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进殿,寻了许久也没见邱成一面,心里便有种不祥的预感。宫人告诉他,帝皇正与岳和川在龙皇河边议事,并召见了他,岳泽承的面色不禁阴沉了几分。
宫人见他一路上表现十分怪异,忍不住问了一声,“岳大人,您没事儿吧?”
“没事。”他深深的调整了一下呼吸,道。
宫人将他带到龙皇河的凉亭内,说是帝皇让他在此等候,鞠了一躬便离去了。河水清澈见底,急急地湍流从细石中涌出,叮咚声美妙动人,却也无法抚平他心中的焦虑。
他站在亭中,静听河上长廊的动静,许久,才听出他们的谈话内容。
“……帝皇,如今那丫头是祸害,必定斩除,否则日后难以处理。”
帝皇邱成沉默了一会儿,“莫心急,她虽是夙国的劫难,但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夙国的事儿。所以,将她带到王宫来,同她说一下这件事儿,以后看管好也是好的。”
“帝皇……”
“少一条命不如多一条命。”邱成打断了他,“孤知道你一心向着夙国,可是那姑娘也只是继承了宋代的命运,她或许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她也是可怜之人,孤不是无法分辨是非的。”
“请您三思!”岳和川见他毫不动摇,有些焦急的说,“若那小狐狸精死了,便什么事儿也不会发生。那光塔不会发生什么情况,也不会搞得人心惶惶,帝皇您要为百姓们做主啊。”
邱成沉默不言。岳和川以为自己的劝说成了,刚要再次开口,就听岳泽承淡淡地说,“也不过是因为兄长上次动手伤了人,那塔才会震摇。”
两人在商讨着问题,明显没有料到会有第三者出现,都纷纷朝他投去惊异的目光。岳和川听闻,不禁大怒,冷声道,“我不过是为了国家着想!”
“兄长,有些时候,你真的是担忧过头了。”岳泽承朝邱成深深鞠了一躬,道,“帝皇大人,那姑娘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坏心眼,她从未打过风尘的主意,也不知道风尘的真实身份。”
帝皇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这时,他身旁的岳和川气急败坏地看了岳泽承一眼,却有怒不敢发。
“经过种种推测,缘儿她也只是不能受到过大的伤害,否则那座高塔就会出意外而已。若她死了,那座高塔很有可能会塌。”
“满口胡言!”岳和川怒喝一声,“你对她有多少了解?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指指点点!凭什么你就这么肯定,事实就是如此?!”
岳泽承抬起头,一改往日的神情,坚定不移地说,“凭我信任她。”
“简直造孽!”若不是帝皇在身旁,他便扑上前来掐死这个孪生弟弟了,“我告诉你,无论是你,还是林风尘,你们都不能够替她解围!
“就是有了这点儿女私情,你才站在帝皇面前不顾生死的说三道四!”
岳和川一拂袖,也顾不得与邱成行礼了,只是气恼地离去。帝皇看着这个忠臣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泽承,你莫怪你哥方才说话太冲,他就是一时急了,才这么害怕孤改变主意的。”
“是。”岳泽承应道。
“这样吧,你再宋缘身边观察一段时间,每隔五日,便飞鸽传书向孤报告。”邱成眺望着远方的皇宫大楼,沉思了一会儿,道,“若有不对,立即解决。”
“泽承领命。”他行过礼后,退下了。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岳和川找到他,将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就是连威胁都用上了。兄长的意思是让他莫再参合这件事儿,只怕他遭遇不测,他都懂。
可如今,他的心里,却越是放不下宋缘了。
放不下这个无辜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