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一看,是徐勇。他笑了笑,对我说道:“你走错房间了!”
“嗯。”我点了点头,心想这事还是先不要声张。毕竟,如今的医院几乎就像个养老院,里面住满了老人。一旦他们知晓这里有邪煞的话,那还不时刻处于惊吓之中了啊。
重新回到病房里,我继续和伯母聊了起来,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徐勇的母亲说有啊,有陪护的患者家属嫌累而一声不响就悄悄离开的,有患者受不了病痛大骂医生的,还有家属因为患者的离世而把医生拉出去游街的……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搞得现在很多医生都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擒拿格斗了呢。
医院其实也是一个江湖啊。听着伯母讲述医院里发生的事,我觉得医生真的是非常辛苦,除了白昼和黑夜都要随时关注着患者,而且还要面对患者以及患者家属的责难,做医生越来越成为高危行业了。不过,无论什么现象和事态都不可能是孤立的,随着赚钱艰难和医疗费用一个劲地猛涨,社会就让他们做了金钱的替罪羊。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和伯母打了声招呼之后,我和徐勇离开了医院。四处走了走,虽然外面很热闹,可是我心里想着医院里发现的情况,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玩的。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徐勇提议还是回家吧。
我说还是到集贸市场吧,让伯父回家去休息。
先熟悉一下市场也好,徐勇欣然同意了。在集贸市场里,我认真思索着如何再到医院去探寻一番,那邪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要如何才能再次回到医院去,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
晚饭是徐勇的父亲做好的,我和徐勇收拾了摊子,回家吃过饭。徐勇便开车带着父亲到医院去送饭,我当然也跟着去了。
在医院的门外,我看到有警察在巡逻。等下了车一打听,才知道有人在医院附近的下水道和绿化带中发现了五具尸体,他们都为男性,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口,警方一时也无法判断其中缘由。死者之中有附近的居民,也有患者家属和患者本人。据说,从那些尸体的体表推断,这些受害者是分别死于最近这五日之中的。也就是说,这五天以来,这附近一天死亡一人。
徐勇父子俩听了咂舌不已,又惊又怕。我心里却暗想,这些事是不是医院里发现的那个邪煞干的!如果是的话,这邪煞已然早就动手了,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地出现在医院附近而不是在医院里动手呢?我感到医院里很多人都惶恐不安,其中一个病房里还传出了悲恸的哭声。一问才知道,原来那病房里其中一个患者的陪护家属就是那五个死者之一,当时还以为是嫌照顾患者太累而悄然离开的,怎料却是死于了非命。不管怎么说,陪护者于患者之前离世,这无疑是令人感到悲戚和痛苦的。
一定要尽快把这个邪煞找出来,否则他还会给更多的人带来伤害的,而且这些人中还有患者和患者的家属,其行为实在是残暴。这么想着,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伯母的病房。只见一个护士正在病房和里面的三个患者闲聊,内容竟也是有关在医院附近发现死尸的情况。该护士有亲戚是从事警察工作的,所以她了解得较为详细。从护士的口中,我得知那五具尸体都是惊惧和精力衰竭而亡。
徐勇的母亲一边吃饭,一边对他们父子说最近这些天不太平,就不用在医院里留守了。可是伯父坚持要留守,还说这两天徐勇不要送饭来了,安心去做买卖,吃的他可以到医院食堂去打快餐。
看到医院附近发生了这样的事,徐勇当然不能让父亲独自留下守夜了,他执意要我送父亲回去,由他在医院里留守母亲。毕竟,另外陪护两个患者的家属都是女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个男子在的话,关键时刻就管用得多。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三个不同的意见,虽然相互的意见不和,但他们都是处于对家人的关心和爱护。想想自己的处境,我不由得心生羡慕。有家人真好啊,即使此刻是在医院里。
三个人争执不下,不由得都望向了我。
“我看这样吧,徐勇留在医院里留守伯母。”我说道:“我送伯父回家,然后再返回来和徐勇一起留守在医院里,这样就有个照应了。”
“这可不行,你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怎么能让你来受这份累呢!”徐勇一家人断然否决。
“我和徐勇都是年轻人,这样做最安全。”我决定使用各个击破的战术,先对徐勇的母亲说道:“伯母,警察说了,过去的五天每天死一个啊。如果单独徐勇留在这里的话,伯父会担心,您也一样担心,我也睡不着。如果是两个壮小伙留在您身边,我想情况就不一样了,对吧?”
“嗯,不过……”徐勇的母亲听了有些默然。
“就这么定了。”我赶紧又对徐勇的父亲说道:“伯父,您如果再年轻二十岁,不,年轻两岁就可以了,我们一定会同意您留下的。现在徐勇和我同时留下,即使遇到杀手也不怕的,您忘了,我们俩曾学过功夫的。对了,明天早上您不要赶着来医院,天亮了我们会开车来接您的。”
“这个……”徐勇的父亲有些犹豫。
“你就不要再说了,我们俩留下吧。”我刚要说话就被徐勇打断了,他笑着对父母说道:“就然小桥和我一起留守吧。”
“这个……那我们也不推辞了,嗯,小桥啊,谢谢你。唉,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伯父还想说什么,伯母在一旁感激地说道。
“两个都留下好啊,我们也觉得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呢。”另外两个患者和陪护家属在一旁看了半天,见争论终于平息,而且对自己也有利,连忙说道。
“伯母同意了就好,本来为了留下和徐勇一起留守,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的,现在就不用说了。”我笑了笑,对大伙说道。
“什么秘密?”徐勇一家连同另外几个人一起问道。
“本来我想说,留下就有机会和刚才的那个女护士谈谈心里话呢。”为了缓和一下刚才紧张的气愤,我调侃道。
我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顿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傻小子,人家小桥就比你聪明!”笑完之后,徐勇的母亲教训徐勇道:“以后多跟小桥学学。”
“那个护士好像已经要结婚了呢。”另外一边的患者指着陪护自己的女儿,说道:“小伙子,要是你没对象的话,干脆我把女儿介绍给你吧。”
“妈,你说些什么啊?”那女儿顿时就满面羞红,嗔道:“再瞎说我就回家去了!”
“女儿啊,他这么热心,对老人也这么好,真的很难得的。”那患者教育女儿道:“比起你自己找的那个来,好了不知多少倍呢。”
“是啊,你妈说得对。你看看我女儿,当初就是遇人不淑,现在我都住院快一个月了,那女婿都没来看我一眼呢。唉,可惜我现在没有适合的女儿了,不然你还得想办法来争呢。”另外的那个患者也插了进来,说道:“我看他们俩都还行的,就折中点,你随便选一个吧。”
“其实,我们都有目标了,刚才也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自己调侃了一句,竟然惹出了这么多话题来,我赶紧鸣金收兵。
谎说自己回家去拿一件衣服,让徐勇在医院里留守。我则开车送伯父回了家。到房间里带上了法器,我驾车匆匆赶回医院。
把车停好之后,我走出了车库,此刻天已经黑了。在医院里转悠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我又走到医院外面,在附近的一家小卖铺买了一瓶水,就和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这里怎么人这么少,你开到几点啊?”我问老板。
“今天这里发现了五具尸体!谁还敢到这儿来呢?”老板诚惶诚恐地说道。
“什么?五具尸体!”我装作惊恐不安的样子,问道:“怎么会这样啊?”
“听说五个都是男的,凶手一点线索也没留下,死得很蹊跷啊。”看到有人比自己还要惊惧,老板便来了兴致。
“你在这儿做买卖,之前就没发现不对劲吗?”说着话,我掏出钱来又买了一包烟,问道:“我是不是该小心点啊,这里是不是有变态杀手呢。”
“谁知道,反正今天连小姐都不敢来站街了。”老板把烟递给我之后,说道。
“哦,看样子以往这里挺热闹的。”我看着医院外面除了不时有车辆进出之外,空荡荡的极少有人。黑暗中,这里显得更为静谧。
“小伙子,你也快回家去吧,听说专杀男人的。”老板说着,开始收拾东西了,看样子他是准备早早关门呢。
又聊了几句,看看时间要到十点了。我点上根烟在附近转悠了一会,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我能感觉到在这附近一定有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罗盘上显示的几个位置,是发现死者尸体的地方,但是我更感觉医院里时时有煞气冒出,估计这邪煞的怨气极重!
就在我来到绿化带,走进几棵大树阴影下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三个人正朝我走来。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是我开启了阴阳眼的缘故,所以还是能看到他们的。但是,他们戴着帽子,而且把帽檐压得很低,还有那竖着的衣领也遮住了大半张脸,所以我没法准确地看到他们的真面目。难道真有变态杀手?可是那些死者的身上根本没有伤啊!
随着那三个人越来越接近,我发现他们呈扇形分开向我围了过来!
是的,我能辨别。他们是人,并非是邪煞之类的东西。不过,有些时候人比鬼更为可怕,我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