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玉芳斋已化作熊熊大火,那厢凤奚与嗜血却是丝毫头绪也没有,他们几乎将玉芳斋周围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看到茴素的身影,就连溪儿也不见了,他们再次回到玉芳斋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被大火包围,变成了一片火海,离玉芳斋较近的树木也被大火吞噬了过去,只剩下几棵光秃秃的树干,凤奚和嗜血面面相觑,早些时候用的是两个假人代替,自认为无人识破,可是面前的一切却让两个大男人慌了神,莫不是他二人的身份已被人识破,难道这一切都是对方的计谋?为的就是将溪儿带走,想到这个结果时两个人脸色煞白,他们有些无措的看着这即将化为灰烬的玉芳斋,难道那一伙人早就将目标制定好了,只等他们一到便开始动手,凤奚有些自责的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身子不断抽搐。
其实在早一个时辰,他们必然是会遇到我的,因为一个时辰前我还与楼苼在玉芳斋的大火前争执,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玉芳斋证明会失了火,且火势如此凶猛,索性的是并没有人员伤亡,看着那一片的狼藉,我有些无助,我很害怕这一切会是凤奚与嗜血所为,可是细想过来时却是并无可能,凤奚与嗜血知道我会在此,又怎会不顾一切的放火引起注意,可是想通这一切时,才发现我似乎中计了,不知不觉的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从而离开了玉芳斋,我从头开始想了一下这场大火的开始,似乎是从那小婢女慌慌张张的进入那个屋子时开始的,唔……貌似那个时候那个婢女余光看
着的便是我了,然后才有了楼苼的针锋相对,再来就是到达玉芳斋,暗暗的对那男人说我是火烧玉芳斋的主谋,然后再是争执不下看着这大火将玉芳斋烧了个干净,最后再被他们三言两语蒙骗得离开了这里,不顾凤奚和嗜血的死活,而面前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只要那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忧伤的看着我,从而让我觉得此事就算不是凤奚和嗜血所为,也难逃干系了,深深知道怎么样让一个人不费一兵一卒而投降,这男人果然不简单,只是不知这一切他是否是提前料到的,若真和我想的一样,那这男人也太不简单了,日后一定得多叫提防。
也不知走了多久,明明可以用飞行的,可那男人和楼苼却是一脸无辜的告知我不会法术,白白的害了我走了这么久,脚都磨起了水泡,可那两人却是走的十分欢畅,一会儿看着路边的野花喋喋不休,一会儿又看着当空明月诗情画意,诚然那诗吟得的确不错,但对于身心疲惫的我却是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我看着时不时发出笑声的两人,深觉疑惑,在玉芳斋都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的两人,此时却在谈笑风生,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倒像是刻意为之,想要掩藏些什么,只是若是怕我知道实情想要逃跑倒也不必如此,从前听得凡人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深以为意所以就算是真的真相我也不会逃跑,倒不如留下来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为何说不定会有重大的发现也未可知,我静默的走在他们的身后,当然他们身后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我的两边一边一个侍女,后面也还有三个,况且庄周和他的妻子扶绿也在我的深厚,所以他们也不担心我会逃走。
找到安歇之地时已过了二更,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明,但对于我这样似神非神的人来说,这点黑暗一点困难都没有,记得从前尚在天庭时,有一次我曾目睹过天界没有一丝光明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那时可比现在更加令人恐慌的多了,我记得那是魔界尚未归嗜血管理之时,也是天庭新帝继位对战魔界之时,我偷偷的站在凌宵殿外,听着父皇与一众仙家在凌宵殿上的话,句句刺痛人心,那时我尚年幼,尚且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只是听到魔界,来犯时,胸口一阵阵顿痛,但是却找不出缘由,那时我就在大殿外痛的在地上打滚,汗水都将母后为我准备的衣裳打湿了,最后实在没忍住将凌宵殿的父皇给惊动了,他从宝座上急匆匆的跑了下来,将地上痛的打滚得我抱在怀里,一面轻拍着我的后背,一面柔声的说着溪儿不怕不怕,父皇在这,后来在父皇的安抚下渐渐睡着的我,被父皇苦笑着抱回了寝宫里,父皇一面照顾我,一面听着那些神仙的所诉的政事,这些都是当时的老神仙对我说的,他说父皇将我带回寝宫的时候,我紧紧的拽着父皇的衣裳不放手,直嚷着父皇我疼,那时那老神仙说这话的时候,我直笑到肚子疼,虽然老神仙提起这事时我早已有了准备,却还是被他那副真的很疼的感觉给雷到了,一个劲的在那儿傻笑,那老神仙也和我一样傻笑着,我记得那个老神仙是管理情园的月老,那时他总是喜欢抱我坐在他腿上,跟我讲那些凡间的爱情事,有时谈到兴起他也会黯然神伤,痴痴的看着那些情花,仿佛他的世界就是那些情花,而父皇也每每因为这些事跟这个孤独的矮小老头子争吵不休。
后来我曾问父皇,如何能知凌宵殿外的人是我,父皇浅浅一笑,随后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秘密,而后就看我拉着他的手撒娇,死活也不肯告诉我,那时的天庭就如魔界一样,暗无天日,三界都是传言说是父皇不配为君,所以三界整日处在黑暗中,更有甚者想要父皇从那个位置上下来,想到这里时,突然发现自己许久不曾想到父皇,从前想到时总是很怅然,如今想来也是我的执念罢了。
就在我想的入神时,突然撞到前面一个肉墙,抬眼看时却发现是那男人堵在了我前面,那男人发出低低的轻呵声,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我。
“溪儿姑娘莫不是打算今晚和我睡在一起?”
“……”那男人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那么一句,而最后那四个字却令我眼前一蒙,随后耳根通红,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眼前的房门,和前面走着的楼苼,楼苼听到我与这男人的动静时,几乎是瞬间便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盛满的是愤怒,一时间让我很是尴尬,就算是有心解释只怕此刻也是无人会相信的吧!再说方才我走神了谁知道他们有说过什么,所以我只能无辜的看着眼前之人,不发一言,但是也并没有再往那个屋子再走一步,只是站立在原地,似乎楼苼也察觉出我的尴尬了,于是走到我跟前福了福身子,眼神有些轻蔑的说道。
“溪儿姑娘你的房间还在前面,这是主人的卧室,溪儿姑娘若是好奇的很,也请明日在过来观看吧!今日主人应该已经很累了。”
“我……恩……”我实在找不出解释的话,只得顺从的点了点头,跟着楼苼的脚步离开这里,走之前那男人在我耳边吐出一丝气,然后说了句令我有些尴尬的话。
“溪儿姑娘莫要太好奇了,下一次我可不会如此轻易的将你放走了。”我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反驳,只能木然的点头,总是觉得这眼前的两人已经不是常人了,起先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如今却是像一个流氓那般无赖,真不知这主仆俩是不是脑袋秀逗了,竟然会这般无耻,深深的为他俩的智商感到着急,我看了一眼这个装饰的十分漂亮的院子,最后随着楼苼的脚步离开了,说起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住的院子离这里很近,近的只隔了一个墙壁,而楼苼居住的地方则是在我屋子旁,说是为了保护我与那个男人,想到那个有些腹黑的男人我实在看不出他那里需要保护,倒是我可能是怕我逃走故意留下来监视的吧!但我只是我笑了笑并没有揭穿她的谎,,既然别人愿意担着监视的名头保护我,而我有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不知凤奚他们此时如何了,我关上门时楼苼在屋外看了一眼,见我将房间里的灯都息了后才离开,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这有些陌生的地方,心中却是再想着那个男人此次将我带到这里来的目的,他们将玉芳斋一把火烧了,极有可能是茴素并不在那里,可是带我到此处来的目的我却是丝毫想不通,感觉就想个傻子一般被人耍的团团转,可还是不知因为什么,虽然随他们离开是我临时决定的,可是这一切倒像是别人安排好的,一切就等我们来时准备,一步一步的让我们心甘情愿的走进他们编织的陷阱里去,尽管我也不愿意这是事实,可是当一切发生而且无法解释时,也许着会是答案吧!不知何时那个男人的房间竟传出了瓷器摔碎的声音,还有楼苼委屈的说话声。
“你可知道,今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再有下次,你也不必跟在我身旁了。”那男人闭上了眼睛,霎时间感觉有些难受,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便跟在他的身后从无二心,可今日若不是庄周及时发现,只怕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便会将他们的付出付之东流了吧!从前计划好的一切也会因为楼苼的嫉妒心而全部击毁,他从不知她竟然对他还存着那样的心思,他以为她早已断了念想,一心一意的助他将那个女人复活,可是今日却让他见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这些足以毁灭一切,此刻楼苼安安静静的跪在他的面前,脸上不卑不亢,淡定从容,仿佛他方才训斥的并不是她,这个女人也没有向他求饶,只是没有一丝表情的跪在地上。
他若不是还念着往日的情分,此刻的楼苼只怕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这一生最恨别人的背叛,尤其是女子,可是他还是给了楼苼最后一丝机会,只希望她从此不要被她内心的嫉妒所累,再次做出破坏他计划的事,他觉得有些头疼,挥了挥手,示意楼苼离开,大抵楼苼也知道他并不想见她,所以一个杯弓便离开了,看也没有再看一眼这个房间。
我听着那男人说出的话,计划我竟不知他们的计划为何,并且隐隐觉得这个机会会和我有关,原本我还想在听一下他们的内容时,便听见楼苼从那屋子推门而出,我顿时觉得遗憾,若是她再停留一下,说不准我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了,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就说了这么一句毫无用处的话,而且连一句关键的都没有,此刻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们如此做只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计划,而那个男人的计划是什么尚且不知,同时也不知玉芳斋被烧究竟是不是他们放的烟雾弹,目的就是将我带离那里,我的心里越发觉得一定要将这个计划的目的找出来,兴许这件事的突破口便是这个,可是如今凤奚和嗜血不在身边,只我一人孤身奋战看起来有些形单影只。
我闭上眼睛不再思考这些,渐渐的便睡着了,可我分明并不是很困的,却在闻到那一阵药香时,闭上了眼,第二天苏醒的时候隐隐约约间我总感觉我还是在客栈,身边依旧是嗜血和凤奚,我叫了一声嗜血无人应答,只有一个小婢女堪堪上前,说了局溪儿姑娘这里是玉芳斋,溪儿姑娘是否是做噩梦了?听见玉芳斋时,我抬眼有些惊愕的看着那个小婢女,莫不是我走的那些路,还有玉芳斋失火全都是我的梦境吗?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发现眼前的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可我明明记得玉芳斋被大火烧毁了啊,此时却告诉我这里还是玉芳斋,难不成玩的记忆出现差错,其实我早在玉芳斋的大火中被烧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我的灵魂吗?我看了那个婢女一眼,莫不是这婢女和我一样倒霉被烧死在了大火里,而自己却不知道?我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些婢女,这些婢女也看着我,不过不是同情,而是像看白痴那样的看着我,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更有甚者明明想笑却假装镇定,绷着个脸,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可很快我便知道我到底错在哪了,并不是我死了,而是这个玉芳斋非那个玉芳斋,虽是同名,可里面卖的东西却卓然不想同,这个玉芳斋卖的是修仙用品,比如兵器,在比如折扇,如果那个玉芳斋是女人的天堂,那么这个玉芳斋毫不堂皇的说就是男人的天下,这里面拥有的是旁人无法想象的,也是那些神仙四处寻求的,而这个玉芳斋的主人当然也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待我理清思路时,那些婢女端来的燕窝粥已凉透了半截,虽然这是秋季,这样的天气还很热可我也不想吃冷掉的食物,于是又少不得要麻烦面前的几位,替我将粥重新热了一遍,我起身时,那些婢女很有眼色的过来将我把衣裳给换上,而后领着我来到了那个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