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皇帝的忧思
端木颜一进赌坊,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男孩便笑吟吟的过来招呼,口齿伶俐,为人机警,很懂规矩。这让她又将此处赌坊高看了一层。
“颜妹子,你这长久不来,可让哥哥好想。”魏笃一见到端木颜,哈哈的豪爽大笑。
“颜悦每日在晋王府做苦力筹资,就是为了等着来这‘一赌为快’,魏大哥可不能责我。”端木颜有些自嘲的说着自己的“苦处”,逗乐了所以在场听到的人。
魏笃更是开心,端木颜这一来可是给足了他的面子,晋王府的坐上宾来此玩乐,这可是比一千两金子都来的痛快。
“佑儿,仪儿,快见过你颜姨。”魏笃旋即又正色道,“你们两个今日就陪颜姨好好玩,伺候好了。”
“颜姨好。”只见刚刚接待端木颜的男孩和旁边的男孩向端木颜施了施礼,笑吟吟的叫道。
端木颜顿时郁闷,自己有那么老?忙道:“不要这样叫,不要这样叫,我虽然叫你们爹一声大哥,但我也没有当姨的资格,你们这样叫,万一我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魏笃听此,顿时也觉得自己唐突,一时间竟尴尬起来。
“这样吧,今日有心教你们些东西,你们叫我一声师傅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怎么样?”端木颜看着两个男生,问到。
两人面色一喜,当即单跪下,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好。起来吧。”端木颜说着,脑子里却想起了当年孙悟空拜唐三藏的情景,一阵郁闷闪过随即搓了搓手,兴奋的叫道,“走吧,我们开场子玩两手,让我看看你们适合什么。”
于是两人带着端木颜入了赌坊上堂,其他人在外伺候。
“恭喜庄主,两位少爷拜得名师,他日我赌坊傲立三大坊也不是难事。”魏笃的几个心腹齐齐恭贺。
魏笃也因此是面露得意之色。
因为莫钰学堂里的那五个纨绔最近时不时去找那些有名望的学究切磋,冷月城的学术圈子如今已经是满壶沸腾。莫钰的声望也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不过也有不少有心人在暗中查访,自然也就清楚这背后真正的推手是谁。魏笃,自然也算得上是位“有心人”。
端木颜自来此一直低调行事,因此一直以为自己不算得上什么风云人物,却不知几个桀骜不驯的学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的英名传到了冷月城的暗涌之下。
魏佑与魏仪两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之所以心甘情愿的拜一个女子为师,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吃了另外五人的亏,决心报仇。
端木颜让两个少年在自己不被发现的把握下尽情出千,因此虐的两个少年很是开心,两个少年被虐得又沮丧又兴奋。可喜的事两人拜了一个厉害的师傅,可悲的是就算两人合手也过不了一局。
端木颜在这边赌得正嗨,冷奚漠却在宫里皱着眉头。
“奚儿,听说莫钰找了一个助学,是你府上的?”皇帝身着龙袍,不怒自威的走在前,问道。
冷奚漠淡淡的恭敬答道:“蓝夜在街上偶遇到她,因为喜欢与她一起,于是便邀请她来府中做客。听说是高人之徒,学问见识都异于常人。”
“那你认为此人如何?”
“此人也算得上是奇女子。”
“哦?”皇帝有些惊讶,转过头来看了看冷奚漠,“你素来看不起人,看来那女子的本事的确非常。听说是异国女子?疏儿,你常年在外,所见之事比常人更多,对于此女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这些日都在房里整理多年的见闻,对于四弟府中的女子并不知晓。四弟一向看人挑剔,既然他都说好,那一定不错。”紫衣男子淡笑回答道,语气里含着超过他年龄的沧桑。待他答完,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沉默,似乎周围的事与他无关。
“嗯,绥儿,今日你随你四弟去看看,既然是异国学者来我国,也应表达应当的尊敬。”皇帝的语气说得很淡,但语气中却好似另有其意。
“父皇,儿臣可以邀袁先生和孟先生一同前往吗?”冷绥漠问道。
皇帝点了点头,默许下来。
冷汭漠战死沙场,冷疏漠自从失踪回来之后,一心著书,冷奚漠是位将才现已封王,如果不出意外,冷绥漠便是最有可能封为太子的人选。只是皇帝迟迟不封太子,令群臣无法探其心意。
上天对他不薄,让他个个孩儿都很优秀,但个个孩儿都有致命的缺点,汭漠已去,疏漠为人仁厚智慧,但太容颜心软;绥漠裁决果断,但性子太过阴柔;奚漠判断力決策力都高于两人,但性子太过冷淡残暴。皇帝自感自己近年也渐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在太子的人选上又不知立谁合适,于是无比怅然。
冷奚漠知道冷绥漠特意带着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是有意给端木颜一个下马威,虽然那女人的确目中无人,应该被打击一下,但在自己府中,他还是略觉不爽,打压那个女人,应该自己来才对。
两位老先生正襟危坐在大堂,整整做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端木颜,屁股之下早已磨了又磨,茶水换了又换已经不敢再饮(再去茅房实在有辱斯文)。蓝夜过来作了几篇诗文,请两位老人指点,才稍稍安慰了一下两个老人的心。
“请两位先生久等些,颜姐姐初来这里,不免好奇,会在外多耽搁些时间。”蓝夜规规矩矩的施了个礼。按照他往日的性子,是不会出来会见这些人的,如今为了端木颜,这个小孩也一改之前,可见对端木颜很是上心。
两个学究恭恭敬敬的回礼,蓝夜的请教给足了他俩面子,若还不知趣,那可真是白在朝堂上混了。只是让两人惊讶的是,蓝夜小小年纪竟这等明理机辨,若再等几个年岁,不知会超同龄人多少,说不定自己这些老人也会被比下去。两人一时间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直到临近傍晚,端木颜才回,刚一进门就觉气氛不对,向小丫头们打听,眼睛一转,整了整衣衫,趾高气扬的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