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这……”听见帝辛这么说,宥梨心中十分不放心,难道帝辛是要将阿乔当做人质,一旦自己和程彬没有找到妲己在什么地方,那么阿乔就……
“知道了,帝辛。但是请务必保证我这位朋友的安全,他腿疾未愈,请帝辛让最好的御医为他诊治。”在宥梨反驳之前,程彬抢先一步答应了帝辛的要求。这让宥梨十分不解。
“正有此意,而且你这位朋友貌似不太懂得商宫中的礼仪啊,寡人近日在宫中也无事可做,不如就调教调教你这位朋友吧。”帝辛居高临下地看着阿乔,一副看着玩偶的姿态。
看着宥梨焦急的眼神,阿乔知道此时宥梨和程彬根本没有办法帮助自己不在这商宫中待下去,而且听程彬的意思,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这样,就不要让宥梨为自己担心了吧。
“谢帝辛!”趁宥梨再次说话之前,阿乔抢先跪下,表示同意。
“好!那阿乔跟寡人走,宥梨和程彬就回去好好地占卜吧。”帝辛一拂袖,闪身就离开了大殿,阿乔紧跟其后。
之前在电视剧里看过《封神演义》,那里中年的纣王就自称寡人,宥梨也没有觉得怎样,只是觉得这是合乎历史的称呼。但是当宥梨真正来到这里,听帝辛自称寡人,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不禁就为他感到悲哀。一个少年,自他出生起就背负起一个民族的命运,他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商朝的兴衰荣辱。看那些王朝更替,一将功成万骨枯,有多少无辜的人葬送,现在看到的帝辛威严下掩不住稚气,他是真正愿意未及冠之时就被罩在这宽大的王袍之下,愿意自称寡人住在这大而空的商宫之中,愿意为这个民族承担责任去统兵帅杀人不眨眼?那日的轩辕剑没有丝毫的颤抖,但是最后帝辛却怎样都对自己下不去手。小小的帝辛到底是承受了多少啊?
这是宥梨第一次同情帝辛,同情这个历史上有名的暴君!
宥梨看着帝辛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反应过来后,宥梨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你刚刚为什么同意阿乔留在商宫,这样不会有危险么?”回来的路上,宥梨有点埋怨程彬,问道。
“小梨,你别忘了,帝辛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程彬淡淡地说道,收起了平日嘻嘻哈哈的语气。“五年前我来到这里,虽然不是一来到商朝就在帝辛的身边,但是我也是自他十岁起就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可以说我是看着帝辛从一个小孩子长到现在这样一个少年,慢慢地努力地去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他对我礼遇,不是因为我的占卜有多准,而是这近五年的朝夕陪伴。他叫阿乔留在商宫,绝不会伤害他,帝辛只是个孩子,他只是见到了阿乔这样新鲜的人便想要接近,想要和他一起玩,交流。我们人都是这样啊,见到新鲜的事物便想要了解。我知道历史上是怎样评价他的,还有他做的那些事都血淋淋地展现。但是我们都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帝辛的暴虐有多少是夸张的成分我们又知道多少?回到3000年前的这五年,我逐渐发现自己之前的视野有多么地狭小,有些事情的结果确实是那样,但是过程呢?我不再愿意去毫无保留地相信史书,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感受。”程彬的语气渐渐有些激动。
宥梨只是看着程彬不说话,因为他说的这些,也会是自己将来将要体会的,或许从刚刚对帝辛刹那的同情就已经开始了。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
“而且,”程彬的话停了下来,“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面对帝辛,你会忘记历史对他的评价,待你想起历史,甚至都会觉得那是胜利者的胡言乱语?而且,我对帝辛,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我想我和帝辛的熟悉感,是相互的。否则他不会这样让我一直呆在他身边。”
听见程彬的话,宥梨一惊。刚刚的同情之感变得更加真实。“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宥梨对程彬承认。“你知道,我不会为了什么而附和你,刚刚在商宫,看着帝辛离去的时候,我确实有种很心疼的感觉,也很同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种感觉一直都是有的,只是当帝辛自称寡人的时候强烈地溢了出来吧……”
程彬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是大段的沉默。这沉默倒是让宥梨想起一件事。
“对了,程彬,在回朝歌的路上你为何一言不发?”宥梨问道。
“你还记得《史记》上记载帝辛”闻见甚敏”么?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将他的特长夸张,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并不是司马迁的胡言,帝辛的耳朵,眼睛确实都很灵敏超乎常人,就在回朝歌的路上,以我们与帝辛之前的距离他确实会听见我说什么。我们的事情这样瞒着他不是为了自保,只是历史之中的人不该知道历史之外的事情。”
“那我现在可以问了么?”宥梨小心翼翼地问道。
“问吧。”
“我们和阿乔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有那个带我和阿乔来到这里的白瓷瓶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程彬无奈地耸耸肩,“五年前,我父亲告诉我需要暂时去一个地方,我再问他他便一言不发,然后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商朝了。后来机缘巧合我就来到帝辛的身边。但是那是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之前我在帝辛面前说占卜找到你是真的,我父亲没有告诉过我你和阿乔也会来这里。”
“你父亲,叫杜仁均?”宥梨突然想起郑教授说的那个白瓷瓶的捐赠者。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和你说过啊。”程彬感到些许吃惊。
“那白瓷瓶的所有者,就是你的父亲。后来你父亲将那白瓷瓶送给郑教授,郑教授又将那白瓷瓶给了我,送给我的时候还说了挺多奇怪的话。其实我刚拿到那个瓶子的时候,它还是个陶瓶,后来是我和阿乔将它烧成瓷,然后我们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那个丛林,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说着说着,宥梨感觉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感觉不明白的事情更多了。宥梨不由地猜想,自己,程彬和阿乔来到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自己的母亲,郑教授,程彬的父亲,甚至是阿乔的父亲,都是这件事的策划者。不过这是为什么?历史上的帝辛极其残暴,父母们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儿女们往火坑里推,而且在我们来之前也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那必然是有不可推脱又不能说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呢?历史是不能改变的,我们来到这里又有什么用?
“宥梨?”看宥梨陷入沉思,程彬叫着她的名字。
“啊?”
“事已至此,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父亲你母亲没有告诉我们事情的原委必然是有他们的原因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现在的问题,别忘了,帝辛叫我们找妲己在哪!!”程彬将宥梨拉回现实的问题当中。
“这我哪知道啊?历史上的记载众说纷纭。大部分都说她是有苏氏部落族长苏护的女儿,帝辛征讨有苏氏时苏护将妲己献与帝辛,那这样的话,和现在的时间也不对啊,而且还要帝辛向有苏氏开战。还有说她是广西壮族女子,还有说她是狐狸精呢,难道我们要告诉帝辛妲己在狐狸洞么?!”说着说着,宥梨几近崩溃,到底到哪里找妲己啊?!
“小梨,你别急,还有我呢。”程彬抓住宥梨的手,温暖顺着手传播,让宥梨的心稍稍平静。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样么?!”宥梨深叹一口气,感觉来到上商朝就险象环生,前途暗淡。
“我不是说了么,我会占卜。”程彬满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占卜?”宥梨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这上古的占卜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