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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来到学校的食堂,姬天雄看见自己最爱吃的溜肉段和酸菜炖白肉,馋得直咽口水。李若星打来一盘酱豆腐和一盘油焖菠菜。宋玉欣只在蔬菜窗口处捡了两根黄瓜和一个西红柿。三个人找到一张空桌坐下。
“你怎么只吃蔬菜啊,你不吃主食吗?”李若星既关心又不解地问道。
宋玉欣并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头。
“要不我去给你打点米饭吧,然后吃我俩的菜,反正我俩也吃不了这些菜。”姬天雄建议道。
宋玉欣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摇头。
姬天雄知道她脾气古怪,性格内敛,于是也就没有坚持给她要米饭来。
李若星和姬天雄拿起筷子,刚要夹菜放入口中。只见宋玉欣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对接在一起,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把那三角形放在胸口前方,嘴里低吟道:“天生五谷,地育众生,食我往生,补我今生,生生不息,永葆轮回。”反复低吟两遍,才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起来。
姬天雄和李若星都被这场景惊呆了,饥饿感立时减少里许多。李若星不解地问道:“玉欣,你刚才在念什么啊,神神叨叨的,这么庄重。”
宋玉欣抬起头,两眼里面闪过些许歉疚,柔声道:“偈语。”
姬天雄搭话道:“是佛教的那些饱含哲理的偈语吗。”
宋玉欣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若星又不解地问:“你与我们聊天的时候话这么少,几乎都不超过三个字,怎么读起偈语来却不吝言辞,是不是我们不配和你聊天啊?”
宋玉欣笑着摇头道:“不是。”
“你看还是这么简单,‘不是’才两个字,还是不超过三个字啊。”李若星快言快语,经过刚才的那场合力打斗,她早把宋玉欣作为知己看待了。
姬天雄忽然说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李若星忙问道。
“张皓老师曾经跟我讲过有关佛教的事情。”姬天雄说道。
“那又怎么样?”李若星追问道。
“佛教里面有个分支也是现在学术界比较流行的一个宗派,就是禅宗。‘禅’这个字法力无边,居士们都讲究修禅,而其中有一种修炼方法就是寡言少语。”姬天雄认真地说道。
“寡言少语也需要修炼吗?那哑巴岂不是这个宗派的最高境界了。”李若星故意矫情道。
“不一样的,寡言少语不是哑巴,而是尽量用无声来应对外在世界的纷繁复杂,不得已开口的时候也是尽量用精炼的语言来应对。那语言字数虽然不到,但是句句都能让你明白通晓,非在心里去粗取精是难以做到如此精辟的。这就是禅的韵味,而这种‘禅’就叫‘闭口禅’。”姬天雄进一步解释道。
宋玉欣听了之后,目光直视姬天雄的双眼,眼神中充满了赞许和喜悦,因为姬天雄说中了隐藏在她内心中的事情。她长时间的被大家所误解,甚至有人觉得她和哑巴无异,她又不善言辞,更无心为自己辩驳,一直靠隐忍来化解别人的非议,谁知道她的隐忍在外人开来正应对了那无端的猜测。今天忽听到有人了解他的内心,这怎能不让他喜悦。
“闭口禅,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原来玉欣你沉默少语是在自我修炼啊?”李若星为探究竟,所以打破沙锅问到底,非要看到宋玉欣点头才肯罢休。
宋玉欣于是笑着说道:“是。”李若星这才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吃了没多久,忽然李若星又想起来一件事,破不解待地问道:“我刚才听你说道,‘食我往生,补我今生,生生不息’这话里面的禅机,和当年庄子梦蝶的事情很相像啊,不是吗?”
姬天雄没等宋玉欣说话,抢先道:“禅宗是汇集了儒佛道三家思想的精华而产生的一门学问,所以包含道家的思想是很正常的。”
“哦,原来如此。”李若星恍然觉悟,又低头专心吃饭。
宋玉欣仅有两根黄瓜和一个西红柿,所以很快就吃完了。静坐在那里等着正大快朵颐的姬天雄和李若星。
忽然朝他们这张桌子方向走来了两个男生,姬天雄看见其中一个正是马文海,于是忙点头打招呼。马文海也点头回敬,然后和身边的男生快速走开,仿佛避之如恐不及的样子。
姬天雄见马文海和那个男生的神色有些异样,心中不禁困惑。再看看坐在一旁的李若星和宋玉欣,自己便觉脸庞微热。原来李若星和宋玉欣二人经过上午的比赛,一下子成为社团里面的名人,和这两个女生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怎能不惹得那些男生吃醋不已。
“奇怪,马文海本来是热情健谈,可是怎么刚才他看我的时候眼神如此怪异。”姬天雄仍旧狐疑。
三个人吃过了午饭,此时离下午集训时间尚有一个小时。
“咱们去校园花坛那边看看吧,那里还有一些残留花朵,现在不去欣赏,再过几天上霜了,就很难看到了。”李若星建议道。
“你们两个去吧,我一个男生和你们两个美女在一起,要惹大家妒忌了。我去演武厅等你们。”姬天雄想起了刚才马文海的怪异表情,便想着去问个缘由,于是借口推脱道。
“原本也没想带你去,走,玉欣,咱俩去。”李若星一边说一边拉着宋玉欣缓步离开。
姬天雄苦笑着,也转身朝演武厅走去。他刚来到演武厅,马文海便急急地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跟我来。”那神情仿佛有什么秘密行动似的。
姬天雄正要寻他,于是没有言语,径直跟马文海来到演武厅里面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
“你怎么跟‘哑巴’在一起吃饭啊?”马文海怯声问道。
“啊,都是同学,所以碰巧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姬天雄轻描淡写地回道。
“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和‘哑巴’交往过密。”马文海道。
“为什么啊?”姬天雄惊讶地问。
“你刚来,你不知道,她,她家里的背景不一般的。”马文海边说边四下里观察,生怕给人听了去。
“背景?什么背景啊?”姬天雄道。
“上午郭爽主任在介绍社团历史的时候提到过一个人,叫宋天威,你还记得不?”马文海问道。
“记得啊,不是社团的组建者之一吗?”姬天雄回道。
“那你知道他现在是干什么的吗?”马文海又问道。
“不知道。我刚来好多人和事情,我都不了解。”姬天雄解释道。
“他现在移居海外了,而且连带他们整个家族都去了国外的一个小岛,那是他们家族的私人领地。”马文海介绍道。
“可是这和宋玉欣有什么关系呢?”姬天雄困惑道。
“宋玉欣,姓什么?”
“姓宋。”
“对啊,她也是宋氏家族的人,而且好像是被宋家赶出来的人。总之,很复杂,你最好别接触她。”马文海继续叮嘱道,“和她们宋家扯上关系如果有福气肯定是大富大贵,如果倒霉那也是不堪设想的。咱们这种小角色,还是洁身自好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