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小子段萧乘撂下一句话之后便已然离去,风沙起处,那段萧乘的身影在风沙中移动,冷,像远处赤峰山上的积雪,那叫花子模样的段萧乘给颜如玉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那形象更加是难以置信。
颜如玉看着那远去的段萧乘笑道:“好个性的小子”随即喝了杯酒,铁三爷则是不解也没多想。一个躲难小叫花子江湖之中说也说不完,这哪里管你段萧乘是谁。铁三拿起小二哥又送来的些吃的拿起,大块的吃着,这‘漠北第一家’是铁三管理的,自己本来就是被清明教派在此处工作的,平日里逗逗江湖过客,也再没有别的事,如今认识了颜如玉,这酒便喝出了味道,更加的开心。
铁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笑道:“大哥此番是来?”
颜如玉看了看满嘴油渍的铁三直道:“北上”颜如玉十分简明的说道,无一点隐瞒,在铁三看来这倒是十分的爽快。
铁三一听心下一急,疑问道:“北上,北上可就是漠北的赤峰山”颜如玉看了看铁三,觉得铁三的性子不会是那种小人,根据自己对江湖人的认识,他并非卖主求荣的小人,想当年朱元璋还是流寇的时候,得知铁三是老刀把子的传人时,一心想要拉其为自己效力,铁三习惯了江湖生活,自己知道那军队的生活不能使自己生存,自己闲散惯了,便婉言拒绝了朱元璋的请求,在朱元璋推翻了元室之后,还是看在那把子铁刀的威望,希望铁三能为他们朱家镇住江山,以防不肖之徒再打他的注意,朱元璋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只想铁三能为朝廷效力,可是铁刀仙铁三就此隐居了去,江湖之中再无消息,至此朝廷朱元璋也无可奈何,朱元璋建立锦衣卫之时,希望铁刀仙来统一领导,无奈铁三归隐。锦衣卫制度存在之久,苦于能力抵不过江湖人,朱元璋在洪武二十年时便已然废除了锦衣卫制度,随后所有的锦衣卫只是更换了体制,虽无了锦衣卫的体制统领,当仍是锦衣卫那些人,所以后来的锦衣卫便已然仍有人使用,只是一些人的亲信,十八年前锦衣卫受吕妃之事,到此,朱元璋也不曾知晓。这将是锦衣卫史上永远的谜,在朝廷大内锦衣卫制度一直也为破除。
铁刀仙见颜如玉未曾说话只看着自己,便道:“那赤峰山是清明教的重地,清明教人早在清明老祖统领之时,倒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可如今变得如狼窝一般,其教众个个皆是穷凶极恶之辈,你这般冒然前去,当心吃了亏去…”铁三义正言辞的说着,说的全是实话,见颜如玉放下手的筷子,冷冷的看着自己,便又接着道:“不是,大哥的能力江湖上少有敌手,但清明教也非等闲,现如今指教的清明使者白羽屏更非泛泛”
“我这些自然是了解过的,也自然明白的他们的厉害,如今我来本就是来拜访清明教的教主清明老祖的”颜如玉看着铁刀仙,说的极是。
铁刀仙着实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年龄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竟有如此的魄力,一人敢直上赤峰绝巅,清明教何等的可怕,这天下也是朱元璋和清明老祖共同主宰的,一面官家,一面江湖,连朱元璋都要让清明教三分,而面前的这个小子颜如玉却没表现出一丝丝的怯意来,怀疑着问道:“难道大哥你…你也是清明教的人?”铁刀仙不敢直言,压低了声音问着。他仍是惧怕颜如玉,只好婉转的问道,语句之中仍有些断句。
颜如玉笑笑道:“你觉得我像吗?”颜如玉再看了看那铁刀仙,笑了起来。
“不像,清明教乃江湖第一大邪教,江湖之中早已是臭名在外,怎么说都是邪教”铁刀仙低声说着,警觉的看了看周围的酒客,接着说道:“大哥看着是正派中人,想来也是王族贵胄”铁三言语之中多少有些吹捧的意味,殊不知那颜如玉就是王族贵胄,说的自然是有些道理的,颜如玉本就是难得王者,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铁三爷,你我是兄弟吗?”颜如玉微笑道。
铁三愣了,擦了擦嘴角的油,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大哥,我跟着你干了啊!你的能力我铁三佩服”
“好,既然你我是兄弟,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颜如玉放下手中的东西,这场面严肃极了,铁三爷严肃了来。颜如玉纵是再厉害也不敢多行造次,低声说道:“我乃前元室蒙族王室后裔,并非汉人!”铁三一听急了,刚要说话,颜如玉接着说道:“此番出来,正是要灭了朱元璋的这个窃来的国家政权,匡我大元”
铁三听完,放下了手中的酒碗,叹息的低下头,铁三心里清楚,纵是朱元璋再怎么小人,明室再怎么不济,但怎么说都是汉人的天下,汉人的天下又岂能再交给你蒙族人统领,这件事又怎么能不让铁三这等莽夫好好地动脑筋为难呢?
但话说回来,那朱元璋只是为了自己不受苦受难,自天下统一以来,这汉人是站起来了,但百姓又何曾安居乐业过,多加了劳役为国保疆征收了赋税以增国库。自火烧庆功楼以后,江湖纷争再无休止,各门派之争,各官员的明争暗斗又几时少过?转念想想颜如玉对自己来说有不杀之恩,那国家对自己更有爱护之德,一面是自己需效忠的国家,一边是江湖道义。自己两头的为起难来。
铁三怎么也想不到颜如玉是蒙族人,纵是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来招惹他,如今认了兄弟,自己早已对朱家的王朝没有效过力,不如就这般的下去好了。铁三正犹豫间。
颜如玉似是看出了铁三的心思,道:“铁三爷,别担心,我没有要*你做什么不忠之事,只想让你做个顺水人情带我前去清明总坛,我知道你的能力”
铁三仍是犹豫不决,叹息道:“大哥可知道我为什么进的这清明教”颜如玉摇头不知,铁三接着说道:“多年前,我的先师老刀把子所传,练了几式《把子刀法》后被朝廷朱元璋召见,望能追随朱元璋带领锦衣卫,我怕受不了那种受管制的生活,无奈之下我便隐姓埋名的过着生活,可后来被清明教以家人性命作威胁强行拉入了清明教,刚开始他们软禁了我的妻儿老小,我没办法只好按吩咐做,渐渐地对我产生了信任,但我的家人仍然不得离开漠北这片草原沙漠,无奈定居在此,若不是妻儿老小,我早反了清明教,说到底都是我不敢带你去”铁三说的极为恳切。颜如玉这才明了,只要使铁三没了后顾之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依然跟随,自己能做到便有了一个死心塌地的兄弟。
铁三低头不语,心想:若自己阻挡一个王子复辟,当属比登天还难,清明教这潭水混不可测,若是让颜如玉自己知道复辟之难,使其知难而退,这样既不做不中之人,又可免去了不义的帽子,何乐而不为呢!铁三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头脑了。
颜如玉低声道:“你既不想呆在清明教,那我帮你把家人搬出来便可以了!”
铁三欣喜,急道:“当真如此?”
“当真”颜如玉笑道:“我这就帮你,随身掏出一张纸条写到:速到漠北铁三爷家,将其一家老小接回安置,好生照顾。写完后,以鸽子信送回,铁三疑道:“这样就好了?”
“是,不出一天,你的家人就会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你就放心吧,带你我从赤峰山顶回来,我便带你去见他们”颜如玉笑道,这本没有什么。可是在铁三看来,这如同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颜如玉只是想帮他这个忙。
铁三笑着问道:“大哥这是使得计策吗?和清明教一样,以兄弟我的家人作为威胁的对象,是我必须听命于你?”
颜如玉一怔,心想自己这般做多有这般嫌疑,急忙道:“铁三爷,不是,绝没有这般意思,之前只是想为你解一下后顾之忧,如今这样,是我疏忽了”颜如玉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写到:刚刚所写,全不可做。颜如玉只想这般能是铁三明白自己不是那种要威胁他的意思,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初次下策,待鸽子信刚要放飞之时,铁三拦着说道:“大哥仁义,兄弟我信你,你的为人兄弟佩服”铁三相信了颜如玉的仁义,他觉得他就是仁义的人,本可以杀自己却没有杀自己,这依然是仁义了,转念想想:自己何德何能?又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价值,就算没有我,以他的王族后裔的身份,依然可以全身上的赤峰山清明总坛,没理由不相信他,当即道:“我这就带你前去清明总坛,但一切都要听我的,成与不成都不许闹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好,铁三爷爽快,赶早不赶晚,不如现在就去”颜如玉笑道,拱手施礼。
铁三还在吃,临走时还不忘扯了个鸡腿吃,喊了声小二哥说道:“小二结账”算了钱便和颜如玉直上赤峰山清明总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