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消散,范赛斯特牵着‘斑点’和老疯子一同出现在了一间屋内。
“嗯,终于到了,这边儿我还是头一次来。”老疯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房间很宽敞,却没有任何摆设,而且空无一人。
“是吗?那您要不要四处逛逛?”
“这边儿有好玩的吗?”老疯子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范赛斯特,好奇地问。
“除了‘军管区’您不能随便乱进之外,其他的地方您想去哪就去哪。老实讲,中原地带的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
“那和剑虎堡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到处都是士兵和军营,要么就是大山和小河,一点儿都没有意思。”老疯子摇摇头,瞟了一眼范赛斯特。“哼,你小子别想从我眼前溜走!”
范赛斯特心里一阵叫苦,“那走吧,大师。”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老疯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就看见有两个穿着盔甲的卫兵昂首挺胸地守在门口,似两个门神一般。卫兵打量了一眼个子不高,很是脸生的老法师,刚要上前盘问,就见范赛斯特牵着狮鹫走了出来。
“大人。”两个卫兵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范赛斯特冲他们点了点头,“大师,我们走吧!”他故意招呼了一声老乔治。卫兵见是他们大人带来的朋友,就没敢多问,又站回了原地,一动不动。
“哼,真是两根木头。”老疯子临走前还有些不满意地丢下一句。
“咱们骑着狮鹫过去吧,这里离雄狮庄园还挺远的。”范赛斯特生怕这老疯子惹出什么麻烦来,只想尽快把他带离此地。
“你先陪我逛逛,我看这里挺有意思的。”
前方十几丈之外,在平坦的草坪上横立着十几座三丈多高的箭楼,上面都站着弓弩手和卫兵。而箭楼后面则搭建了一排排整齐的白色营帐。老疯子见此,一下玩心大起。
“军营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们剑虎堡不是也有——”
范赛斯特还没把话说完,扭脸瞅见老疯子冲着箭楼就一溜烟儿似地跑了过去。“嘿!你给我站住,那不是随便上的。”
他赶忙追了过去,一把就拽住了刚要爬梯子的老疯子。“您不要命啦!箭楼是不能随便靠近的。”
“不能靠近,那我怎么过去?”老疯子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不能爬上去。”范赛斯特气得有点儿不知说什么好了。
“狮鹫城的城墙我都上去无数回了,巴隆那个臭小子也没敢吱声,你这儿一个破箭楼怎么就不让我爬了?”老疯子一脸“啦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的样子
“这里是军营,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不能触犯。我要不拦着你,他们一会儿就把你射成刺猬了。”范赛斯特吓唬道。“你看,那些士兵都已经瞄准你了。”他指着一座箭楼说道。
老疯子张望了一下,果然附近几座箭楼上的弓弩手都端着弓弩对准了他。“切,怕什么,我有【魔法护罩】,弓箭算个屁!”老疯子嘴巴依旧很硬,但扶着楼梯的手却已经松开了。
“你们剑虎堡附近不是也有军营嘛,我不明白这对你有什么新鲜的?”范赛斯特觉得老疯子特别兴奋,他有点儿纳闷。
老疯子冷哼了一声,撇了下嘴巴,道:“你觉得他们会让我靠近军营吗?”
范赛斯特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心想:也是,这个老疯子已经把剑虎堡上上下下搞得鸡飞狗跳,要是再允许他出入军营的话,那还得了。
老疯子边说边往军营里溜达,范赛斯特跟在后面,他冲箭楼上面的士兵摆了摆手,那些当兵的又重新归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对他们熟视无睹了。
老疯子路过军营时,好奇地东张西望,还不时还往营帐里探头探脑。
“谁?”营帐里一个男人大声呵道。
“我的老天啊!吓我一跳。”老疯子拍怕胸脯,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这小子嗓门可真够大的。”
一个魁梧的男人迈出了营帐,他的胸甲上镌刻着漂亮的百合花。他抬眼瞧见了范赛斯特,赶忙行礼道:“大人,您回来了。”
“嗯,没事儿,你忙吧,他……他是我的朋友。”范赛斯特向百合骑士解释道。
“噢。”那名骑士看了一眼衣冠不整,有些疯癫的老头儿,有些纳闷,却没再言语,又转身回到了营帐中。
“长官,刚才那人是谁啊?”
“就是,探头探脑的。”
“我怎么看像是个疯老头啊!”
“嘘!别说了,是范赛斯特大人的朋友。”
老疯子听见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范赛斯特却感觉自己头上飞过了一只嘎嘎叫的乌鸦。
在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范赛斯特终于忍不住了。“我说,您能不能老实一点儿呢?”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故意压低了声音。
“老实个屁,都跟木头似的,一点儿都不好玩。”老疯子我行我素惯了,他才不管军营那一套呢。
“要不咱们还是骑上狮鹫吧!我很担心叔叔的——”
“行,行,行,真没劲。”老疯子不耐烦地打断道。“军营一点儿都不好玩。”他摇头嘟囔道。
范赛斯特心里终于长出了口气,赶忙牵过了“斑点”,自己先翻身骑了上去,然后把老疯子也拉了上去,并让他坐在了前面。
“‘斑点’辛苦了,你飞稳一点儿。”范赛斯特轻轻地摸了摸狮鹫的头说道。
狮鹫一蹬地面,腾空而起,巨大的金黄色翅膀拍动几下,就在云间展翅高飞。老疯子可能有点儿恐高,忽然变得老实了,一声不吭。范赛斯特心事重重,自然不会多话,倒也乐得耳根子清净。
向下俯瞰,一排又一排雪白的营帐就像豆腐块似的整齐罗列,连绵数十里。其间战旗飘扬,箭塔林立,甚是威武壮观。
又往前飞了一会儿,营帐明显少了很多,变得零零散散的。在翻过一座山后,军营已不再出现,入眼的是翠绿色的密林和绿油油的田野。在连绵起伏的绿色海洋的彼岸,一座棕黄色的建筑群依偎着湖水,优雅地出现在视野里,让人眼前一亮。那便是克莱恩家族世代居住的地方——雄狮庄园。
可能是距离雄狮庄园越来越近,狮鹫也飞得低了些,老疯子又打开了话匣子,兴奋得向范赛斯特询问了几个关于项飞的问题,范赛斯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脑袋一下又大了好几圈。
其实,正在他们二人谈论项飞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凯普顿酒店,精灵王子一整晚都在思考着关于项飞和“龙草”的问题。天色刚亮,他终于按耐不住,敲响了奥赛罗法师的房门。
“我昨晚几乎一宿没有阖眼。”精灵王子爱米斯一进门,就对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斗的奥赛罗法师说道。
“坐下来尝一杯吧。”法师给爱米斯倒了一杯果茶。“凯普顿酒店的果茶还是不错的。”他抿了一口说道。
爱米斯坐到了法师的对面,心不在焉地尝了一口说:“有点儿酸,比我们精灵王国的还是差远了。”他不屑地放下了茶杯,从法袍里掏出烟斗,打着火,慢慢地吸了一口。
“殿下。”奥赛罗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悠闲地吐了口烟圈。“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他慢条斯理地说,心里却在琢磨更恰当的措辞。
“说吧!”精灵王子听奥赛罗说得一本正经,他坐直了身子,看着法师的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觉得如果你真打算邀请项飞的话,最好改一改你说话的习惯,我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你盛气凌人的样子。”法师故意放慢了语速,尽量委婉地表达他的意思。
出乎法师意料的是,一贯巧舌如簧又有些傲慢偏执的精灵王子并没有立即辩驳,而是把目光挪到桌上精巧的茶杯上。“奥赛罗,不怕你笑话。”他吸了一口烟斗,一缕烟雾从他的红唇白齿间飘出。“昨天从项飞的房间里出来,我紧张得后背都湿透了。”他平静地说。
“我也纳闷呢,昨天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有一阵子不太对劲儿。”法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不知道。”爱米斯轻抚下巴,凝望了一眼窗外,树上的几只小鸟正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当时,我只感觉好像有一座山朝我压了过来,让我透不过气。”他收回目光,往烟缸里磕了下烟灰,有些迟疑地说道:“这恐怕不像是魔法吧!”
奥赛罗心里一惊,却故作平静地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你考虑的如何了?”
“元素召唤魔法是我们精灵族的秘密,我实在做不了这个主。”爱米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得回去和父王商量商量,即使父王答应了,长老会那关恐怕也不好过呀!”他摇头道。
“这么说,你还是打算邀请项飞咯?”法师试探地问。
“是的,以他的实力,在三大王国都应该是屈指可数的。若能得到他的相助,我想成功的把握会大上很多。”爱米斯吸了一口烟斗,目光十分坚定。“父王那边我会尽量去劝说,再好的魔法也挽不回我弟弟的命啊!”
“那我就再劝劝他吧!只求诸神保佑,但愿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奥赛罗说罢,心里长叹一声。
而在凯普顿酒店的另外一个房间内,伊丽娜已经有点儿心急了。“姐姐,老师怎么还不过来,今天有拍卖会和交易会,他不会忘了吧?”伊丽娜早就梳妆打扮完毕,也很快就用完了早餐,正无聊地靠在窗边。
“放心,不会的。”朵拉正对着镜子整理衣装。她今天换了一条卡其色的短裙和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搭配上白色的针织圆领衫,显得十分淡雅。“你还是别去了吧,好好休息一天吧!”她扭头看了一眼窗边的伊丽娜,微微一笑地劝道。
阿基瑞斯杯法师大赛,共举办五天,单日比赛,双日休息,而拍卖会和交易会也正好在大赛的休息期间举行。大赛的第一天是初赛,第三天是复赛,最后一天才是二十进十,角逐十强的决赛。进入十强,就意味着拿到了进魔法学院深造的门票,所以比赛也就到此为止,不再继续。
“好姐姐,你就让我去吧,让我一人待在屋里会把我憋疯的。”伊丽娜装可怜地哀求道。
“怎么是一个人,有瑞恩陪你呀!”朵拉看了一眼斜靠在床头,无精打采的瑞恩,暗忖这两个小鬼肯定是串通好了。
“姐姐,我身体没事了,让我也去吧!”瑞恩坐直身子,趁机也喊着要去。
“看来你们是商量好了呀,真拿你们没办法!”看着俩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朵拉也心软了。
“姐姐万岁!”瑞恩高兴得从床上蹦了下来。
这时,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传来,伊丽娜赶忙跑过了去,可她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