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娜与女精灵萝蒂丝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两个美女法师刚一亮相,就一下吸引了很多男人们的目光,一些年轻一点儿的更是看得如醉如痴一般。
平心而论,二人的美各有千秋。伊丽娜虽然穿着一身玫瑰色的法师长袍,魅力四射的感觉。而萝蒂丝则刚好相反,她那淡蓝色的上衣配上白色的长裤,脚蹬一双枣红色的高筒皮靴,双肩垂系着一件红色的披风,整个人看上去亭亭玉立,英姿飒爽。长在她眉心处的那颗金黄色的菱形精灵宝钻,在高大窗户洒进来的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只是她肤白似雪却面无表情,眉宇间一股冷傲之气,让人觉得她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冰美人”。
简言之,二人的美,一个似火,一个似冰。
即使不看萝蒂丝那双尖尖的细长耳朵和眉心间指甲盖大的精灵宝钻,仅从她的穿着打扮上看,也能判断出她是精灵法师,而非人类法师。因为,按照法师议会的要求,所有人类法师在比赛中必须要穿法师长袍。而精灵和矮人的法师们当然不会受这个约束,所以他们在穿着上依然是我行我素。但是,为了分辨法师的等级,和人类法师的长袍颜色一样,他们是从披风的颜色上加以区分。同样是深色的披风代表初级法师,浅色的代表中级法师,而黑色和白色那只能是高级法师的专属。
当项飞和朵拉急匆匆地赶到竞技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观众们正热情洋溢地为两位美女法师刚才的一次精彩的魔法对攻而喝彩。
“项飞!”白莉一眼就看见了朵拉身边的项飞,忙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去。由于观众太多,她和瑞希公主也只得站在厚厚的人墙外面,远远地看着比赛。
“范赛斯特呢?”项飞注意到白莉身边并没有站着那位帅哥,有些意外地问道。
白莉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发丝,眉毛微微一皱,柔声地说道:“好像出了点儿急事,他赶回去了。”
项飞应了一声,没再多问。朵拉挽着他的胳膊,很自然地站到了白莉的右侧。而站在白莉左侧的瑞希公主自始至终都没有侧头,一副专心致志看比赛的样子。只是当她期待的人并没有站在她的身旁时,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些许的失落。
白莉此时却再也没有心情看什么比赛了,一想起范赛斯特刚才的样子,她的心就七上八下。认识这么久了,她还从没见过向来举止优雅的心上人如此慌慌张张,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在范赛斯特收到族弟的魔法传音后,他就匆匆地向白莉以及瑞希公主道别,快步离开了大法师塔。他在附近的一家旅店找了一匹好马后,就快马加鞭的一路狂奔,直接骑出了天使城的南门。由于国王在天使城颁布了“禁空令”,所以他的狮鹫坐骑在城外由侍从们照看。
七八个侍从,正在天使城外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临时搭建的露天营地中,围着一张桌子一边举杯大口痛饮香醇可口的麦酒,一边嬉笑谩骂,聊天打趣。“快看!”其中一个侍从惊呼一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其他侍从们也都望见远处正有一人骑着一匹快马,踏着一路烟尘好像是冲着他们这边赶来。没过一会儿,马跑近了,侍从们发现居然是他们的大人后,个个都惊得站了起来,营地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走!”范赛斯特翻身下马后只说了一个字,也不看那些目瞪口呆的侍从们,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他的狮鹫跟前,纵身一跃,就骑了上去。
见大人的脸上阴云密布,侍从们偷偷地交换着不安的眼神。他们十分知趣,谁也不敢多问一句,都开始手脚麻利地起营拔寨,收拾东西。
范赛斯特也不等他们,待一名侍从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后,就独自骑着狮鹫一飞冲天。
日头已经爬得高高,暖暖的阳光洒在狮鹫的身上,照得它的毛发金光闪闪。天气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徐徐清风拂面而过,本应该让人感到非常惬意,但骑在狮鹫上的范赛斯特却双眉紧锁,一脸愁容。
他刚从族弟那里得到消息,他的叔叔,也就是克莱恩家族的一族之长,病情突然恶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可天使城距离狮鹫城有千里之遥,即使是狮鹫,也要飞一整天才能赶回去,他不免心急如焚。
“我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我一定要向他道别。”他低声自语,思绪渐渐地飘到了儿时。
回想起小时候,他不禁湿润了双眼。他这个情妇的孩子,也就是私生子,当然一般他会被称为“野种”,甚至是更不堪入耳的,在被家族的人欺侮的时候,他总是躲到没有人的地方,要么是黑暗的阁楼,要么是潮湿的地窖,要么是满是骚气的马厩……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双膝,独自流泪。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一个人能找到他,那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总会轻轻地拍着他稚嫩的肩膀,然后把他带离黑暗的角落。
记得有一次,他实在无法忍受别人用极其肮脏的字眼儿侮辱他的母亲。尽管打记事起,他就对生母没有任何印象,他还是和那些比他年长几岁的哥哥们争吵了起来,而且还动起了手。后来,他被暴打一顿之后推下了楼梯,一头就撞到了墙角,鲜血淌过了他的脸颊。那些孩子们一看他磕得满脸是血,都吓得一哄而散。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管他的死活,包括那些刚巧路过的仆人和女佣。他噙着泪水,忍着满身的疼痛,独自穿过庄园后面那片寂静而阴冷的树林,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克莱恩家族的墓园,靠在亲生父亲的墓碑前放声大哭。他不记得哭了多久,只记得哭着哭着好像就睡着了。
等他睁开双眼时,他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伤口也被包扎了绷带,一个高大的男人充满爱地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我生在这个世界?我恨他,我恨这里……我恨一切……”说到最后,他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和泣不成声了。
“孩子,你要学会坚强。”那双大手轻轻地抚他的头发,“你不应该恨你的父亲,据我所知——”叔叔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他是深爱着你母亲,还有你的。”
“我的生母是个荡妇,是她勾引了他,对吧?”年幼的范赛斯特冷漠得不带一点儿感情,似乎在谈论的是旁人,而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我不知道我的哥哥到底有多爱你的母亲,我只知道他为了她,放弃了克莱恩家族的继承权。”叔叔低下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他叹了口气,有些哀伤地说道:“这座雄狮庄园,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里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哥哥,而不是我。”这句话他似乎不是在说给小范赛斯特听,而更像是喃喃自语。
“能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吗?”小范赛斯特抽噎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到此为止吧,你父母的爱情故事,等你长大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叔叔的声音并不大,却似乎填满了无尽的忧伤。
小范赛斯特惊讶得点点头,想开口问,却又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叔叔看着他,一改往日的和蔼可亲,表情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你给我记住,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我哥哥的鲜血,那是克莱恩家族的纯正血脉。”叔叔的表情庄重,说完后,就转身走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孩子,不要悲伤,侮辱有时候会激励你成长,会带给你力量。你无法更改命运的安排,却可以改变你自己。”
沉重的关门声和叔叔的话语,在范赛斯特幼小的心灵里激荡。那一晚,他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了人生,整宿都没有阖眼。私生子总会比别的孩子懂事早,尤其是没有父母的私生子。就是从那一晚起,小范赛斯特开始成长。
那一年,他八岁。
……
随着伊丽娜和萝蒂丝又一记魔法的对拼,观众们登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两位大美女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高下,却让大家饱足了眼福。
见竞技台上的伊丽娜面对强敌依然能够沉着冷静,对魔法更是挥洒自如,朵拉觉得这个昔日调皮的小丫头也终于在项飞的调教之下成长了。
萝蒂丝心里吃惊不小,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人类女孩儿居然能够巧妙地化解她的攻击,并且反击的手段十分犀利。而最让她难受的是,对手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她每每发动攻势之后,就不得不转攻为守。
而伊丽娜却十分谨慎,由于女精灵的“土系”魔法克制她的“水系”魔法,所以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主动进攻过一次。
萝蒂丝见伊丽娜迟迟不肯出手,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她念起了魔法咒语,轻轻地挥舞她那镶嵌着土黄色菱形魔法水晶的法杖。无数细小的沙粒围绕着她不断旋转,仿佛一条丝质的纱巾将她慢慢地包裹起来。
伊丽娜见对手这次并非快攻的样子,料想不简单,也赶忙念起了魔法咒语,准备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