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肚子水,三个人的精神好了许多,贾六与花爪子站起来在洞里四下走动,发现了不少已经风干的苞米棒,花爪子拿起一个张嘴啃下一口,嚼了嚼,拿起一个又递给许四,“熟的!越嚼越香!”
三个人不一会便啃了一堆苞谷棒子,又喝了一肚子水,总算混了个肚饱,但牙帮子却被累的又酸又麻,连舌头都咬不动。
花爪子和贾六寻了推干草铺在地上,躺在上面一会儿就打起了鼾睡,许四却睡不着,他几次凑到入口处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却什么都听不见,除了地上那两个人的鼾声以外,许四走过去用脚踢踢他俩,那鼾声便小些,只一会儿工夫便又象打雷一般。
许四实在没奈何,便抱着枪坐在洞口处,仔细倾听外面的声音,浑身累的又酸又痛,先前被追时生龙活虎,一静下来,犹其是吃饱了静下来便觉的浑身脱力,倦的要命,不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那怀里的枪摔在地上发出“咔嚓”声才将许四惊醒,他一挺身站起来,四下张望,才想起仍在洞里,贾六和花爪子已经停上了打鼾,躺在草铺上睡的正香,花爪子侧着身子,一只手臂搭在贾六的脖子上,贾六一条腿也压在花爪子的肚子上。
许四捡起枪,凑到洞口去听,隐约外面的枪声响成了一片,许四有些着急的伸手去推那块堵位洞口的巨石,可那在那块巨石纹丝不动,许四走到花爪子与贾六身旁将两人叫起来。
贾六起来揉揉眼,走到水潭边又喝了几口水,洗了把脸便走到许四身旁站好,花爪子则是一下子爬赴来撒腿就跑,一下子撞在了墙上,撞了个脚朝天才清醒过来,一个劲的埋怨许四没有拉住他,一也埋怨一边走到石洞的深处拉开裤子尿了泡尿,
许四想拦却没能开口,花爪子的一泡尿引得许四和贾六都感到憋的要命,最终也扛不了也跑进里面一人撒了一泡尿。
“老四:”花爪子打了个哈欠,“睡的好好的,叫我们起来干什么?”
“我听到外面有枪声,别是那帮人来到庵里祸害那两个姑子。”“哈!枪声?”花爪子急忙凑过去,将手弄扰在右耳朵后,向着洞口凑过去。
“唉!你什么耳朵?”他将手从耳后放下,摇着头道:“那是二十九日放鞭炮的声音!两个姑子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来!”许四招呼道:“我们三个人将这块石头推开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六走过来伸出手,而苁爪子却眯着小眼晴问:“那帮土匪不能在外面埋伏了抓我们吧?还是再等等吧,如果那帮土匪走了,那两个姑子会开门让咱们上去的。〞
“你少费话,快点!”许四有些恼怒,花爪子这才磨蹭着走过来,三人都伸出手一齐用力,那块石头就是纹丝不动!一连鼓了好几次劲,就是推不动它。
“坏了!”花爪子忽然惊叫一声,“那两个姑子要是不来给咱们推开石头,咱们不得困死在这里?”他一也说一边用肩膀使劲撞那抉石头,直累的满身大汗,那块石头就是纹丝不动!
他喘着粗气,用手按着那块石头,沮丧的说:“完了!这两个家伙是想要把我们困死在这洞里!”话音刚落,手上的巨石发出“吱吱吱”的怪叫声,花爪子吓的跳到了一旁,
巨石一点点的挪开了,一速光亮随着外面远方鞭炮的爆鸣声传了进来,许四急忙抱着枪钻了出去,外面远处暗黑的夜空中到处闪耀着鞭炮炸响的火花,慧真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那名老女尼的后面,那老尼一身宽大的僧袍在夜风中飘舞不定,映着背后的亮光不由让人产生一种想顶礼膜拜的感觉。
“施主可以走了。”老尼的声音柔和而悦耳,:“那伙人在门口转了半天,现在已经走远了,你们趁黑另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吧!贫尼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她双手合什,轻轻的拜了下去。
许四走到贾六和花爪子身前,从两人手中的木箱中拿出三管银元,走到老尼面前双手奉上,“师太的大恩大德许四落齿难忘,些许小钱不成敬意,算是捐给庵里的香火钱。”
那老尼却并未接钱,而是转身而去,声音轻柔悦耳,“但凡世人,皆懂得眼耳口鼻舌身意,皆在乎色声香味触法,皆不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皆不知心无挂念无有恐惧,当以五蕴皆空,万法皆空。……”声音愈渐低沉下去,却是走入庵中,不一会,那“笃笃”的木鱼声便响起来,竟然压住了远处的鞭炝声。
许四将钱扔回箱子中,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领着贾六和花爪子自草庵旁绕过去,拉开庵门走出来,待贾六二人抬着箱子走出来,许四回身将庵门关上,恍惚间看见两个女尼正站在庵门前向这边张望。
他们三个人抬着箱子下了山顺着河滩向北走了大半夜,待鞭炮声不再响起的时候终于回到了许家村,许四让贾六与花爪子在村外等着,自己摸进了村,
他来到娟子门口,不敢敲门,从院墙上爬了进去,娟子的屋里亮着灯,许四好奇的凑到窗下,将手指蘸上吐液在窗纸上抠了个洞,把眼凑上去。
只见娟子蜷坐在炕上,头发有些乱,右手握着一把剪刀,正在簌簌发抖,不时的用惊恐的眼神四下看看,许四用手轻轻敲敲窗户,
“谁!”娟子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手中的剪刀又握的紧了紧,“我!”许四刚说出一个字,娟子将手中的剪刀扔到炕下,从炕上赤着脚跑下来,手慌脚乱的拉开门,一头扑进许四怀中,张嘴大哭一声,却又马上用手捂住嘴,趴在许四怀中身子一个劲的乱抖。
许四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扶进屋里,她死搂着许四的脖子死话不撒手,许四折腾了一身大汗也没能推开她,“他们都说你死了!”娟子哭着说:“那屋子我去看过!都炸成深坑了!他们说你被日本人乱枪打死,被狼狗吃了!”娟子的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我这不好好的吗?”许四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妞子什么样?”娟子搂着许四的双手一下子松开了,她眼光闪炼的低下了头,
“她怎么了?”许四快步走到原来妞子住外里间,里面一片黑暗,但许四可以肯定,那里面绝对没人!“妞子呢!”他冲娟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