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缅甸独有的落叶乔发出沙沙的声响,轻柔的树枝拂过裸露的肌肤像是蛇儿轻声爬过,平添了一份诡异,蹲在树上的狙击手猛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疑惑的看了下四周,余光撒过树下不远处的同伙,又将目光瞅向了瞄准镜。
忽然间猛觉的不对劲,同伴根本不是在潜伏,而是像在睡觉,画满迷彩的脸紧紧贴在地上,一抹鲜艳的红从嘴角滑落,浸染着身下这幽幽的黑土地,不好!心中警兆大起。
唰,一阵清风吹过,狙击手猛然翻身,只见一年轻帅气的青年朝自己温柔的一笑,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挥,然后纵身跃下,身段说不清的恣意风流,无端潇洒,像是从天上飞下凡间的神祗,丝毫不带一点烟火气。
狙击手仿佛记得好像是先前自己狙击的一个青年。想拿起手中的枪,却觉得重于万钧,身上的各种部位好像根本不听从自己的指示。不解的感受自己的身体,直觉一阵阵困意袭来,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记得的不记得像是走马观灯,似是放一部平淡无奇、枯燥无味的幻灯片,直至最后的念头消逝,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等到林轩赶到胖子那里时,胖子已经与小胡子交上火了,身子如一只肥硕的狸猫,在掩体中纵横飞梭,时不时的打上一两枪,口中还嗷嗷的叫着,浑身的肥肉兴奋的闪着晶莹的光,玩的特别的嗨!见林轩赶来,还特意的摆了一个令人呕吐的造型。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夯货!林轩苦笑了一下,连忙加入了战团,抬手就是几枪,打的露头的小胡子立刻躲在了掩体后。口里哇哇大叫,说着听不懂的方言。
“老大,我们被夹击了,撤吧!”土头土脸的手下捂着手臂,爬到小胡子面前出声说道。
“是啊,老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妈的,我们先撤出去,召集人手,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在给他们来顿狠的!”小胡子也觉得不妙,才交手了片刻就折了自己十几个弟兄,后面的狙击手恐怕也遭遇不测,暗叹自己这次大意了,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这么强。
库依老家伙在大风大浪里混了这么多年,岂能看不出眼前的局势,打定主意全歼对方,本来觉得有了林轩的帮助,打残小胡子不成问题,没想到这么给力,连忙组织手下的彝族青年加大火力,阻止小胡子胡半邦逃窜,玛莎玛依则不断的移动方位,一把狙击枪使得特溜,几乎一枪一个。
柳菲菲羡慕的看着前面枪火连天的场面,心里跟猫爪挠似得,见场面控制住了,也不管身后的李婉蓉和徐云柔,连忙从掩体里跳出来,拿着枪就是一顿扫射,修长的身体、娇媚的面容加上冷冰冰的杀人利器,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强烈的视觉突击,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绝色美女遗世独立,手握钢枪,英姿飒爽,视生命于无物。
小胡子欲哭无泪,领着七八个兄弟垂头丧气的躲在岩石后面,再也不敢露头,前有重火力压制,后有高手弹无虚发,自己他妈的造的什么孽啊。早知道来人这么厉害自己还他妈的当什么劫匪啊,自己与班赛那点仇算个屁啊,早恭恭敬敬的迎过去,需要什么自己就给准备什么,用的着损失几十号兄弟吗。
“投降吧,老大,点子扎手”
小胡子哆哆嗦嗦的抽了一根烟,待枪声稍歇,赶紧用枪挑了自己的衬衫,高声投降。几个人将枪往路上一扔,颤巍巍的举着双手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现在就赌来人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只要不是自己的性命,一切好商量,一切都ok!
“呵呵,小胡子,你也他妈的敢劫老子的道”库依见对方缴械,漫步走了出来,胡平、阿诗祖紧跟其后。
“原来是库依大叔,真是对不住,小子不知道是您,得罪了”小胡子一看居然是熟人,不由的乐了,命总算保住了,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库依大叔这个人还是很讲究的,为人和善,讲诚信有道义,而且和自己做过几次生意,也算熟人。
库依嘿嘿冷笑,说道:“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知道老子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吗”
看着迷惑不解的小胡子,库依用枪点了点小胡子的头,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来做什么生意,而是我的兄弟被你们困在里面了”
“兄弟?您是说班赛?您就是他请来的援兵?!”
“废话,不是他还有谁,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听完这句话,小胡子立刻瘫软在地,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库依总是班赛最大的客户,不论在什么方面都给相当的优惠,又时不分彼此,原来是亲兄弟!他妈的这是谁给的情报啊,害死老子了,这时小胡子可不敢打包票自己能活着了,连忙哀求:“大叔,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早知道是您的兄弟,说什么我也不会做这么不讲究的事,这不叫道上的朋友们耻笑吗?”
“闭嘴,就你那点小心思也配在我眼前卖弄”老家伙狠狠的踹了小胡子一脚,小胡子立刻惨叫起来,大声的喊饶命。
“真他妈的给道上的兄弟们丢人!”胖子啐了一口,还以为这些人整天在刀口上添血,看惯生死,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没有想到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二流子,不由的对缅甸的这些武装看轻了起来。
玛莎玛依则惊叫一声,直到现在才明白,对谁都凶煞无比唯独对自己却和蔼可亲、整天笑眯眯的班赛居然是自己的二爷爷,难怪对自己那么好,害的自己还以为这个老头子对自己有想法,每次来都紧张万分,生怕被班赛这个老家伙占了便宜,现在想来真是好笑。
“哎,玛莎你压根就不知道吗”看着恍然大悟的玛莎,李婉蓉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玛莎摇摇头将以前的事情说了说,惹得几个女孩子哈哈大笑,玛莎顿时羞红了脸,跺着小脚不依,心里暗恨爷爷瞒着自己,看自己的笑话。
“不是爷爷想瞒你,而是有苦衷啊,要是把我和班赛的关系公布于众,那对你们来说是一场大难”库依满是皱纹的脸更显的悲苦,“我们以前一家人丁兴旺各房枝繁叶茂,在缅甸那也是名门望族,可一夜间一家五十三口只有我和班赛二人逃了出来,你们两个还是你母亲带你回外公家才躲过一劫。”
“我们的仇人是谁?”阿诗玛猛然站了起来,双目赤红,握枪的手咔咔作响。
“仇人?你爷爷我能允许仇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这些年来围攻我们一家的三姓已经被我和班赛铲除了。”
阿诗玛这才平静下来,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孩子,我只想让你和玛莎平平安安幸福的活着,其余的你们没有必要关心”库依抽出烟杆,狠狠的吸了一口。如果不是打消林轩的疑虑,为了玛莎的幸福,这些事库依死活都不会说的。
林轩听了,这才疑虑顿消,徒弟的身边有如此心计的女孩可不怎么让人舒服,既然不知情那就好办了。
库依看见林轩的表情,也悄悄的松了口气,这小年轻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此时见林轩表情才放下心来,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孙女能找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见玛莎偎在胡平身边一脸幸福的表情,心里便满满当当的高兴。自己图的不就是后辈能幸福的过一辈子嘛!
“爷爷,这些人怎么办!”阿诗祖瓮声瓮气的问道,还用枪朝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比划了一下。
小胡子几人立刻连声告饶,不住的哀求!虽然缅甸地区战火不断,可那是利益之争,闲的没事干谁打生打死啊,能活着就不想死,不是有句古话嘛,好死不如赖活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轩哥儿,您看怎么办!库依不得不询问林轩的意见。
“带着吧,到时再说,说不定有用处,况且我们还要穿过他们的防区”
“对,对,留着我们绝对有用处,别的不敢说,在我的地盘上绝对安全”小胡子一见有机会活命连忙打包票。刚才听了库依的谈话,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啊,这他妈的才是真正的狠人啊,十五年前缅甸吴、陈、甸三大家族被人全灭,惊动整个阿克亲省,搞得人心惶惶,三百多人无一存活,从八十老翁到刚满月的婴孩没有一人逃脱,家族主要成员全部被削成人棍挂在门前的树上,日夜哀嚎,凶手手段之血腥,性情之残暴无与伦比,过了十几年仍然让人谈之色变。
林轩拿出银针在几人的背部扎了几针,和胖子将几人提溜上车,一行人沿着旁边的小路向班赛的大本营驶去。
“他们不会逃跑吗?”玛莎看见林轩毫不在意的将小胡子几人扔在车上,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不禁轻声的问胡平。
胡平笑了笑,说道:“没事,师傅的本事大着呢,别看只是扎了几针,但他们要是逃跑,出不去十步,就会晕倒在地”
玛莎虽然很不懂,感觉有点儿戏,但仍然表示出惊叹。
似乎看到了玛莎眼中的不以为然,胡平便轻声说道:“这是金针度穴,师傅在他们背后扎了针就是封住了气脉和血脉,他们不动或是慢慢的走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想逃跑,立刻就会血脉不通,气脉不畅,就像水管堵塞,压力一样大,但出水量却很少,导致他们大脑供养不足,产生窒息”
胡平这也是跟着胖子学的,具体什么情形他也不清楚,当初兄弟两人想跟胖子师叔学这招,被胖子一顿嘲讽,你丫的以为这是护士打针呢,一针不行再来一针,这门功夫你师叔我虽然会,但我也不敢保证能达到效果,就你们俩那点内力屁用不管,还是好好的打基础吧。等你们学有所成,你师父自然会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