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尘看着江南回忆的样子,耳边又再次传来江南的话语。
“当时摇光峰峰主说道,好像是什么有缘者得之,便看到师尊点头应下。于是摇光峰峰主便说道要从各自门下挑选一个修为相近的弟子进行角逐,到时哪一方弟子胜利,玉玦就归于哪一方。”
江南眼中忽然迸射出一道亮光,接着说道:“当时师尊也没有多想,便点头应下,谁知这一下正好落入摇光峰峰主的设计,便看到由摇光峰峰主下手处走出一人,此人修为刚入聚元。”
说道这里,江南情绪更加激动。
“当时师尊座下只有三名弟子,大师兄,二师兄及小师妹,小师妹年纪尚幼,还并未被师尊收为弟子,而当时大师兄与二师兄修为都已经进入了聚元五层以上,无法进行角逐。”
卫尘听得入神,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或许就是摇光峰峰主所愿意看到的吧,到时无人出战,自然是不战而败,那么两峰峰主所在乎的玉玦就会归于摇光峰了吧。”
江南赞许的看了卫尘一眼,说道:“不错,当时师尊也明白了过来,不过箭在弦上,不能轻易悔改了,当时,我在一旁看得清楚,便站出来,想师尊请战,师尊当机立断,将我收为弟子,摇光峰出战的人或许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变故,结果”
“结果自然是被师兄轻易取胜,对不对!”卫尘忽然接口道。
“哈哈哈”
江南又是一阵大笑,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当时师尊的表情大是快慰,而后便在殿内受我三拜九叩,正式收为弟子。”
江南的神色十分兴奋。
听到此处卫尘也就明白了,对于自己能否拜入天璇峰下也不再强求,念及于此,脚下的步伐便轻快了几分。
天璇殿一座宏伟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此建筑堂皇雄伟,斗拱交错,青瓦盖顶,正中高挂一匾,上面装裱着三个鎏金大字——天璇殿。
透过大门,可见殿中有六根高大的红漆香檀柱。
卫尘被江南带进殿中,殿内端坐一人,一脸庄重,髯须无风自动,眼神平和,身着玄青色长袍,下首处坐着六人,神情专注。
江南上前一步,恭声道:“师父,弟子已将来人带到,以下事宜,请师父示下。”
“嗯,江南你且退下,那少年,上前一步。”声音稳重洪亮,传入耳中,令人心中一阵平静。
卫尘上前一步,躬身道:“弟子卫尘,主修剑技,因剑道一途修炼艰辛,仰慕峰主剑术,请峰主垂怜,看在弟子一片诚心,将弟子收归门下。”
说完,躬身一礼,静静地站在原地。
“卫尘!”峰主开口道。
“弟子在”卫尘恭声道。
“你可知剑是什么?”峰主突然问道。
卫尘一听峰主如此发问,心中一阵思虑。
抬头望了望峰主,发现峰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心中一乱,脑中还在思考,剑是什么?剑不就是剑吗?还能是什么,也变不成刀。
脑中思虑万千。
突然,一道灵光划过卫尘的脑海,卫尘看着峰主,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剑是我的兄弟!”说罢,不安的看着峰主。
“哦?有趣。”峰主看向自己身下的一众弟子,突然哈哈大笑,对着下首的弟子问道:“你们也随我修行了很久了,我今日就问问你们,你们可知道剑是什么?”
一众弟子,听到峰主发问,俱都低头思索,剑是什么?由于师父常作不言指教,像这次直接提问的情况实在少见。
一众弟子,相互看看。
一弟子上前,恭敬地说道:“弟子听闻,大陆之上,冥族肆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冥族凶残无比,所到之处,怨声载道,我们修行之人自然就要用手中的三尺长剑来捍卫自己的土地。”
顿了顿后。
“弟子修行之时,正赶上冥族肆虐,弟子家人在那场浩劫中俱都身陨,化作一抔黄土,弟子的母亲为了保护弟子,致死也要将弟子护在身下,弟子看着冥族将自己至亲的身体一点点的吞噬,弟子心中就立下誓言,弟子就要凭着自己平生所学,斩尽冥族。”
声音铿锵有力,只是所说内容却令听者落泪。
“弟子认为剑是正义!”
说罢,便立于一边。
峰主看向此人。
“恩,浩然,你的身世太过凄凉,你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既然有此想法,就要努力用心的达到。”
峰主说道此处,眼神再次一转,复对众人,再次说道:“剑道一途,博大精深,尔等可还有其他见解。”
“大师兄所说固然有理,但弟子却有不同的见解。”
卫尘看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到一俊朗之人开口道。
此时,峰主问道:“萧逸,你有何不同的见解,尽管说出来。”
“是,师父,弟子的身世不像大师兄一样坎坷曲折,所以弟子的想法有些不同。”
“弟子认为,若天下人人自强,那么冥族又何须为惧,而我们寿命若不突破,不过几百载,不如仗剑而行,踏遍大山名川,若路遇不平之事,自当出手,事后飘然而去,岂不快哉。”
“何况冥族存于世界上,也令我们有了不断前进的动力,若是有朝一日,冥族分崩离析,那是一部分人自持强大武力,必会不满于现状,到时又是一场浩劫。”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所以弟子认为剑是逍遥。”
“恩,萧逸所说也有道理。”
经过这两人的发言,其他人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出来。
峰主含笑的望着这一切。
良久,众人争讨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峰主环视了一圈,看向一处,开口道:“歆儿,你认为剑是什么?”
卫尘听到峰主开口,心中一动,循着峰主的视线看了过去,见一婷婷少女起身而立,卫尘眼中划过一道灵光,竟是藏武阁所遇之女。
“师父,弟子练功时,常见鸟雀飞舞林中,弟子勤以修剑,想与鸟雀齐飞。”
“也常常看到山上有无数花草,弟子乘剑而行,想嗅花草之香,所以弟子认为剑就是剑。”
说罢,看向峰主。
卫尘心中一阵激动,未曾想到会在此处再次见到佳人。
“哈哈哈”
一阵大笑分散了卫尘的注意力,只见峰主含笑说道:“我门下弟子有七,就属你古灵精怪,不过这种想法也不错,心性自然,顺势而为,倒是一个剑心通明。”
这是,峰主又看向卫尘,问道:“卫尘,那你所说的剑是兄弟又是什么意思?”
卫尘恭声道:“弟子认为手中有剑,心中有剑,自可无惧天下一切,我信我的剑,好似兄弟。”
峰主又问道:“那你说,你的几位师兄所说可有理。”
卫尘低头沉思,想到之前一位师兄所说的一件为苍生,又想到萧逸师兄所说的剑道逍遥,还有最后峰主说的剑道自然。
脑中千头百绪,似乎都有道理。
我有大道三千,藏于南山,南山何在,心远地自偏。
此时,卫尘想到自己曾与藏武阁中观遍万卷剑技,里面的剑技千奇百怪,百家纷呈。
可是每一门剑技皆有道理,练到最后威力之间难分轩轾。
良久,卫尘鬼使神差的说道:“此心所向,即是剑也。”
说完,脑海中一片清明,脑中的万千剑技似乎一瞬间便可信手拈来,虽说使出来不免有些生硬,不过,再也不是之前的死记硬背。
“好!”峰主看向卫尘,口中说道:“剑道本就分支无数,我辈修行之人,不可拘于一格,心中所想,本心所向,就是自己剑锋所指,无论出发点如何,顺心即可。”
“那师父,如此一来岂不是与魔修无异,凭本心行事,人有七情六欲,在一些事情上不免行事会有偏颇,到时又当如何?”
一弟子问道。
“我们之所以会被评为正派,与魔道的差距之处就是,我们行事善念先行,到时循着善念,对事情做出自己的处理方式,这就是正道啊,心存善念,凭心而行,尔等可明白了吗?”
“弟子受教。”
一群人躬身说道。
峰主转过身来,对着卫尘说道:“卫尘,我有一事要问你。”
“峰主请讲。”
“想必你来之时已经知道了我的选徒标准,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峰主看向卫尘。
“峰主选徒之法别具一格,弟子只求峰主看在弟子一片诚心的态度下,将我收归门下。”
卫尘语气真挚道。
“而且听到众位师兄的见解,心中亦是明白了以往许多未明之处,若能拜在峰主座下,自是欢喜。”
言罢,一脸紧张地看向峰主。
“恩,你我之间确有师徒之缘,你可愿拜在我的门下。”峰主含笑看着卫尘。
卫尘大喜“弟子愿意。”
“我门下弟子有限,拜师之礼能简就简,心意到了即可,你三跪九叩之后便是我的弟子了。”
卫尘规规矩矩的按照峰主的要求,行完拜师之礼,三跪九叩之后已经是天璇峰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