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浴火,翱翔、欢唱。事实证明,曹魏的篡汉不是毁灭和终结,而恰恰是另一种对决的重新开始。在成功男士刘备的英明领导下,从桓、灵以来就一直处于风飘雨摇状态,并最终在刘协手里得到毁灭的四百年大汉,又终于在西川得到了新的重生。这一刻,刘备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地成为了大汉朝新的主宰者,当然,也是要矢志统一全国复兴这个王朝的不二力量。他的确任重道远。
不过,这困难我们也都理解,毕竟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在乱世。这就好比你在原公司被对手挤垮之后又跑去接手这个烂摊子,从一片废墟里想把它拉大做大到以前的辉煌位置,并把所有的新生对手统统挤掉灭掉——这个困难,不亚于再来一场开天辟地。但是,尽管如此,我们的刘备有信心;他治下的臣民也有足够信心。
眼前刘备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曹魏“匪伪集团”宣战,扛起正义的大旗,为大行皇帝刘协报仇,当然更长远来说也是为了统一天下大业。关于这件事,几乎全国上下都有一致的认识:讨伐曹魏,迫在眉睫。
就在刘备刚坐上皇帝的第二天早朝,文武官员们朝贺完毕,丞相诸葛亮就打上来第一份报告,内容只有一个:发兵北伐,为大行皇帝复仇。
很快,皇帝刘备作出批示:曹魏集团大逆不道,篡位弑君,罪行严重,影响恶劣;为了秉承大汉朝“虽远必诛”的一贯传统,有必要开动大军北伐,消灭曹魏伪势力,为大行皇帝报仇雪恨,并且武力统一我们的国家。这件事就由丞相、中都护诸葛亮全权监护处理了。诸葛亮作为全军统帅,有生杀予夺一切大权,可由他带领前线将士们进行北伐。
诸葛亮接到诏命,自然激动不已。在给法正、许靖两位关于国家内政事宜作了一番仔细交代以后,他又不辞辛劳,选定贤良人才郭攸之、董允、费祎等作为侍中,总管皇宫安全事宜。
随后,在政府人事安排方面,这位新上任的大国丞相又相继提拔了蒋琬等内外文武官员一百多人作为新国家的班底。具体如下:
蒋琬为丞相参谋(参军);
张裔为秘书长(长史),负责督管丞相府里的事情;
杜琼为谏议大夫(掌议论);
杜微、杨洪为尚书;
孟光、来敏为祭酒(太学主管官);
尹默、李譔为博士(掌管书籍文典);
郤正、费诗为秘书(主管尚书奏事);
谯周为国史馆馆长(太史);……
等等,不一而足,兹不细缀。
同时,刘备的外交部(典属国)马上照会曹魏伪集团,宣布从即日开始,与曹魏邪恶势力宣告开战;汉朝统治之下的自由地区(荆州、益州、汉中、凉州等地)也于同日宣告戒严,全国进入“紧急动员戡乱时期”,直到武力完成统一大汉天下的那天为止。
——正邪不两立,这才是一贯雷厉风行的大汉朝,这才是强硬有力的大国态度。
干完这些,诸葛亮又拿着北伐诏书回到相府,召集各位将领们宣布命令。简言之,就是宣布马超、黄忠、魏延、廖化、李恢、李严、王平、张嶷、张翼、陈式、雷铜、马忠、邓芝、马谡、刘琰、廖立、吴兰、李丰等一大帮将领们,全部归由“平北中都护、丞相、武乡侯、领益州牧、知内外事”诸葛亮先生统领着,率大军三十多万,开往汉中前沿进行北伐。
至于荆襄一带,还有徐庶、庞统辅佐着关羽、张飞分别镇守着,赵云的军队也在时刻防备着东吴人的偷袭。
——这是在大汉章武元年(伪魏始康二年)秋七月。
诸葛亮的大军要开往前线,为表诚意,皇帝刘备亲自带着官员们在北门外相送。诸葛亮意气风发地告别了刘备,带着大军一路迤逦往汉中而来;那种军威强盛的气场,即使站在大老远的位置,都能看到现场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的恢弘阵势。
诸葛亮的大军要北伐了,曹魏一方当然不会是聋子,不久,就有人把这一重磅消息传报给了许都的大魏国皇帝曹*。那天,曹*举行朝会,官员出来奏报:“边境来报:刘备在西川继承汉朝的衣钵,并派诸葛亮带领三十多万大军出屯汉中,准备朝着我国进攻!”
曹*大惊:“吆嗬,几天不见,刘备一伙啥时候变这么厉害?——快,你们谁能带人给朕把这伙人挡住?!”徐晃、曹洪应声而出:“臣等愿意为您效力!”
军情紧急,曹*当即作出安排:令徐晃先去协防潼关,以防汉军进*;曹洪作为前部先锋,带五万人先行入长安进行安抚戒备工作;并向全国发下通令,自己将于不日御驾亲征,来抵挡诸葛亮的进攻,让将士们千万坚持!
再说诸葛亮。到了汉中以后,诸葛亮一面照会了荆襄的关羽,让他瞅准时机对自己予以配合;一面在中军帐齐集将官召开军事会议,布置北伐的首批任务。
会议一开始,诸葛亮还没说话,魏延便上前出主意:“敌人方面守卫长安的夏侯楙是个官二代,那厮一向懦弱无能。这次北伐,我愿意带五千人从沔阳出发,往秦岭以东方向,沿着子午河从子午谷(在今陕西长安县南,是关中通汉中的一条谷道)出去,不到十天,一定能到达长安。”
“那时候,夏侯楙见我军突然到来,一定会放弃城池往长安北门仓库一带跑路。然后,我却从东边赶来,您再开动大军从斜谷开进。这样的话,咸阳以西的地方,我们就可以一举拿下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条好计;所谓兵出奇谋,对付夏侯楙这种未经世面的官二代,选择从子午谷进行突袭,的确能够取到事半功倍的出奇效果。——真亏魏延想得出来,他一定费了不少脑细胞!
套用一句英文句式:这条计策是那么的好,以至于诸葛亮当即眼前一亮:“好,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一番思索之后,诸葛亮开始下命令:
马岱继续从略阳一线返回天水,协防马遵、姜维一伙骚扰敌人的渝麇、陈仓等地,使夏侯楙不能放开手脚,顾此失彼;
马超、李严、王平三人,负责带三万人通过陈仓古道(汉中、关中间秦岭山区的一条谷道,据说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北定三秦、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那条路),直接突出雍县(今陕西凤翔县南)、郿县(今陕西眉县)等地,会合马岱和姜维,然后率众攻打右扶风、武功(今陕西武功)等地,藉以撼动长安的南面;
魏延负责带五万精锐部队沿着子午河出子午谷,直接袭取长安,由黄忠带人在后面接应;
张嶷、张翼带一万人从斜谷出去,开辟另一条路径,也给魏延方面缓解压力,但考虑到二人的实力,只能步步为营,缓缓开进;
偏将傅佥、傅彤留下来辅佐杨仪守卫南郑;
关羽的小儿子关索,带领三千人驻扎在安阳(今陕西汉阴)镇抚汉中一带的城邑,并且就近跟郧阳(今湖北十堰)一带的荆州汉军互相策应。
命令下达后,各人分头行动了。随后,诸葛亮也率领大军离开南郑,朝着子午谷进兵,去接应执行突袭任务的黄忠和魏延。
这是汉中方面的北伐军前沿情况。再说荆州的汉寿亭侯关羽接到诸葛亮的照会之后,又听说自己的小儿子关索此刻正屯兵安阳,跟自己属下襄阳、郧阳各地的汉军互相策应,怎么分析形势怎么有理,不觉大喜,赶紧派人去襄阳传令,让张飞和庞统马上整理士兵,向敌人的武关一路进发,最好营造出要向西进入武关(在今陕西丹凤县东)来打通蓝田一线的氛围(其实就是虚张声势),来分散敌人防守在长安南面的注意力,并且要跟安阳一线打通消息,让诸葛亮能够专心进攻长安。
——关羽也可谓费神!毕竟汉朝天下残破得太久了,最近又被曹魏一方窃取了国家神器;幸好此刻汉朝重生,满目一新,北伐的大军已经开往前线,此情此景,压抑了这么久的复国仇恨还不就此时爆发出来,化成不竭的精神力量,向着曹魏匪伪势力进攻么!
是的,正义的力量是无往不胜的。再回到北伐前沿,看看曹魏一方的守备情况。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曹魏守卫关中的总负责人夏侯楙。
夏侯楙,男,表字子休。这厮从小是个急性子,为人又比较吝啬。他原来是夏侯渊的儿子,打小就过继给那位“完体将军”夏侯惇做儿子;结果后来打汉中的时候,亲爹夏侯渊被黄忠给砍菜了,曹*十分怜惜,就把自己的女儿清河公主嫁给他,招他作了驸马。因此在人缘上也十分过得去。
但另一方面,尽管他是根正苗红的皇亲贵戚,可也只是个十足的官二代,从小娇生惯养从没上过前线,对打仗这种事基本不在行。以前曹*安置他做长安都督,那是看着他老爹夏侯渊的面子扶持培养他,四面都有辅佐保护的力量:汉中有夏侯渊、张郃,扶风有邓艾、钟会,左冯翊、萧关一带还有杨阜、韦康这些援助力量。所以夏侯楙就算没啥本事,也能凑合做个空架子老大。
可现在的情形完全是两回事了:汉中早已被汉军打下来了,而现在传来的一系列情报,据说诸葛亮已经派张飞从武关进了蓝田,马超从渝麇攻打陈仓,张嶷、张翼两人从斜谷出来准备打郿县,诸葛亮本尊还亲自督促大军作为后援;非惟如此,荆州的关羽还发兵向宛城、洛阳(汉朝是火德,忌讳水,所以将洛阳改名为“雒阳”;此刻曹魏窃国,又改回了“洛阳”)来截击许都一带的援军——
总而言之,各方面的汉军声势都十分浩大,敌人来势汹汹,把这位养尊处优的官二代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连夜派人往许都求救。可远水不解近渴,在曹*大军到来之前,夏侯楙只好勉强安排长安军队出去四处救援,反正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把人折腾个够呛,最后还应付不暇。
一番折腾之后,最后的结果是,偌大的长安城就剩下一两千人了!这样,也就正好给了兵出子午谷的魏延以巨大机会,眼看这场直取长安的战斗也就天从人愿了!
OK,一切顺利。汉军方面奉诸葛亮命令执行特殊任务的魏延,接到命令后,带着他那五千军队一路爬山越岭,渡溪过涧,攀藤拊葛,依草附术(抓着藤条往上爬,依着草木往前行),总之受尽了千辛万苦千蛰万魔,好不容易出了子午谷;只因夏侯楙那个笨蛋把兵全派出去救援各地了,根本没考虑到这点,所以尽管有小股防守力量,也都被魏延的人轻而易举全部搞定了。
也别怪他太过顺利,没办法,自古这种轻兵袭险的事,一般都在敌人从未防备之处;夏侯楙那个二愣子,咋可能想到魏延会有这般大无畏的探险精神,冒着生命危险远行军来开辟一条从来无人走过的道路呢!所以他吃亏也是难免的。
总而言之,这种偷袭一般都是攻其不备,让敌人猝不及防;而这么大代价,冒险者们也知道自己一行已经没有后路了,不成功便得成仁,所以也都拼死战斗,那么打起来战斗效率自然是极高的。
就这样,出了子午谷以后,魏延一行乘胜前进,一鼓作气拿下了鄠县(今陕西户县);然后让士兵们大吃一顿,离开鄠县,连夜朝着长安南门进发。结果,到了黎明时分,魏延的人便已经来到长安这座故都之下了。行动不可谓不迅猛。
而这时候的长安,虽然在两军对战的戒严时间,可因为距离前线还是比较远的,尽管四门出入要严格检查,可对广大来往行人还是没有禁止的。这就给魏延等人创造了契机;因为他们谁也根本没办法想到魏延的人居然能来的这么快。
天刚麻麻亮,魏延便故意带着一部分化妆成魏兵的汉军跑到长安城下叫门,还一边喊话:“开门!皇上(曹*)派徐将军带救兵来了,赶紧开门迎接!”结果,城上的守兵也都不辨真伪,听到这话以后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开城。——这下他们就要倒大楣了。汉军一进城,马上变戏法一般拿出砍刀,到处切西瓜一样随手乱砍;有几个还干脆冲上城楼放火制造混乱,魏兵个个叫苦不迭。
魏延本人横刀跃马,冲在前头带人进城;可以说,长安已经基本失陷了。四面都是连天的喊杀声,到处一片大乱景象。而这个时候,夏侯楙老兄还刚从幽梦中惊醒过来呢!他睁开眼睛一看,我勒个去,到处都是火光,一片鸡飞狗跳的情形;心知不好,大脑中马上反应出来要第一时间逃命,于是便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好,马上带着自己的亲军(警卫连),朝着杨阜的军队跑路了!
到这里,长安彻底陷落了;当然对汉军而言,应该是收复。魏延达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目的,成功收复了这座故都,心里当然十分高兴,一面严厉约束士兵要禁止骚扰百姓,并亲自出去安抚民众;一面好生把守城池,静静等候诸葛亮的命令。
再过了一两天,黄忠的人也到了,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沿途的要紧关卡全部派兵把守住(老成持重)。后面的诸葛亮趁着势头,吩咐士兵们彻底把子午谷这条道路开辟出来,作为以后进出长安的通畅大道。在听说了魏延已经顺利拿下长安的消息之后,诸葛亮喜不自胜,日夜兼程带人赶往长安前沿。
诸葛亮的大队人马到来了,黄忠、魏延赶紧出城迎接。诸葛亮进入机关所在地(府衙),对兵出奇谋的魏延大加赏赐,亲口赞誉他为全军的表率,号召全军上下向他学习。
随即,面对新的形势,诸葛亮又迅速作出新的反应,命令黄忠带一万人,加上副将冯习、张南两个人手,趁着魏兵刚刚吃了败仗,前头的情况还搞不大清楚,继续让士兵们穿上魏兵的衣服,化妆成他们败兵的样子,一直开往潼关去忽悠徐晃,借机抢占潼关要津,并予好生把守,来挡住魏兵西下的道路。
黄忠接到命令,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启程行动了。
所谓兵贵神速,这件事绝对事出偶然,潼关华阴一带,只听说长安遭到敌人的突袭,却冷不防老将黄忠的神兵已经从天而降,瞬间到了他们的眼前。——原来,从长安到潼关,一路五百多里全都是平原大道,几乎没有山河阻挡,黄忠的人就跟秋风扫落叶一般,十分顺利,只用了三四天的工夫就已经到了潼关城下了!
潼关的守将徐晃,刚接到老曹的命令来协防此地,屁股还没坐稳,敌人就已经来了。说起来,他也不愧一员大将,当接到夏侯楙之前发来的告急文书的时候,他马上做出决断,让副将徐瑛替自己把守住关卡,自己亲自率领五千精锐部队来救援长安。
可形势压根就不容他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徐晃的人刚才出了城门,就看见长安来的败兵全都跟雪崩一般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他心里顿时一惊,知道大事不好,估计长安此刻已经不在自己一方手里了,马上下令掉头回城,并严格做好防备工作。可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正当徐晃准备回城关门的时候,城门边上突然一阵鼓角齐鸣,随即是从天而降的汉军齐刷刷杀来了!其中,老将黄忠一马当先精神抖擞,两边还有冯习和张南两位偏将,一齐砍菜切西瓜。魏兵根本想不到汉军这么快就会来,更不知道来了多少人,结果,慌乱之中措手不及,汉军一拥而上,全冲进了关。
还是老套数。汉军进关以后,马上四处放火制造混乱,本来就陷入混乱的魏兵更乱了。徐晃根本没办法抵挡(其实是没办法约束士兵的心),只好调转马头,带着这伙残兵撤出潼关,向东跑路。黄忠乘势追杀,结果在狭道中跟魏兵短兵相接,玩起了白刃战。
白刃战拼的全是士气,可这伙接连拿下长安、潼关的汉军此刻正锐不可当,魏兵还正处于失败当中,最后的结果当然毫无悬念了,战斗已魏兵的惨败而告终,死者不计其数。实在没办法了,徐晃、徐瑛拼命死战才脱离了危险,带着这些残兵败将退守湖县(今陕西灵宝)。这样,潼关也被他们彻底“贡献”出来了。
敌人逃逸了,黄忠再掉头进关,组织消防队进行救火安民事宜,一边犒赏将士,让冯习、张南两位每人带三千人分守弘农各县,大力开展搜捕敌人残余势力,联络各处汉军声势的活动;一面派人西向长安,将这一好消息报告给丞相诸葛亮。
兵出奇谋。可以看到,正因为魏延的子午谷计划,让关中各处的战线全活了;也正因为此,汉军才能以雷霆之势快速拿下长安、潼关一线,让敌人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准备的余地。到目前为止,汉军的北伐复仇行动能够如此顺利,魏延可谓居功大矣。
无法预料,长安这座从西汉起就是大汉都城的四百年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