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玛筠看着安子睿,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子睿,你千估万猜,定不知你心中的黄玛筠什么身份吧?就凭你既不机智,医术也未能达到顶峰,只凭那本破本子……”说到此地,他似是很愤怒,顿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竟还能跃过我夺去夙国御医之位!你是何德何能?!”
“玛筠……”明显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安子睿张了张嘴,艰难地叫出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他看向黄玛筠,却发现他的眼神是如此厌恶。
“什么玛筠?你这是在叫我么?”
安子睿面露苦色,怔怔的望着他:“原来这些年,你都在怨我吗?就是因为我当上了夙国御医?”
“你说的倒轻松!”黄玛筠仰天长啸,“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年去争取吗?你知道因为这个位子,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不过是伸一伸手就能触及到的御医之位,我却牺牲了我的亲人和我的爱人……才能远远地看一眼。”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向前几步,却又意料到两人如今的关心已然万劫不复,只好失望的停下来,看着黄玛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从前那娇美的姑娘却是一个因梦想而隐瞒性别的男子,他是有多痛苦?
“我打算着,打算着坐上了夙国御医的位子……我就将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全都告诉你……我一直想着以后、以后就能真的敞开心扉,痛痛快快地跟你在一起喝酒谈天了……可是呢?”他目光阴森地盯着昔年好友半晌,嘲笑道,“没有以后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宋缘开口道,“这与安哥哥无关,玛筠神医,您为何要牵连到安哥哥?”
“无关吗?”黄玛筠笑了笑,“要怪就怪你的安哥哥太过无情吧。”他转向安子睿,“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在安府门前的老男乞丐?”
被问的人面色僵了僵,嘴唇微张却又垂眸不语,终是默认了。
“那你还记得,那个同你一般大小的乞儿吗?”他的言语中是无法遮掩的恨意,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从牙缝中狠狠挤出来的。
“记得。”安子睿不再动摇,抬头,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他捉摸不透的情绪,好似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可是他却浑然不知。
“是你,杀死了我的父亲。”黄玛筠冷声,“明白了吗?我就是那个乞儿。”
“可是玛筠,为何你后来并没有对我动手?”他很不解的摇了摇头,“你却一直把我当成好友。”
黄玛筠狠狠地打断了他,“因为,我没想到你会给我一刀又抢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我以为,你那一刀过后,便知悔了!可谁知呢,”他的大笑声中夹杂着绝望,“谁知……你明明明白了我的目的,却仍要对我下手。真是,人心不可测!”
安子睿看了他一眼,叹息,“玛筠,这些年来感谢你的信任。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好。”
“还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黄玛筠恢复平静,突然用女声,淡淡地道,“子睿,别再装作一副好人的模样了,不然别怪我不让你死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