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一起沉默,爷爷正打算向她道明实情,秦小川的电话就来了。
何治国正犹豫怎么个接法,爷爷叹道:“就用免提吧!让小菲知道也好。”
等秦小川忙不迭地挂了电话,爷爷语重心长道:“小菲,这事虽说离奇,但却是事实。我们也是等小翰醒了后才发现的。小川也是个顶好的孩子,我们家早就接受了他。这事本来打算自家人关门知道就行。既然你自己发现了,我们也不拿你当外人。希望你回去别和你家里人说。我们不想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影响小川的网球事业。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我知道,这几天我都在骗自己。希望这只是一个梦…”王紫菲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呜咽了好一会,才看着何翰愁道:“可以后怎么办?他们还能换回来吗?”
何翰见她不哭了,欣喜道:“小菲,你别怕。小川哥哥说了,说不定我们哪天又会突然换回去了。就是换不回来,也没关系。以后我跟着哥哥出去打比赛,反正我现在还小。”
奶奶笑道:“都说咱们小翰憨,可我瞧,咱们谁也没小翰看得开。老天爷既然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一切顺其自然,往后再说吧!现在愁这些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好人自会有好报。你们小辈的,该怎么来往就怎么来往。千万别弄个疙瘩放心里,省得小川回来后不自在。”
王紫菲踌躇道:“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
爷爷笑道:“你就随小翰叫他小川哥哥。只是在人前注意点,别给外人发现了。”
王紫菲点头答应,又看向何翰。幽幽的目光中很有幽怨之意。何家长辈哪会不明白,都催着何翰去送送小菲。
小菲向何家长辈逐一告别后,和陪着她出门的何翰默默地在小区里走着。小区里亭台曲径,花木葱茏。夜风带着暑气摇曳着树叶飒飒作响。晚上在小区里散步纳凉的人三三两两,一路上都能遇到人。王紫菲终于寻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停下脚步问道:“何翰,小川哥哥帮你赢得这些荣誉,你不失落吗?”
何翰摇头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啥失落的?你最清楚我的为人和能力。无论打球还是学习,我都不行。现在有小川哥哥帮我顶着,我反倒解脱了。”
王紫菲嗔怪道:“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害得我在小川哥哥面前白丢了场人。还不知道他怎么看我呢!”
何翰憨笑道:“小川哥哥告诉我了,呵呵,我很高兴。小川哥哥也替我高兴。你用不着害羞,小川哥哥可好了。”
王紫菲愈发羞恼了,低声骂了声傻瓜,就向小区外面走去。何翰忙跟了出去。
在等出租车时,王紫菲又问了秦小川的年龄、工作什么的。
何翰一一作答后,王紫菲笑道:“难怪小川哥哥这么成熟。岚姐都看出来了,也就是我自己傻。虽觉得不对劲,就是不敢承认。”
说着嫣然一笑道:“小川哥哥什么时候到家,你提前打电话告诉我。我有话想当面和他说说。”
何翰连声答应,直到王紫菲上了出租车才回家。他们小恋人柔情蜜意的,秦小川洗完澡后,在宾馆里却心潮起伏。
我怕什么?我叮嘱王紫菲去家里陪陪小翰,不就是让她自己发现的吗?现在的结果不就是自己期望的吗?自我安慰之下,人也就平静下来。怕王紫菲还在家里没走,不好再打电话回家。正趴在床上给何翰发信息,洪博文过来给他例行按摩放松。
秦小川推辞道:“比赛都打完了,今晚就别忙活了。你也歇一下吧!”
“别以为比赛完了,就敢马虎大意。你以后不比赛了吗?要是因为这次大意留下隐患,可如何是好?老实过来。”
洪博文履行起自己的职责来,丝毫不敢懈怠。强行把秦小川从床上给拖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下他身上的肌肉情况后,才给他进行恢复按摩。
边忙活着边说道:“李教练定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半的车票,你一会打电话回家说一下吧!”
说着嘿嘿一笑:“你在家也闲不着,老穆正忙活着你在家的训练计划呢!没人监督你,你也得自觉啊!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在温阳他们一大帮人进来的时候,洪博文正好收工。约好明天上午一起去长安街逛逛,才带着医疗箱离去。
“我们明天下午直接回家了,怕以后见你的机会不多了。”
温阳他们几个直接从北京回家过暑假,至于新学期开始,还能不能再在学校里见到何翰,都变得渺茫起来。依依惜别之际,七个同学齐聚秦小川的房间。话别以后的日子,竟都有些伤感。
秦小川安慰道:“你们不要这付样子。我又不是不回学校了。最起码期末考试,我肯定不会错过。我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你们好好磨练球技,等我在ATP站稳脚跟,也好把你们引荐进去。”
周慕阳讪笑道:“打ATP咱们可没你那个实力,做梦都不敢去想。以后能给你做个合格的陪练,我就满足了。”
秦小川豪爽道:“行,等你们毕业了。我聘请你们做我的陪练,日后天天陪着我去比赛。”
温阳他们就等他这句话,闻言无不大喜。李教练刚才在大堂给他们订回家的车票时,周慕阳他们就极不情愿。但学校已经放假,回N城也不是办法。还是温阳建议回房间问何翰有什么打算,再作计议。因此他们七个人都苦着一张脸,表现的难分难舍。希望何翰看在他们辛苦陪练的份上,能给他们一个承诺,让自己以后的训练有个奔头。
话虽明说出来,但秦小川哪会不明白?这一个多月以来,这帮同学尽心尽力地陪自己训练。虽没到结下多深厚的生死友情,但同学的情谊已经深植秦小川的心中。秦小川早拿他们不当外人。当即也没和他们兜圈子、说套话,痛快地答应他们心中所想。
第二天上午,秦小川在一大帮队友教练的陪同下,逛了一圈长安街。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精心地准备了礼物。上次爸爸给了他不少现金,他一直没花钱机会。这次可派上了用场。采购了大包小包的礼品,一帮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宾馆。
刚进大堂,就见董依娜和几个人坐在会客区。茶几上还放着采访用的摄像机。
秦小川猛然醒悟过来,忙向前招呼。“董姐,您们来啦!我差点忘了和您约好的事。我下午就要回去了。”
秦小川平时伶牙俐齿,但一遇到自己心仪的人,就会不知所云,说话颠三倒四。才正式认识人家第二次,就直呼起“姐”来。
董依娜虽看着年轻,但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比何翰大了一轮有余。秦小川叫她姐,无形中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因此对一起来采访的同事笑道:“瞧瞧,我现在有弟弟了。今天真是喜事不断,有这么个明星弟弟,今天我得请客。”
说着对秦小川笑道:“早上知道你今天就要走。为了提前录制采访你的节目,我们就自己上门了。”
说着又看了下手表,忙道:“时间不早了,我这个大姐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长话短说,赶紧进正题吧!”
说着就招呼同事架起摄像机,自己拿起采访话筒,递了一只给秦小川。
“就在这里采访啊?”秦小川看着大堂人来人往的,颇觉得不便。
“就这里最好,才显得随兴,不做作。来、来,你们都坐到对面。我问,你们回答。”
“也采访我们吗?”温阳他们颇为惶恐,顿时手脚无措起来。
“当然,你们是何翰的同学,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你们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没关系的,都放轻松点。有什么说什么,随意就好。”
董依娜边调试耳麦,边安抚对面这帮惶恐的大学生。等摄像师架好摄像机,录音室调好设备。温阳他们仍没能平静下来。
秦小川安抚道:“别紧张,就是接受采访而已。她就是网球频道的主持人董依娜。你们平时看网球直播,她的声音不是很熟悉吗?都放松,别这么紧张。”
何翰的同学们顿时都眼睛发亮,齐声惊呼:“您就是董大主持人啊?”
见董依娜含笑点头,一起都兴奋起来。纷纷表达倾慕之情,刚才的紧张都不翼而飞。
因会客区的沙发不够多,董依娜要采访的人又多。她的一个男同事,又找到大堂经理,请工作人员送来七八张椅子。才算把何翰的教练和同学全安顿好。
秦小川做在董依娜的正对面,身旁依偎着自己的同学。在摄像机镜头扫过一遍后。
董依娜对着镜头说道:“中国大师赛外卡赛虽然曲终人散。但在比赛中,中国网坛冉冉升起了一颗璀璨的明星。他就是外围赛和外卡赛的总冠军何翰。作为一个大一的在校大学生,初涉网坛,就横扫各路高手。在比赛中的战术运用和技术实力,都远超国内的专业水准。被网球专家们誉为中国网坛进军国际赛场,最有前景的希望之星。对于他的成长经历,牵动无数球迷的好奇心。今天我们在他下榻的宾馆,现场采访到何翰和他的教练、同学。看陪着他一路走来的教练和队友们,是怎么目睹这个希望之星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