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香气袅袅,茶香郁郁,只是气氛却有些沉闷。
且不提李老头在暗自疑惑,李婉蓉却说道:“怎么你们的道门都这么厉害?也是武当一派?”
林轩楞了会,武当?你还少林呢,当武侠世界呢,便摇了摇头。
“那是龙虎山一脉?”李婉蓉继续追问。
林轩继续摇头。
“那你们属于那一脉?”李婉蓉好奇心更重了。
“玄门”林轩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李婉蓉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李老头震惊之色却溢于言表,失声叫道:“玄门!”,脑海中尘封已久的大门轰然打开,抖落一地的尘土,一个中年人的形象顿时清晰起来。
四十几年前,李老头那时正直青年,激情热血,加上功夫有成,便徒步大半个中国,寻找名山古刹,挑战各武林名宿,罕逢敌手,志得意满,狂态毕露。
在九华山偶然碰见刚下完地的林老爷子,出言不逊,取笑林老爷子盗别人祖宗之墓,坏人家风水根基,当心断子绝孙。
林老爷子是什么人,一生之中恣意横行,随心所欲,向来独断专行,能被人如此取笑而不无动于衷?
在李老头说完后,被老爷子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劈手一个耳巴子,口里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小心祸从口出”
李老头被打懵了,自己居然闪无可闪,避无可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把自己这些天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待自己恼羞成怒、奋起反击时又被反手一个耳巴子。李老头不怒反喜,立刻求教。
林老爷子不胜其烦,最后在李老头肋下章门穴一点,李老头就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林老爷子扬长而去。
李老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老爷子大呼:“前辈可否告知姓名,哪门哪派,小子以后登门拜访”
“哈哈,玄门”老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飘然而去。
从此以后,李老头一改往日作风,虚心求教、广结同道,闯下偌大名声。
想到这里李老头唏嘘不已。
李婉蓉不知其意,问道:“爷爷你知道玄门?”
李老头点了点头,便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当然把挨打的事情删了去,只说切磋时不敌那中年人,三招落败。
李婉蓉惊讶的长大了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爷爷的功夫自己比谁都清楚,在自己认识的前辈中不说是首屈一指那也是名列前茅。没想到却三招落败,那人是神仙吗?然后扭头看向林轩,心中暗想:“难怪这小白脸的功夫这么好”
林轩则暗笑,老爷子最讨厌的就是切磋,什么三招落败,依老爷子的脾气不削你个满脸桃花开那是不会罢休的。
李老头感慨了好久,如此奇人自己竟没有结下善缘,那时真是年少轻狂,现在想来,那时没有被灭口可真是侥幸,托了人家宅心仁厚的福。
想到这里便看向林轩,没有结交奇人,奇人的后辈也行啊,看向林轩的眼光逐渐火热起来。便开口说道:“林小友有没有听说过武林大会?”
“没有,电视上倒是见过”林轩又往各人杯里添了水。
“那些只不过是外功而已,小孩子的玩意,我说的是民间奇人异士自发组织的交流会,旨在提高自身弘扬我国武术文化。是延续了近百年的传统。”
“哦,那我到没有听说”林轩想了片刻,发现老爷子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也许老爷子并没有把玄门一脉归到武林中。
李老头听到越发的疑惑,武林人士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到你那里就成了没有听说过?是看不上还是孤陋寡闻?
其实老爷子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屑参与,早年间有人请过,但被老爷子否了,只说自己乃一江湖郎中,凭医术救人,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会自己烦心。
玄门本是出世的门派,宗旨就是修养己身、研究天地大道,以求得长生、证得神位,后来的入世也只不过是给道院里添些香火,更好的修炼而已,因此便传下一些符篆、丹经、风水、医术之类的。
“那林小友有没有兴趣参加?”李老头充满希翼的问道。
林轩摇了摇头,逞强斗狠的事情不适合自己,但又想到发扬自己门派的重任,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过可以去看一看,长长见识”
李婉蓉撇了撇嘴,小样,就像我们求着你去似的李老头看着林轩指了指李婉蓉,“我孙女小蓉从小就跟着我,我这一身所学也倾囊相授,现在跟着我也学不到多少东西了,白白糟蹋了她一身好的资质,你看能不能投到贵派中去?”
“不行”
“不行”
林轩和李婉蓉异口同声,各自反对。
“小白脸,我怎么了,居然不要我,是我不屑去而已”李婉蓉虽然不想去但听到自己眼中的小白脸也不愿意顿时炸毛了。女人就是这样不讲理,只有她拒绝你没有你拒绝她的份。所以一听到立刻就要跟林轩理论理论,如果不是爷爷在这里非得削林轩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李老头这样做也是有考虑的,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结交林轩,拉好一下关系,但听到竟然是奇人的后辈,便临时起意,起了让孙女入玄门一派的心思。
李老头与剑仙李景林颇有渊源,他爷爷与李景林是亲兄弟,李老头要尊他一声;叔爷爷。老头的名字强国就是李景林所赐,一身所学也传自李景林,属武当一门。可惜传承也有所缺失,早已不复往日剑仙形象。
此时李老头生气的看了李婉蓉一眼,说道:“为什么?”
李婉蓉见爷爷发怒了,心里惴惴不安,弱弱的说了一句:“小白•••他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当我师傅”
李老头哑然失笑,晕,搞了半天是为这个啊,这个小妮子不会对林轩有好感吧,蓦然想起孙女曾经说过要嫁就要嫁功夫比自己好的,自己看的顺眼的。此时看孙女的表情也许还真有戏。
林轩倒没有别的意思,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老爷子年纪大了,没有那个精力调教徒弟,再说也没有那个闲心,到最后还得落在自己头上,你说一个男未娶,一个女未嫁,整天在一起切磋功夫,相互之间肯定有身体上的接触,这,这天长日久的也不方便啊?
林轩把顾虑一说,李婉蓉倒是“扑哧”一声笑了。
“小白脸,你能教得了我吗?顶多内力比我深厚,要是比剑术,哼,你差远了”李婉蓉一脸的傲娇。
也难怪,李景林最得意的就是剑法,曾说过:“练剑之要身如游龙,切忌停滞。习之日久,身与剑合,剑与神合,于无剑处,处处皆剑,能知此义,则尽道矣。”李婉蓉作为李景林的后人,剑术岂能差得了。
林轩则呵呵一笑,问道:“你练得是什么剑”
“武当剑法!小白脸你要是不服咱们比比?打得你找不到北”李婉蓉出言相激,早晨的时候摔了一个屁墩现在有望找回来,哪能放弃。
好,早已洞悉李婉蓉心思的林轩慨然而允,将他们引入玄门一脉也是不错的。
李老头则没有制止,反而乐见其成,顺便看看林轩的剑术是否也登堂入室。
李婉蓉要回去拿剑,却被林轩制止,走上楼去拿出了两柄自己练剑时用得木剑。
此木剑长约三尺,乃塞北铁木所制,重约六斤八两,林轩说道,随手扔给李婉蓉一把,走出门外。
此时已是早上十点左右,天空阴沉,只有淡淡微风,正是比试的好天气。
两人站定,行了个剑礼,李婉蓉便挺剑刺了过来,当真是快如闪电,宛如游龙,林轩只是持剑画了个半弧将来剑的力道划去,反手抽出,直*李婉蓉手腕,李婉蓉撤步,回身一搅,顺势一剑点出,林轩同样的用一个半圈将来势划去,反手又是一抽。
李婉蓉没法,只得向右跨了一步,跳起朝林轩一劈,依然不出李婉蓉所料,又是一个半弧。李婉蓉郁闷的吐血,你奶奶的怎么翻来覆去的总是这一招,当下心里发狠,使了个崩子诀,仍然被林轩化解。
顷刻间李婉蓉运用了抽、带、格、击、刺、点、崩、搅、洗、压、劈等十三势,却仍奈何不了林轩分毫,看着林轩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李婉蓉后撤一步,大叫:“不打了,没有意思,就会那么一招,气死我了”跑到李老头那里撒娇,让爷爷对付林轩。
李老头是感慨良多,暗叹: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叔爷爷说过‘身与剑和,剑与神和,与无剑处,处处皆剑,方入道矣,’而林轩已得剑道,虽然一招但深得剑术精髓,此子不过二十许,竟有如此造诣,天赋异禀啊,不愧为奇人的后代。
当下就对林轩鞠了一躬:“望林小友收下小蓉,老头子感激不尽”
“爷爷,你”李婉蓉急忙上前,却被老头子喝止:“跪下”
李婉蓉不敢违拗,只得跪下,眼里水汽弥漫,委屈异常。
林轩闪到一边说道:“李爷爷,小子不敢当,这样可就折煞小子了,小蓉我替我外公收下就是”
李老头心中大喜,朝小蓉喊道;“还不拜见你师兄?”
“师兄好”李婉蓉立刻小雨转晴忙站起来也朝林轩鞠了一躬。然后上前娇声道:“师兄不会就这一招吧”
“所谓万法归宗,追本溯源,此招可顶你千万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