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前辈,请问您是?”刘雨田坐直了身子,对着那蓬头乱发的老者恭敬的问道。“老夫是谁我也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我在此已度过了百年光阴,一直遵守着一个承诺,如果此塔倒立于此一天,老夫便不得迈出这塔门一步。”原来这塔并非生来就如此上大下小,而是塔尖朝下插入了地面,现在这个“底层”本来应该是塔的第三层,而不知为何此塔被倒插在此,旁人移动不了分毫。韩志听老者一说,脸色肃然起敬,在这里待了百年这是什么概念?这等于说这老者至少在此已经耗去了千年岁月的精力。而能有千年寿命的至少是金丹期修为,而从普通修士修炼到金丹期又不知道要多久,所以据韩志推断,眼前这老者很有可能是一位元婴期的老前辈。韩志当即起身朝着这老者一礼道:“还望元婴老前辈指点迷津,在下还得出去营救营救我妹妹,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刘雨田和吴辰听韩志一说,才发觉眼前这位真的很有可能是一位元婴期的老前辈,纷纷觉得自己失礼,站起身来对那蓬头老者一躬。从那蓬松的乱发中射出两道精光直盯的韩志浑身不自在,像是全身的秘密被看透了一般。而后一阵沙哑的笑声响起,韩志顿感全身一松。老者笑着道:“不错,小伙子有眼力见儿,比这俩榆木疙瘩聪明多了,本来你们想出去还得费一番功夫,不过你小子身上有着解开这禁制的钥匙,可轻松离开这里。”韩志等人愕然,特别是韩志,怎么看那前辈也不像胡说啊,可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还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踏进了这里,哪里来的什么钥匙?见到几人神情迷惑的样子,那老头伸手指了指韩志的怀中道:“你身上不是有奇异果的种子吗?而且还有几颗已经开始发芽了。”韩志恍然大悟,刚刚自己陷入洞里时感觉天旋地转,那装着催化剂的瓶子估计是在那时候打翻了,沾到了一些奇异果的种子,不知不觉中那些种子已经开始苏醒并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这些在那老者一眼扫过韩志时便发现了。只要把这些开始抽芽的种子放在入口处,不用多久就会吸引一大批一大批的妖兽前来,而如此多的妖兽齐来定会触发一些禁制,如此一来“血祭”的“材料”便有了。
此时离韩志催发第一粒种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正躺在仓库里的孟浪渐渐的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宝物堆上,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后来捏了捏自己发现真的会痛,马上高兴的欢呼起来,可刚喊了两声,才想起自己是偷偷溜进仓库的,顿时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自己想顺手牵羊不料却成了替罪羊。偷窃宗内财务这罪名可不小,轻则逐出宗门,重则废掉修为,断其修仙之路。孟浪忙手脚并用的慌张从地上爬起,再也顾不得看身边的宝贝,朝着仓库出口方向跌跌撞撞的奔去。来到门口看到那两名弟子还未醒过来,孟浪悬着的一颗心稍微安定了些,轻手轻脚的从其身边溜了过去,心里暗骂:“真是晦气,本来想捡个便宜,没想到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被揍了一顿。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下手那么重,幸亏哥给了我件护肩,不然非得当这贼子替罪羔羊不可。”抱怨中的孟浪并没有注意到,其腰间部位一片旺盛的嫩芽从其腰带中挤了出来,像个小饰品般随风飘着,将那诱人的气息散播于空中。不一会儿,孟浪便感觉地上一个阴影越来越大,抬头一看差点没把其吓得尿了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宗门里驯养的一批斥候鸟已经朝着自己包围了上来。那些斥候鸟属于一种低阶灵禽,只有聚灵低阶的修为。不过其感官十分明锐,长有尖而有力的爪子,能轻易抓透普通人的肩膀,对低阶的修士也有着一定的威胁。只见十几只斥候鸟争先恐后的扑向自己,孟浪感觉今天真是放屁砸到脚后跟了,早知道这么倒霉还不如乖乖的在偏峰那里看守犯人呢。此时一刻也不敢停的朝着演武场奔去,希望那里的长辈能替自己解决这麻烦,不料更大的麻烦却在那里等着他。
兽宠台里,突然那些安睡中的妖兽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纷纷站了起来,有的开始团团转,有的开始激动的冲撞关押着它们的房门。看守着这些妖兽的弟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这些已经吃了安眠药的妖兽会如此激动,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那兽宠台像个箱型盒子,被抓来的妖兽被从顶部放入其中,当其进入里面后顶部便会由一个重力加持的法阵笼罩下来,四周则是由一种灵作物“韧竹”围成的屏障,一般通智期以下的妖兽想撞破是十分艰难的。其弹性比弹簧还强,如果通智期以下的妖兽想强行穿过,最终的可能只是被夹与其中,承受刮皮切肤之痛。可这平时十分管用的兽宠台此时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众多的妖兽像不要命了似的往这韧竹壁上撞,不在乎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躯体,仿佛只要穿过了这屏障就是天堂。这让那几位前一刻还是喝茶聊天的弟子大惊失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急的又是举起手里的鞭子呼喝,又是添加灵石加持法阵,可仍毫无效果,兽宠台里的妖兽反而越演越烈。眼看这兽宠台就要崩溃了,几位弟子无可奈何丢下驯化妖兽的器具头也不回的往宗门前冲去。
演武场上,御兽宗弟子所带来的座骑也有了些许的异常,一个个显得有些急躁起来。一些御兽宗弟子不得不将自己的兽宠收入宠物袋中,而没有宠物袋的也纷纷来到自己的兽宠旁安抚自己的座骑。而那御兽宗宗主的坐骑三头白虎则略微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偏峰的方向,身子也由匍匐装变成了半蹲。正在和洪霸天还有凤钰谈笑着的聂川注意到了坐骑的异常,脸色突然一肃,对着洪霸天道:“不知火焰宗上是否有能够驾驭妖兽的前辈亦或是有能操纵灵兽的宝贝?我这坐骑和门下弟子的兽宠都感到了一丝不寻常,还望洪宗主想告。”洪霸天也不是傻子,看到场上这些灵兽的异样,再听到御兽宗宗主那冷冰冰的质问,心道不好,难道是自己宗门内那些种子出了状况?如果真是那样那可不是单靠解释就能解释清楚了,洪霸天很清楚那些种子如果被激活了对这些妖兽灵兽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处理不好很可能会使这次已经达成的协议决裂。洪霸天面不改色的对聂川说道:“聂宗主莫急,此异状近两个月在我宗时有发生,多是因为阴影森林里出现的暴动所致,或许是我们的过于深入引发了其中一些妖兽的不满,单是兽潮我们就遭遇了几次,还想请贵宗来为我们想想办法呢,决不会对贵宗有任何不轨。我这就下令支起这演武场的防御屏障以表真心。”说完朝着身边的弟子说了几句,只见那弟子匆匆的往演武场边跑去,准备启动演武场上的防御法阵。可还没等法阵启动,远远的便有一呼喊声传来,正是狼狈不堪的孟浪,只听其喊道:“哥,快救我,不知道怎么的宗内的灵兽都疯了,越来越多的灵兽追着我!”只见孟浪此时身后已经不只跟着十几只斥候鸟了,宗内平日里比较通灵性的未化形的灵兽都追着孟浪朝着这边狂奔而来,在其身后扬起一条滚滚长烟,煞是壮观。此时演武场已经乱成了一锅,御兽宗这边带来的灵兽再也安奈不住,纷纷挣脱主人的束缚,朝着孟浪奔去。这可把孟浪吓傻了眼,这不是还没出狼穴又进虎窝吗?这前后夹击非把自己撞成肉饼不可,于是孟浪喊得更卖力了,裤子不知不觉也湿了一大半。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好歹是火焰宗的弟子,洪霸天不能见死不救。一个闪身瞬移到了孟浪身边,衣袖一卷将其带离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演武场中心的上首座旁。而此时大部分御兽宗的灵兽已经冲到了演武场边缘,和原本火焰宗里的灵兽撞到了一起,刚刚升起的防御法阵将这一众灵兽隔离在了外面。不过情况并没有好转,顿时消失的目标使得一众灵兽十分气恼,加上刚刚那冲撞使得演武场外围的灵兽们混战了起来,各种灵兽的嘶吼声响彻天际。原本和谐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血腥起来,大大出乎了人们的意料。在场的众人都愣在了当场,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了,每个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这究竟是火焰宗的陷阱还是一场意外?接下来庆典还能不能继续举行,还是已经开战了?演武场上的气氛由于这些灵兽的厮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