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只要他努力
布伯2016-12-29 02:303,695

  天哥已经下了车,却不见吴玉下来,透过车窗看去,见吴玉还在对着手机发呆,敲敲车窗催促。

  吴玉机械地跳下车,仰头看看天哥,不安地咬咬嘴唇,“等下,等下我得走。”

  她一会儿按掉一个电话回个信息,隔一会儿又拿起手机查看信息,天哥怎会不知道她有着难言之隐,理解地笑笑,“好啊,你当然有这自由,”偏头向吴玉调侃地一笑,“没人绑架你---我的大小姐!”

  吴玉宽心地笑笑,巧妙躲开天哥正欲拉住她的手,抬头看看天,“今天天气真好,风不大,也不冷……”说说天气,是一个人最烂的打岔方式。

  天哥却忽略不计那无形的被拒,他的小玉害羞他知道,“那是你心情好,一会儿去哪儿?送完朋友我去送你。”

  “呃……”吴玉顿下身体“哪儿也不去……”

  “嗯?”天哥不只挑着眉毛表示诧异,这一个字问出来,已经无形地带了让人赶紧坦白交待的威力。

  “哦,就在机场--接人,不过,要到国际航班那里。”吴玉赶紧解释。

  二人一问一答间,天哥已经看到站在大厅中央郭豪、阿峰、小武等人,正向着他挥手,他也忙举手回应,拉了吴玉的胳膊快步走去。

  在天哥众多朋友的目光注视下,吴玉没有躲避天哥的手。

  她深知那会带给天哥多大的尴尬,但心里无形的障碍,却让她无法装作从容又旁若无人的样子。结果就是憋着通红的脸,似不情愿地跟在天哥的身后走到大家面前,待天哥跟一个陌生男子拥抱时,她才重获自由。

  吴玉局促地站在那儿,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热情地拥着天哥,脸上绽放着阳光的笑,大声地调侃,“我说哥哥,你学会强抢民女啦?瞧给人女孩儿弄得满脸通红。”

  天哥扬起眉毛得意地拉了吴玉到那男子面前,“小玉,这是阿峰,阿峰……。”

  那个陌生男子似见到老朋友般热情洋溢地看着吴玉接过天哥的话,双手在胸前一拍握在一起,略一欠身,满脸带笑,“就是让我们哥哥神魂颠倒、寝食难安、让我这几天如雷贯耳的小玉?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嗯……”

  阿峰脸上像忽然绽开了一朵花,刚想评价点儿什么,被郭豪笑着拉了一把,面露警示,“你少跟这儿臭词儿乱拽!小玉害羞,你哪那么多废话!”,狐狸、阿威、小宇等人,也先后胡乱笑着斥责阿峰,阿峰只是好脾气地笑着分辨,“恭维,我是恭维好不好,什么叫废话……”

  吴玉羞怯地向阿峰点点头,看着阿峰被郭豪及天哥拽到一边,其他人也围了过去。与此同时,小武也站到了吴玉的身侧,面上带着惊喜,压低声音问吴玉,“吴姐,你跟天哥和好啦?”

  吴玉红着脸笑笑,答非所问,“你和顺子还好吗?他家里怎么样了?”

  小武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被软禁了,家里也不让他带团,整天被他爸妈轮流看着,不是在家看电视上网,就是被家人拖着去相亲,我们只能信息联系,通电话都怕被他爸妈发现,整天做贼似的,哎!”说到最后,已经满面愁容了。

  “算了,不说我们了吴姐,你……你跟天哥……”小武一提起吴玉跟天哥在一起的事,便兴奋得两眼放光。

  “我们没什么,就那样!”吴玉含浑不清地打着岔。

  小武见吴玉不想多谈,不好再继续比较直接地深问,不死心地兜了个圈子继续追问,“那天哥有没有跟你提起莎莎?”

  吴玉不解地皱起眉头,“莎莎……”话没等说完,见天哥已经走到小武身后,大手一巴掌拍上小武的后脑勺儿,“什么沙沙沙,我杀你个头、莎莎!”

  小武被天哥突然一打,惊觉许是说错了话,但嘴上并不讨饶,低声嘟哝“明显做贼心虚!”

  天哥抬起一脚就朝小武的屁股踹去,小武闪身躲到了阿峰的背后向天哥做了个鬼脸。

  吴玉若有所思地瞥一眼明显心虚的天哥,不动声色地拿出电话装作查看,心里却在思忖小武的话,“莎莎……什么意思?”

  “阿峰,进去吧,你那班飞机提示要登机了。”

  郭豪的提醒声,让大家重新把目光聚集在阿峰身上。

  吴玉也放好电话,站到天哥身边,看着阿峰一一跟众人拥抱告别。

  阿峰最后走到吴玉面前,笑容满面地也想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式,被天哥一把拦住,“抱什么抱?你哥我都没抱过几回。”

  一句话逗乐了全部的人,阿峰在一片哄笑声中,只好改成握手,但在与吴玉握住的手即将分开的刹那,以迅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吴玉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说了句,“盼着叫你嫂子!”说完转身就走。

  天哥揽着已经窘住的吴玉,跟着大家一起哈哈大笑,看着阿峰逃难似地飞速窜到安检口。

  尴尬、窘,是吴玉与天哥这群朋友相处时,经常会遇到的感觉,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温暖,更时常带给她众星捧月的错觉。

  大家看着阿峰的背影消失,转了身开始七嘴八舌地跟吴玉打着招呼。

  “小玉,怎么消失了?”

  “小玉,好久不见,充其量一个人得罪你,你怎么棒打一片谁都不见了啊?”

  “就是!小玉,赶紧继续练瑜伽吧,瞧你瘦的!”

  “滚!会不会说句话?练什么瑜伽!小武,单独给你吴姐制定个健身计划,不觉得你吴姐太瘦了吗?”

  ……

  吴玉笑着一一简短地作答,快乐自心底真实地挂在脸上。

  大家很快到了出口,天哥挥挥手让大家先走,小武向吴玉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吴玉笑着点头回应。

  看着大家走远,吴玉从肩上拿下天哥的手,“你也走吧,我该去国际航班那里接人了。”吴玉抬头看着依依不舍的天哥,声音里也满是留恋。

  “还哪天能看见你?”天哥低头俯视吴玉的双眼,满眼的柔情与伤感。

  吴玉看着那双能吸走她魂魄、无限深情的眼,想着如何作答。

  天哥双手握住吴玉的手,“今天要是不行,明天呢?明天好吧?白天晚上都行,只要你打个电话,不管几点、在哪儿,我立刻去接你……”天哥的声音,充满了依恋。

  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这样的铁汉柔情。

  似受到了天哥柔声的蛊惑,吴玉盯着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喃喃低语,“我看看,好吗?明天再给你电话。”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也没有遭到断然拒绝,这足以让天哥的精神为之一振,“好,那就早点儿打电话。”说完,不理吴玉是何反应,给了吴玉一个重重的拥抱,转身离去。

  天哥的背影就如同他的人,挺拔的身形,永远显得那么刚毅,可是只有吴玉才知道,那刚毅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只为她而柔软的心。

  安平自被吴玉撞破乔雅的事之后至今,在每一次情绪极为低落的时候,都一度认为自己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可是直到今天早上,吴玉坐在家里的沙发边,郑重地向他提起“我们不太合适”,他才觉得自己错了。

  原来真正让自己痛苦的日子,不过刚刚开始,并且他无法预料那个结局。

  下午一到公司,安平就告诉助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要处理个重要的文件。

  哪里有什么重要文件?一个下午,安平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发呆。

  他很奇怪,他没再回想与吴玉之间所有不快中的任何一件事,他的大脑像是自动过滤掉了那一切,而只是回想着曾让他觉得温馨或有趣的部分。

  初相识那个瞬间,吴玉本来是愁眉苦脸地跟在忠姐身后,但见到他时,眼睛一亮的同时,脸上竟然现出一个恬静的笑容。

  两人第一次看电影时,吴玉在女主悲情时分,害羞地偷偷擦抹眼泪,他犹豫着递过去一张纸巾,吴玉脸上流着泪对她扭捏地笑着说“谢谢!”

  两人去婚姻登记处登记时,走到楼下,看到一对奇葩恋人站在那里僵持不下,女孩子害羞地对男孩子讲,“你自己上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吴玉趴在安平的肩头笑个不停,当终于能停住笑时,趴在他耳边低声对他讲,“你也自己上去吧,我也在这儿等你。”

  去年刚刚知道要去C市长驻时,吴玉每天恋恋不舍地跟在自己身后,难过得什么也不说,晚上躺在床上,扭捏了几年如一日的人,居然羞怯地主动依偎过来揽住自己的胳膊,红红的眼中是无尽的依恋。

  自己第一次从C市回来想给她惊喜,在家里打电话给她,当问她晚上回家想吃什么时,吴玉电话里的惊呼……

  ……

  安平回想着每一个曾经他不甚在意、几乎被他忽略过的那些片断,那每一个画面如若换作现在,都会带给他温馨、感动与满足,但现在重温那些记忆,只让他觉得悔不当初。

  那些曾经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似带了倒刺又被削得异常锋利的箭,一点点被自己亲手扎入心里。他看不到心流出的血,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疼。

  从与吴玉一起在客车站送别二老,吴玉轻轻的一句“我们回家吧”,带给他无尽的希望,他百般努力,但那个向吴玉郑重表明心意的戒指,依然安静地躺在吴玉的化妆台抽屉里。

  今天早上,吴玉平静似水脱口而出的一句“安平”,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一切都不能再挽回了吗?

  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又以怎样的方式夺走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那颗心呢?

  安平正独自沈浸在绝望的情绪中,姐姐的电话把他从绝望拉回了现实。

  姐姐是在北京机场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到D市的时间刚好是晚上六点整,并且难得贴心地告诉他,之所以没提前告诉他,是不想打扰他上班,况且她飞机落地的时间,安平去机场也刚好来得及。

  姐姐,姐姐……

  姐姐的到来,忽然给了安平新的希望,吴玉至少不会在姐姐停留期间,与他深入那个他不愿触及的话题。

  安平安慰着自己,既然乔雅的事情可以成为过去,那么现在的障碍,也一样会有云淡风清的时候,只要他努力。

继续阅读:四十、姐姐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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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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