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仍然一马而行,姬霞虽然也是豪爽个性,但毕竟女孩天性,与一个陌生少年共乘一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应龙在前,她在后,就算是不好意思,那应龙也是看不见。
两人交谈间,姬霞方知,应龙家在高柳(今天山西阳高县,太行山西),但是去年却被白狄索依托率部袭边,致全村老少都被所杀,父母也丧生敌手。血海深仇,应龙如何能不报,所以才一路追踪,想要杀了索依托,为全村报仇。
姬霞听得牙关紧咬,骂道:“这白狄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一天非要平了他才好!不过高柳原是姬邦卉的治下,怎么,姬邦卉任敌来袭,也不反击啊?”
“唉,也不是姬大酋长不反击,只是白狄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大军远来奔袭,他却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所以姬大酋长也是拿他没有奈何?”应龙叹了口气。
“也是,姬大酋长分身乏术啊!”姬霞也跟着叹了口气。
“不过我们可以借蓝狄与猃狁两族的力量消灭了白狄啊!听说现在蓝狄正与白狄打得不可开交呢!”姬霞眼珠一转,笑道。
“法子虽然好,但是我们去说,人家也未必就听我们的啊!”应龙有些将信将疑。
“你只管放心,我能说服蓝狄与猃狁两族!”姬霞心有成竹。“你那么有把握啊?”应龙还是不信。
“你这人,婆婆妈妈的,我说有把握当然是有原因的啊!”姬霞有些不耐烦。
“好,好,我就信你!”应龙见姬霞发脾气了,赶紧陪着小心,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他心里多少有些好感。
姬霞也不再搭理他,一路上苦苦思索着对策。不觉间就来到了应龙的栖身之所。
这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着的小屋,屋外是一个大大的湖泊,微风徐过,吹皱了一池湖水,山谷中百花齐放,百鸟争鸣,两人居于此中,忘情于山水,便如世外桃源。
时间不觉过去数日,姬霞差点就流连忘返了,而应龙的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忘记。两人相约往北而行,找到蓝狄与猃狁两族。
蓝狄也是游牧为生,只是他们不喜掠夺,往往是自给自足,偶尔以自己牛羊与各部落换些食盐。这一日,两人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在安固里淖(今安固里淖大草原)找到蓝狄部落。
蓝狄与姬霞原也是旧时相识,毕竟以前姬霞从他们这里采办了大量的马匹。但当姬霞提出兵攻打白狄,蓝狄大酋长还是很有畏难。
“姬霞姑娘,虽然我们上个月还与白狄打得死活来,但是毕竟我们都是荤粥一脉,这兄弟相残,总是不妥啊!”蓝狄大酋长带片达索托委婉拒绝道。
“大酋长,你可知道,你不打他,但他却要来打你,到时候你是不是伸着脸让别人来打呢?”姬霞有些着急,自己已经对应龙说了大话,没想到这么快,达索托就回绝了自己。
“姑娘过虑了,那白狄也不过就是为了一点草原才起了冲突,但只要我们主动让出,也就没事了!”大酋长仍然一副你打我左脸,我伸出右脸给你打的样子,气得姬霞哑口无语。
过了良久,姬霞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道:“大酋长可识得此佩啊?”
大酋长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忽然肃手而立道:“姬霞姑娘如何获得这块玉佩的啊?”
“这玉佩是我父亲大酋长姬邦卉亲授于我!”姬霞伸手接过玉佩,重新放在贴身处。
“你原来就是大酋长的女儿女魈啊!”大酋长惊道。
“正是!现在我是代表父亲与你交谈!”姬霞一脸严肃,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了。
“如果你协助我攻下白狄,白狄的所有地盘、子女、牲畜你与猃狁族一分为二,且我代表大酋长宣布,永远不会与二族为敌,并供二族食盐、丝绸、刀具。”姬霞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那食盐是不可缺乏的资源,没有了食盐就没有了生命!这对于草原上的雄鹰来说,一样有极强的诱惑力。
“这样啊,那让我想想啊!那猃狁方面怎么说啊?”大酋长有些犹豫不决。
“在到你这里之前,我已经与猃狁大酋长达成了协议,只要你二族共同配合我对付白狄,那我轩辕氏决不食言!”姬霞不得不说一通谎,如果说自己还没有去猃狁,只怕这蓝狄马上就不答应了。
“好,只要猃狁愿意出手,那我蓝狄也一定效力!”大酋长这下子答应地很是爽快。
姬霞心头大乐,只要自己去猃狁大酋长那儿也说蓝狄也同意共同对付白狄,那么事情就有眉目喽!
“好,一言为定!那我现在就去协调下猃狁一族!”姬霞站起身,不等大酋长相送,向外就走。
两人又飞马数日,在濡水(现在称闪电河)找到了找到了猃狁一族,猃狁也是荤粥一脉,是三族中最强悍一族。他们所养殖的乌珠穆沁马(今天蒙古马系)也是三族中最好的,不仅能抵御风寒,而且剽悍强壮,是最好的战马。
因轩辕氏一直与猃狁族有马匹交易,自然也认得姬霞。姬霞也是如法炮制,许之以利,那猃狁一听有利,那自然是跑得快。两下约定,共同讨伐白狄。这匈奴一族原是马背上的民族,能征善战,后分化成北匈奴、南匈奴,北匈奴战败向西而去,直攻至西欧,南匈奴慢慢被汉文化同化。
两部落商议后决定采取东西夹击战术,蓝狄自西而进,猃狁自东而进,会师于沽源。
自从应龙与姬霞逃脱后,白狄酋长索依托大怒,将看守两人的士兵皆数斩首,以解心头之恨。
白狄酋长索依托走出毡帐,只见天上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雨水对于游牧民族来说,那是至宝,只有了了丰沛的雨水,才能长出满山的绿草,羊儿才能长得肥美。
“哈哈,上天,给我们带来了及时雨啊!”索依托仰天长笑。
忽悠天际间传来了一线飞尘,那飞尘越来越近,大地也发出了颤抖。不好,有人来袭!
“快,整军备战!”索依托大叫着。
但现在整军已经晚了,游牧民族一向是成群结队而居,拖家带口,绵延数公里之长。而且白狄所建的并不是常备军,平时士兵担负着放牧的任务,担任守卫任务的不过数百人,只有到了战时,才会结成军,远道侵袭。
天际间的两路大军已经如旋风般而至,大雨也在这个时候倾盘而下,雨中马蹄飞溅起朵朵泥浪,两股大军夹杂之下,一路厮杀。
雨中,马啸声,惨叫声,混成一片,战刀挥处,血水混合雨水染红了草原,来不及成军的白狄士兵皆被斩杀于毡房之外,而那些浑身颤抖的老弱妇孺躲在毡房内不敢动弹。
索依托杀红了眼,手中一柄斧上下翻飞,将近前的敌兵杀得人仰马翻,应龙一见仇人,是分外眼红,挺长殳已然冲到眼前。
索依托一见应龙,左手一抹脸上的血水,狞笑道:“小子,却原来是你搬来的救兵!只恨我那日没有将你立斩!”
应龙怒吼道:“你屠我村落,掠我财富,今天你就受死吧!”说罢,一摇长殳,成一直线直点索依托咽喉处。
那索依托举斧来挡,叮当一声,长殳中正中斧身,发出金属的碰撞声。两匹战马滴溜溜乱转,索依托举起巨斧横扫而来,应龙身子低头让开,两人缠斗在一起。
这你来我往,大战了约数百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应龙不由有些着急,他脑子一转,一计已经上了心头。
他装作已经堪堪无力,带马往西而逃,那索依托本就是粗人,如何知道他是计,只当他要真跑,放马便追。
应龙斜眼回看,只见那索依托已然追来,心头暗自好笑,悄悄从马背上取出弓箭,扣弦搭箭,只等寻找战机。
索依托全然不知,举着巨斧,嘴里哇哇乱叫,恨不得将应龙切成两段。
应龙见机,回首一箭,那箭便势如破竹在雨中穿过,直向索依托飞去,索依托见势不妙,身形刚想闪开,那利箭已经正中他右膀之上。
“好小子,你敢暗箭伤人!”话音未落,应龙第二箭已至,正中索依托当胸,那厮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应龙勒住战马,持箭回走,看那索依托在地上翻来滚去,还的挣扎,他心里暗念,父母亲在天之灵看着,孩儿给你们报仇了。只见应龙牙一咬,挺殳刺下,硬生生将索依托钉在了地上。
白狄部落见酋长战死,也无心再战,纷纷投降。两下清点物资、奴隶,蓝狄却与猃狁你分多,我分少,差点起了内哄,多亏姬霞及时出手,才平息了两族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