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办公室逃出来,直接的逃到了生产车间。
虽然是周锦辉亲自督促,但我还是眼见为实,却看看生产情况。
莫明霞有意无意的向车间主管和坑机组长透露,这是老板亲自指示要搞好的样板,必须保证质量,现在我现场询问,他们保证在一点前生产出来。
我得到了保证,同时也知道了工人在办公室门口的真相。
原来,华高纸品厂的一个客户——万江区金华彩印厂老板前天突然玩起了失踪,据了解的内幕是老板欠债跑路。但这个老板很狡猾,那些被欠了债的供应商,担心老板会杀个回马枪,偷偷溜回来将厂里机器运走卖掉,就轮流派人看守金华彩印厂,直至法院拍卖机器,以偿还他们货款。
今天是早上,那些工人就是等接送车来接他们去金华彩印厂守厂的。
我恍然,想想,自己也是活该扑街,为啥要问黄玲,让她好好侮辱了一顿。
自己会不会是有受虐的倾向?
在没有得到众美女怒气消除的信息下,消办公室是不能去的,想想,便想起了郑老板给的电话。
于是,我拨打了郑森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传来了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你好,请问那位?”
“你好,请问你是郑森吗?我是杨爽,你二叔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我很有礼貌的问道。
郑森明显的愣住,在我的再次提示下,才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老乡,幸会幸会。不好意思,工作太忙,一时想不起来——我听二叔说你在华高纸品厂跑业务对吗?”
“对,对。”我忙不迭的说道。
对方热情承认老乡,自然的拉近了距离,我就跟他聊了起来。
原来郑森工作的地方叫港宝柯式印刷公司,是一家拥有四千多员工的大型港资企业,他在这公司里任生产部副经理的职位。
当然,这样的公司坑纸需用量也是惊人的。
我与郑森聊了会,才兴趣盎然的挂了电话。
我擦!如果搞掂的话又是一个大客户。
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一闪而逝,但我没有再往深一步想,因为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搞掂台铭公司。
吃汤圆可不能一口咬到糖,得慢慢来。
中午一点,我到车间拿了样板,到办公室又是盖章又是写标签,忙碌了半个多钟才将它弄好。
看着一大堆样板,我皱起眉头,怎么送过去?
于是,我老实不客气的拨打了龚高飞电话。
“大哥你在那里?”,电话一接通,我很直接的问道。
“我在家里休息,咋了小弟?”龚高飞迷糊的问道,可能午觉还没睡醒的缘故。
“大哥,我想让你帮送些样板去台铭公司。上午琪姐说副总要爆破力报告,让我打样给她。”我简扼的说道。
我要给龚高飞一个小惊喜。
果然,龚高飞愕了一下,立即兴奋的说道:“好的,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龚高飞是老业务员,那有不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如果爆破力测试没问题,那下一步就是看厂,等于离下订单的日子就不远了。
我笑了,龚高飞的举止,让我心里很是温暖。
很快,龚高飞就开着车到了华高,这样的速度,让我有种错觉:他到底是开过来还是飞过来的,再不然,他就在厂附近。
马上,我就划掉了后者。
人逢喜事精神爽,龚高飞将车开得飞快,但我却坐得很平稳。
这样的感受,让我羡慕的同时,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买台小车?
一可以享受那飞驰速度带来的刺激感受。
二可以包装自己——现在那个业务员不买车提高自己地位?
可我马上将这念头拍死——钱呢?
车没多久到了业成公司,下车登记,因有样板的缘故,龚高飞直接将车开到办公楼门口,将样板卸下来,才将车开到停车场。
我走到前台,让那漂亮小姐帮忙通知程琳。
程琳刚好在龚高飞进来的时候走了出来,看到他走进来,惊讶的打招呼:“哟,龚先生,你也来了?”
“是。程小姐,好久没有看到程小姐,过来看看程小姐是不是又漂亮了。”龚高飞笑着调侃,然后解释,“我过来帮送一下样板。”
“呵,我还不是老样子,倒是龚先生这么疼小弟,可要小心女朋友吃醋啊。”
“不会,刚才就是催促我开车过来的。”龚高飞笑着说道,那眼睛里闪烁地爱意,就知道他对女朋友的疼爱。
“琪姐,你好。”我凑了过来打招呼,“样板我送过来了,品检部我不熟悉,还请琪姐帮打一下招呼。”
程琳眼神有略微的跳动,但马上又平静了过来,掩饰用手拔了下刘海的头发,然后笑道:“嗯。没问题。”
“谢谢琪姐。”
“呵,琪姐你都叫了,用得着那么客气吗?”程琳以嗔怪的语气说道。“累吗?来,进会客室再谈。”
走进会客室后,我问道:“琪姐,这些样板放那里?”
“啊,放在门口就行。”程琳错愕的转身,脸色尴尬的说道,“刚才忘记了让你放在前台那里,待会品检部会有人来取————你看,让你拿进来多不好意思。”
“没事琪姐,我送货时搬的坑纸比这重得多,这点坑纸根本没什么重量。”我将样板放到门口处。
“你以前送过货?”程琳惊诧的再次打量我,“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做了一年多送货员。”我老实的说道。
“哦,真看不出你是个全能人才——你们等等,我先去叫品检部的人来拿样板。”程琳说道,然后就走了出去。
过没多久,程琳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位是品检部胡志强科长。”程琳指着男人介绍,又指着我两人介绍,““这是华高纸品厂业务部副经理杨爽,这个是他哥哥龚高飞,他们是业务部同事又是认的干兄弟。”
程琳的介绍很巧妙,这样避免了我们两个都是副经理的尴尬,又点出我们的关系,很容易让人留下印象。
我客气的与胡志强客气的说了一番客套话。
“程琳,你说的样板是不是这些?”胡志强指着门口的样板问道。
“是啊,不好意思,麻烦吕科长。”
吕志强得到肯定,就出去叫人来拿样板。
我向程琳打听了一下业务进程,原打算请她出去吃饭的,但看到她没空只好作罢,看看没什么事就告辞出了。
“向左打方向,对,就这样,不要死死抓方向盘,抓住就行,好,放松,现在慢慢向右打方向盘,好,你真棒。”
公路边宽阔的空旷地上,一部银白色小车里,我坐在驾驶室位置,双手机械的抓住方向盘,死死的盯着前方,好像怕一放手,小车就会自己跑了一样。
而小车的主人,则坐在副驾驶室位置,叽哩呱啦的喊着,担当着教练员的职责。
我们下午没有什么事,龚高飞看到我一副羡慕的样子,就建议教我学开车,好将来自己有了车,到时候不用再急手急脚的学车。
汽车是男人的大玩具,我那有不愿意的道理。
于是,龚高飞找了这么一块大空地,就开始了培训的行动。
当然,要取得驾驶证,还得进驾校学习考试的。
拒绝了龚高飞叫我到家里吃饭的好意,我回到华高纸品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走进办公室,就被黄玲打电话的声音吸引住。
“什么?不要急,慢慢说,告诉我你现在什么地方?”
“中堂?我的天那——这样吧,你从相反的方向坐刚才那一路的公交车回来就可以了,如果不知道的话就问司机。”
“好的,如果再有什么就打电话回厂。”
小脸通红,眼神焦急,由于气急的缘故,那丰满的xiong部一起一伏的,诱人眼球。
我的视线从那丰满的部位挪到她的脸上,好奇的问道:“黄玲,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今天早上去金华彩印厂的那些工人。厂里没有车去接他们回来,就让他们自己坐公交车回来,你猜他们怎样坐车?”黄玲没好气的望了我一眼,说道:
“不会是到中堂去了吧?”我惊讶的反问。
如果坐车从金华彩印厂回华高,那到中堂镇就是南辕北辙。
黄玲哭笑不得的说道:“怎么不会——刚才这两个人就是坐反了方向,跑到中堂镇去了。有三个更离谱,坐车到了麻涌镇,而有一个到了高步镇,不懂得回来不说,身上却一分钱也没有,刚才周老板叫司机开小车去找他去了。”
“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笨,不懂得坐车难道不会问一下司机啊————这下可好,南辕北辙,越坐越远。”
“他们有没有人坐车到了广州?”我笑着问道,这样滑稽的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咿,你怎么知道?”黄玲惊讶的睁大眼睛。
“真的有啊?”我惊呆住,这些人当初是怎样从家里坐车到东莞的?
黄玲扑哧的笑了一声,娇骂道:“你才广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