的意外发现很是高兴。
高局长今天一早，临时起意到国家队训练基地巡视。参赛的队员里独缺一人，就是被誉为国内网坛最具实力的新秀没到。意外之下，就问起身边跟随的教练。
董家良教练酸溜溜地说道：“人家没看上咱们国家队，老余亲自去接人，都没能把人请过来。现在在腾达宾馆住着呢！”
董教练是顾永利的主管教练，自然是顾永利将何翰曾经说过的话，说给他听的。昨天听说没将人接来，心里就暗爽，此刻就更落井下石起来。
高局长就问余达开去哪里了，罗刚笑道：“今天老余亲自去网球中心陪训去了。他这个师父当的可不容易。”
高局长当即就说道：“我刚好要去那里看看赛事的组织情况。你问他人到哪里了，咱们顺道去见识下这个后起之秀。”
就这样，余达开人都到半路来了，又被罗刚总教练叫了回去。再回头陪两个领导一起去网球中心。
但高局长这样褒奖的话，要是没有N大的人在场的话，省队的几个教练会不会坦然受之不好说。但当着人家正主的面，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支吾了半天，于思亮红着脸道：“这都是何翰自己的主意，我们几个也是跟着取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