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扇门的内院里,慕容冲正有点颓废的拿着把长剑,练习剑法。而他的上司李敏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边看、边指导。
“我说慕容冲啊。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完全没有精神嘛!能不能有点干劲儿啊!”
“废话!我已经被判处死刑了。就剩下三个月的生命。怎么可能会是干劲十足啊!”
“其实……你要是好好练习的话……”李敏突然变得像个高人一样,话只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你是说我还是有全身而退的希望的。”原本绝望的慕容冲,忽然看到了希望。
“短兵格斗这种事情上,其实没有那个人是有十成的把握的。兵仙韩信曾经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还是有希望的。只是有点小罢了。”说完,朝着慕容冲异常坚定的看了看。
“嗯,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的练习。在三个月后,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逆袭!!”
“好!只要你有这样的精神,就成功了一半了。”李敏说着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并跑上去握住了,慕容冲的双手。“慕容冲啊!我已经帮你了,三个月的假期。上街巡逻什么的,再不会有你的份儿了。你静下心来好好的练习剑法。”
“好的!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一番苦心!”慕容冲慷慨激昂的讲完,就拿起剑继续练习刚才的内容。等他练习了有一会儿的时候,六扇门的副总管催汉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正在兴奋头上的慕容冲,就转过头朝坐在石头上的李敏问:“你这手下挺不错的。三个月后就要死了。还能这么有精神。”这句话一出口,慕容冲手里的就停在了原地。而李敏却做着各种各样的手势、眼神,想要让催汉明白,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催汉还没有明白过来,可慕容冲却先开口了。
“我说副总管大人啊!您刚刚说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度僵硬。很明显慕容冲的精神马上就要崩溃了。
“你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却还能一心习武。真不容易啊!我很佩服!真的。”一听见这句,慕容冲的剑就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变成了个木头人。
“那个副总管大人啊。”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跟催汉比武。活下来的几率是多少啊?”在慕容冲问这句话的时候,李敏在一旁做着各种各样的手势、眼神。但催汉根本就没朝她看一眼。
“崔汉对我,也算是个朋友。以他的实力来说,你是必输无疑。不,是必死无疑。”
“……”听到这个慕容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对!我说错了。”
“这么说我还是有一点希望的?”抱着最后一点侥幸的心态问道。
“我只考虑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忘了对方是冯虎。他下手从来都是不知道轻重。你被秒杀是必然的。”随着这句的出口,慕容冲再也没有心思去练习了。对他来说世界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他低着头,捡起了自己的长剑并放进了剑鞘里。然后凄凄惨惨的走开了。而催汉看见他凄凉的背影后,才问李敏:“他这是到底怎么了?”
李敏怒视着说道:“他原本还有丢条胳膊,活下来的可能。但现在是死定了。”
之后慕容冲没有再练剑。而是回到房间里,把自己关了起来。到中午的时候,李敏派人人送来了午饭。但他只是勉强举着筷子碰了几下。
慕容冲在回去之后,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一个人在房间里挑尽残灯,终夜枯坐凝思,就是不肯躺下睡觉。突然从外面传来巡夜人打更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是三更天了。慕容冲转念一想,继续作此空想也是枉然。于是起身往里走。准备到内屋就寝。可躺下之后依旧是难于入眠。
不管怎么辗转反侧,心还是逗留在催汉的那几句话上面。慕容冲想要出去走走。就起身亲自跑去打开了格子门。谁曾想,天已经亮了。而且昨夜竟下了一场大雪。太阳跟这银白的世界相互映照着,显得更加明亮。雪地中正有几支麻雀在嬉戏打闹。给荒寂的雪地,添加了一丝活力。看到这些就明快的事物之后,慕容冲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于是就跑去赏玩庭前花木雪景。荒寂的雪地,一望无际,不见行人足迹,若是换了别人,可能略微感到一丝凄凉吧。秦王感觉到身后有一个视线正盯着自己。于是回头一看,发现秋独孤雪站在楼台上望着他。此时的慕容冲比冬日里的一切,都显得冷冰冰。
“出来看看早上天空的美景吧!对着女孩子,老是冷冰冰地,不声不响。真教人难堪啊!”天色还没有大亮,独孤雪映着雪光,姿态异常秀丽。紧跟着独孤雪就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站在了慕容冲的跟前。慕容冲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独孤小姐。她身穿一件淡红夹衫,但颜色鲜艳夺目。上面罩一件紫色褂子,那料子明显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外面再披一件黑貂皮袄,衣香扑鼻。正是能称得上倾国倾城了。
“你这身衣服是?”
“李敏姐姐送的。她还说你最近精神不好。要我过来多陪陪你。”
“李敏还真是位体贴的上司啊!”说着慕容冲仰天长叹了一声。
“走吧、走吧!今天是浴佛节。一起去街上转转。”说着就拉起慕容冲的袖子,开始撒娇。
一高一低、一男一女的两个人,依旧是缓慢的走在之后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独孤雪依旧是高高兴兴的。而慕容冲脸上的阴云,也没有消失的迹象。但这两个人心与心的距离,却总让人感觉近了许多。两个人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就到了一座小寺庙的门口。
“咚…。咚…。咚…。”听到钟声之后,两个人就停下脚步,朝着寺庙同时望去。
此时正好是,中午寺院僧侣们上午课敲钟的时候。但与平常不同,这时有无数的信佛之人,虔诚的低着头。系着红腰带的村姑、商家的老板娘、牵着孙子的老太婆,不断的朝着寺庙涌进去。
“咚…。咚…。咚…。”钟声又响过三次之后,敲钟的人便放下了钟垂。可洪亮的钟声,依旧回响在众人的耳朵里。
“一起进去看看吧。”说完,独孤雪灿烂的笑了。
一月八日浴佛节。僧侣们虽是遁入空门之人,但还是掩压不住自己的爱美之心。他们很具创意的,在本堂中盖了一个花御堂,用菩提树叶盖屋顶,野花野草缠着柱子。御堂中间供着甜茶,两尺高的黑色释尊立像,指着天地。宗彭泽庵拿着小竹柄勺子,用甜茶从头顶浇在释尊像上,或是顺应参拜人的需求,把甜茶倒在他们的竹筒里。
“这个寺庙很穷,请大家尽量捐香油钱,有钱人更要如此。一勺的甜茶,换一点香火钱,保证帮您消除一些烦恼。”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老,正在向周围的香客做着宣传。
而在另一边——花御堂左侧,一个小和尚正坐在写字桌前。独孤雪领着慕容冲好奇地跑过去看,才发现那是把劫除灾病的诗歌写在五色纸上,卖给前来参拜的人。独孤雪还特意跑到小和尚的跟前,拿起泥金绘图砚台压着的五色纸,读了起来。
“佛祖保佑,卯月八日吉日,家中的臭虫,全部死光光。这东西真的有用吗?”独孤雪用一副很是怀疑的语气问道。
而那个买纸的小和尚也是个天真有趣的人。他用一种孩童的可爱样子回答说:“师傅说了,只要用的人有一颗,虔诚向佛的心,那就真的能做到,家中的臭虫,全部死光光。悄悄的告诉你。这地方的人们都深信,把这符咒贴在家中,就可以驱除病虫。一个上午我就卖出去了三百多个呢!”说着摆出一副很神气的样子。
“哇塞!小师傅好厉害啊!姐姐都有些钦佩了。”说着摸了摸小和尚圆滚滚的脑袋。而那个小和尚也略带害羞的笑了起来。
之后等走出去了几步,慕容冲就说:“你刚才的行为完全可以定义为猥亵儿童!按照大汉的律法是要坐牢的。”
“哼!”独孤雪不屑的撅了下嘴巴接着说:“要是换了你这种凶神恶煞的怪叔叔,才叫做猥亵儿童。我属于美丽善良的天仙姐姐。那叫*抚!爱抚,好吗?”、“凶神恶煞?凶神恶煞?你说的说我?”慕容冲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停地反问着“还能有谁?凶神恶煞的怪叔叔——慕容冲!”说完就跑到前面,不屑的吐出舌头。然后又转身跑了。
“等等、等等!你是说我凶神恶煞?就我这脸蛋怎么说也是个中等的帅哥!真的!你就没注意到吗?”说着从后面追了上去。
“没注意到!再说了。你要是有那个自信,就把前面的中等去掉好吗?”说着又吐了会舌头。
“不是,真的。我这摸样已经算是帅的了。没开玩笑!”
“哈…。哈哈。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怪叔叔!”
“不要这样叫我好吗?我还是个大好青年啊!”
“怪叔叔、怪叔叔!”
两个人嬉闹着、嬉闹着,独孤雪突然停下来说:“我曾经听一个得道的高僧说,人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是要哭着、还是笑着度过这一生。我想你一定是那个要笑着度过人生的人吧!现在的这个笑容,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慕容冲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就沉默了。而他脸上的阴云似乎少了许多。与此同时,在离慕容冲不远的一个地方,跟他有着血海深仇的那个独眼龙,正注视着他。身边是个身材修长的男子。
“那个正在沉思的。拜托你了。”
“难说啊!不过既然……我会竭尽全力。不过……难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