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大雨倾盆的下午,一把雨伞下出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小男孩低着头。雨伞下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的面容被雨伞遮住。湿润的街道上只现出了两双踩在雨水里的脚。男人对小男孩说:“晚上想吃点什么,面条行吧,菜就鸡蛋西红柿吧,鸡蛋是昨天刚买的,西红柿还是你姥姥从乡下捎回来呢······”
光线并不怎么好的楼道,下面是咚咚的上楼声,镜头从一段楼梯和一段楼梯的中间夹缝处自上往下垂直拍,镜头里依然出现比男人脚上的皮鞋还有半截裤子。男人手里靠近楼梯栏杆的雨伞滴着雨滴,在阶梯上流了一道水印,男人依然在说着:“记得去写作业,作业写完了才能看电视,现在的小孩子真是的,总是贪玩····”。男人的脸终于来到了镜头下,可是不见小男孩。
男人把脸朝着楼梯下面,唤一声:“走啊,怎么停住了?”两截楼梯的连接处出现了低着头的小男孩。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接着上楼,又走了两截楼梯,来到了右边的单元房(摄像机在两层的中间45角仰拍)。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男人先进去,门外还站着小男孩,小男孩在门外低着头。门里伸出手,把小男孩拉了进去,关上门。
小男孩站在客厅里,好奇地打量着屋子。男人进了卧室。客厅里摆着一个黄色的沙发。男人进了卧室,从卧室里扔出来一一件件的脏衣服,泡面桶,还有一沓沓卫生纸团,小男孩在里面捡到了一本性感女郎的杂志。一只手伸出把小男孩手里的书夺过。
(镜头此时只拍小男孩仰起头的脸),男人语塞的声音:“这个···这个·····”
男人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拿着杂志回到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
男人来到窗台,拉开窗帘,外面依旧是湿啾啾的雨,男人接通了电话,对着电话说:“姐”
三秒钟,男人又接着说。
“孩子已经到了,你放心吧”
三秒钟,男人又说。
“医生怎么说?”
挂下电话,男人把手抓在窗户的铁栏杆下,对着外面空濛的雨雾抽烟。客厅里,小男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并没有笑。
卧室的门开了,小男孩转过脸望着男人,小男孩的脸上反射着荧屏的光·····“不是说了让你先去写作业吗?怎么不听话?”,男人走过去,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生气地瞪着小男孩。
“嗯”,小男孩默默地拿了书包去到另一个房间,拧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摊开书本写作业。
外面的天色暗了,小男孩还在黄色的台灯下。男人则在厨房里做饭,他穿着背心,嘴里叼了一根烟,翻动着锅里的铁铲,油烟呛得的他闭上眼睛,把眼镜脱下,用自己汗衫擦自己的眼睛,在厨房里叫小男孩道:“吃饭了!”
小男孩坐在客厅饭桌上,男人也坐在客厅的饭桌上,两个人的眼睛都盯着桌上的碗,可是谁也没动筷子。镜头往下,画面中是两碗没煮熟的面条,还有面条上盖着的烧焦了的西红柿鸡蛋。
“舅舅第一次做···”,男人说了一句。小男孩把烧焦了的西红柿鸡蛋面用筷子挑起来,吃下一口······
星期一。
早上很早起来,舅舅被闹铃声惊醒,揉一下眼,穿上背心,双腿穿上裤子,边跑边提裤子。推开门,朝着小男孩的卧室而去。推开门,见到了还在熟睡中的小男孩,慌乱地叫醒小男孩,给小男孩套上了衣服,撂下句:“要迟到了,快起!”
随即他又穿着一只拖鞋来到厨房,四处打量着该做些什么早餐,有了主意,跑到冰箱门打开冰箱,拿出了牛奶还有一块面包。小男孩出来了,眼睛还没有全睁开。舅舅把牛奶还有面包塞进小男孩的书包里,递给小男孩书包。左右张望一下,他拉着小男孩下楼,遇到了楼道里出门的老婆婆,老婆婆问小男孩是谁,来不及的舅舅简略地回答:“我姐她孩子”
在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舅舅把小男孩抱进车。司机问上哪,舅舅回答说学校。车开了,舅舅从书包里拿出面包牛奶给小男孩吃,一边着急的看着手表,小男孩把面包撕下一块递给舅舅,舅舅说让小男孩吃。
学校到了,舅舅和小男孩下车。
“记住,在课上要听老师话!”
在校门口注视着小男孩越来越远的背影。走了一段距离,小男孩转过身,回头看了舅舅一眼。教学楼的清脆的铃声响起。
舅舅在校门口挥挥手,小男孩已经见不到了,舅舅还在校门口挥手。
“叔叔,现在几点了?”,一个胖嘟嘟的小胖子问男人。
“现在呀,我瞅瞅啊”,男人摸着手表,说:“哦,现在已经八点多了”
什么?八点多了,男人快要上班迟到了,他冲破拥挤的人群。
一间公司的大厦进口,男人朝里面百米冲刺,(注意是慢动作,画面中还有一些虚的画面,包括老板训斥迟到的声音,包括他刚才如何在十字路口焦急地拦车,等绿灯等场景)
慢动作一下子快起来,男人挤进电梯,电梯的层数一个个的亮着,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电梯门一打开,他的脚步急冲冲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左顾右看,身边的同事们都一个个的惊诧地注视着他,他来到了自己的座位,见到穿着西装的老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里端着一沓工作表在看。
老板的眼睛注意到了工作表下出现的皮鞋,他抬起头,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男人。老板把一沓报表扔到空中,掉下来时,起身走人,留下一句话:“下次再迟到就不用来了!”
周围的同事讥笑着,男人把报表踩在脚下,使劲跺着,耳朵再听到了老板训斥他上个月工作业绩的声音,男人大喊了一声“fuck”,周围左右的同事都被他惊住了。(注意这是假动作,也就是在说男人此刻在幻想)
(幻想完毕),地上还是干净的报表,男人把报表捡起。整理一下,放在了工作台上。
星期二傍晚。
男人带着小男孩一起回到家,在家里,男人疲累得躺在沙发上,小男孩却拽着舅舅的衣服说:“舅舅,您能帮我一下吗?”,小男孩的手里有一张纸。
舅舅把纸接过,无聊的念到:“晚上的家庭作业:用胡萝卜做一个小玩偶,要求:可以是卡通人物或动漫人物,也可以是一件物品,或是家里一个人的模样···”
男人把纸扔到了茶几上,抱怨说句:“我怎么会?”,接着躺在沙发上·····“呀”一声,男人听到了小男孩疼痛的叫声,立刻起来,小男孩在厨房里背对着他。男人冲过去,见到了小男孩手里被刀子划破的手指。
“你怎么自己做?”男人夺下了小男孩手里的刀子,把刀子搁在厨房,带着小男孩来到客厅,让小男孩坐在沙发上,拿出创口贴贴在男孩的手指上。(这个场景要特写,舅舅要把嘴靠上去,小心地吹气)。
“舅舅只不过眯一会眼,你就挂彩了!”,男人半带责备的语气说。
“好了,不是一个胡萝卜吗?说吧,你想把胡萝卜刻成什么模样,是你妈妈呢,还是你爸爸?”
男人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沉默了。小男孩也沉默了,他回过身,来到屋子里,关上门。
小男孩在卧室蹲在地上哭了,(此时出现一幅灰色(回忆)场景——一个男子走出家门,后面的一个女人追上去,求他不要走,男人扇了她一巴掌夺门而出,女人哭着跪倒在地,后面传来一声“妈妈”,女人回头,见到了屋内站着的小男孩)
舅舅在外面用刀子削着胡萝卜,做得很认真,一丝不苟,很快出现了一个形状······男人做完了,舒口气拿着自己的作品来到了门外,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男人把手里一只四不像的胡萝卜送给了小男孩。
“舅舅,这是什么呀?”
“兔子啊,你看多像!(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像)”
星期三中午男人走出医院大门,脑海中有很多一闪而过的画面(画面要闪动,蹭的一声出现,画面是他姐姐躺在病床上的图片),画面出现和消失,男人的手捂住脑袋,显出痛苦状。旁边有一个送快递的人递给另一个人一张快递单,男人的眼神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写,快递单一下子变成了病危通知书,也是幻觉)
男人接着走着,路过了小男孩在的学校,停住。
教室里,老师把小男孩领出去,小男孩见到了等在门口的舅舅。
“谢谢老师”,舅舅说。
“没事,你们聊吧,我先回教室了”,老师退下。
男人把小男孩带到栏杆边,问他:“中午吃的什么饭?”
“在学校食堂吃的大米”,小男孩回答。
“学校可比你舅舅做的好,你可多吃点!”男人摸着小男孩的头。
“你妈妈···?”
“我妈妈不是去找爸爸了吗?”小男孩反问。
“嗯,对”,男人忍住了,说:“是,你妈妈去找你爸爸了,才打电话给我说你爸爸同意回来,两个人很快就能回来了”
下面的*场上,有一个年轻的母亲推着婴儿车沿着跑道晒太阳漫步。
“等他们回来了,我就可以吃妈妈做的饭了”,小男孩说。
“呵呵,嗯”,旁边的舅舅若有所思。
星期四家里小男孩在书房里写作业,门开了,客厅里有很大的喧闹声。小男孩来到客厅,见到了醉酒的舅舅。
舅舅把外衣搭在肩上,身子左摇右晃,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小男孩替舅舅把门关上。舅舅脸上很红,仰头躺在沙发上,随后肚子里有东西涌上来,舅舅嘴鼓着,指着让小男孩拿来痰盂。
小男孩把痰盂拿来,舅舅哇一下子就吐了,小男孩在旁边注视着舅舅,舅舅吐完后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什么。
小男孩把痰盂倒了(过程要尽可能的详细),把舅舅倒在地上的腿抬起到沙发上,(过程也特写),接着把舅舅的鞋脱下,拿来脸盆和毛巾,把毛巾蘸热水后贴在舅舅的额头上。
“姐,您放心,我一定把孩子带好,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他挨饿”
舅舅突然说梦话,小男孩怔在了原地,(特写给时钟,要有时钟的滴答声,时钟指向晚上的十点半)
星期五天明了,小男孩收拾好了一切,背上书包,关上门,门缝里可以见到躺在沙发上的舅舅。
下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笑着问小男孩:“前几天带你上学的舅舅呢?怎么今天就你一个?”
小男孩没有回答,上车,出租车开走。
镜头再回到家里,镜头慢慢得从沙发后面移近沙发,“铃铃铃······”,闹钟响了,摄像机停住,不再移动。猛地,沙发坐起了一个男人,摄像机拍到他的背影,搓搓脸,拿起旁边的钟表看了一眼,赶紧回身(此时镜头拍到男人的脸),慌乱地冲进卧室。打开门,卧室里的一切都很整齐,叠好的棉被,还有一只坐在床上的狗熊娃娃。
男人走过去,在狗熊娃娃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体:“舅舅,我能自己去上学了!”
舅舅笑了,窗外的阳光照着他洋溢着欣慰的脸。
晚上回到家里,学校放假了,小男孩在客厅里看电视。
“明天想去哪玩呀?”,舅舅在厨房里问小男孩。
没有回答,舅舅又再问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他回过身,见到小男孩站在自己身后,差点把自己吓一跳。舅舅手里拿的铁铲滴下一滴菜汁来。(渲染极静极静的环境)
“明天想去哪玩呀?”,男人问。
“我们可以去草原吗?”小男孩说。
“为什么要去草原呀?”
“我们老师说草原有一种非常漂亮的花,我想摘下等妈妈回来给她”
男人的嘴唇动了一下,他点点头。
星期六草原。
无边的绿色,两个人穿着很搭的衣服(特别像亲子装),男人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在草原上(最好可以从山丘上拍下面走的男人和小男孩),小男孩走着走着,忽然转身对着山丘,男人也转身对着山丘(就像是偷拍被发现了一样)
男孩挣脱了舅舅的手朝山丘跑来,边跑边喊:“妈妈,妈妈”
男人吃惊的望着这一幕,他愣在原地,见到小男孩在一朵鲜艳的花前停下来,留给他远远的背影。
男人走过去,在小男孩背后站住。
“妈妈最喜欢花的,她的房间里经常摆放很多的花”,小男孩说。
男人站在后面,眼眶红红的,说:“嗯,你妈妈最喜欢花,我们把花带回家,等你妈妈回来,就可以看到花了。”
男人伸出手去摘花,却被小男孩挡住。
“就让花在这里长着吧,花会告诉妈妈回家的路”······镜头朝上,蔚蓝的天空出现(暗示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一星期前,小男孩家。
深夜,小男孩的妈妈从卧室里出来,给他的弟弟打电话:“医生说我的病情恶化了,很可能还要住院,上次住院时有他爹,可现在他爸爸走了,所以我想让你帮忙替我照顾孩子”
“姐,你的病····”
“怕是有危险了”
打完电话,母亲回到卧室,亲吻小男孩,关上灯。黑暗里,小男孩的眼角流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